月白色的鸳鸯缠枝帘帐蹁跹乱舞。
女子不盈一握的腰肢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桎梏着,逃也逃不掉,只能被迫承受着这汹涌的热切。
江知蕴初尝人事,身上痛极,心里却洇出一阵阵喜悦。
毕竟与她同床共枕的是声名鹤立的沈国公府世子爷,而她只是沈国公府内寄人篱下的孤女。
而这场肌肤之亲,也全在江知蕴的计算之中。
一切息止时,世子爷已沉沉睡去。
皎洁的月光从支摘窗内倾泻而下,将他的侧颜衬得如天上的谪仙般清冷动人。
仿佛刚才不肯放过她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江知蕴忍着浑身上下的酸涩不适,穿戴好衣衫后离开了内寝。
小荷买通了松柏院守着二门的婆子,那婆子装作没看见江知蕴主仆,将她们放出了松柏院。只是离去前,那婆子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表小姐可要聪慧着些,别让人知晓了今夜的勾当。”
江知蕴身为沈国公府的表小姐,担了个主子的名头,可丧父丧母的她,在府内不过寄人篱下而已。
“嬷嬷说的是。”
随后,她与小荷避着人回了自己的月华阁。
月华阁地方偏僻,寻常根本没有人造访此地。
一进院落,小荷红着眼要为江知蕴打水来擦拭身子。
“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孩儿,纵然没了父母,也好歹是沈国公府的表小姐,何必……”
江知蕴清艳的脸庞上露出几分自嘲的笑意来。
“何必自甘下贱,将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大表哥,对吗?”
小荷脸色一白:“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江知蕴端坐在铜镜前的团凳上,欢喜着笑道:“大表哥是沈国公府的世子爷,年纪轻轻便不靠祖荫官至三品,满京城的世家公子没有一个比他争气的,若我能嫁与他为妻,往后的日子自会富贵顺遂。”
话虽如此,小荷瞥了一眼江知蕴胸有成竹的脸色,便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
放眼整个京城,沈敬州的确是块香饽饽。
可无媒苟合只能为妾,难道姑娘是想做世子爷的妾室不成?
江知蕴凝视着铜镜里俏丽如三春之桃的脸蛋,淡淡道:“今夜不是我,也会是别的贵女与大表哥同床共枕,人人都想吃这块肥肉,凭什么我不行呢?”
眼瞧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邃,小荷这才顿悟。
姑娘原来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姑娘花了不少银钱买通松柏院二门外的婆子,得知世子爷今夜不要人伺候,早早地在内寝里入眠。
她就赶去了松柏院,使了手段与世子爷有了首尾。
这一切都在姑娘的计量之中。
小家伙怜惜道:“姑娘这是要用自己的清白去赌?”
“是。”江知蕴应了一声,眸色晦暗。
机会摆在眼前,她不得不冒险一试。
今日午后,沈国公府上举办了一场花宴。
是沈国公夫人唐氏想为嫡长子挑选个名门贵女为妻。
沈敬州生的芝兰玉树、矜贵清雅,前途十分清明,且洁身自好到房里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世家贵女们纷纷向这块香饽饽递去橄榄枝。
甚至连公主和县主这等金枝玉叶都对他芳心暗许。
其中就有些不入流的贵女使了坏心思。
“我爹爹时常出使西域,这药小小一颗便值千金,只需吃上一点,便能让男子‘心悦’上我。”
“可是……小姐,咱们如今在沈国公府府上,若是被发现了,您的名声就完了。”
那女子却丝毫不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要搏一搏才是,若事成,我以后就是沈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说话声渐渐远去,躲在竹林里的江知蕴这才悄悄走了出来。
是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人都想争抢沈敬州这朵高岭之花,江知蕴难道就没有半点心思?
只是她身份卑微,从来没有入过沈敬州与唐氏的眼中。
如今有人将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了她眼前。
她总要奋力一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