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天敌
- 红袍押司:说好越狱,你是牢头?
- 府御M
- 2646字
- 2025-06-01 00:05:46
胡承阳下意识抬头。
从天而降一个凶神,刀芒未落,寒气先至,如判官阎罗笔,笔锋竖切夜幕。
砰!
胡承阳头顶发带轰然崩裂,长发无风乱舞,仿佛数不清的惶恐的蛇要逃窜。
逃!
逃!
逃!
胡承阳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一刀,会从头顶,一路劈到自己裤裆。
死!
高山河青筋布满皮肤,浑身滚烫,黑衣被汗浸湿,又被高温瞬间烘干。
视野里的一切全部屏蔽,思维只能容得下这个劲敌。
十年内劲熊熊燃烧,十部刀法蓄势待发,变幻莫测,如雄狮、如猛虎、如孤狼,如毒蛇……
唰……
长刀太快,似乎消失了瞬间。
出现之时,已经结结实实斩在胡承阳身上。
哪怕,对方已经有了逃窜的动作。
可惜,没能秒杀。
胡承阳不愧是武痴,千钧一发转身格挡,火猿刀弹射而起,气浪震开刀芒。
即便如此,胳膊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烈阳刀?”
“烈阳门谋反,整宗未留一个活口,你是谁?”
胡承阳眼珠子猩红,运转内劲止了血。
唰!
刺客一言不发,刀影再次袭杀过来。
“胡家和烈阳门无冤无仇,谁派你来的?”
“别人出什么价,我出三倍!”
胡承阳怒喊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应对下一刀的准备。
烈阳刀,至刚至阳,大开大合,缺点是灵巧不足,近距离厮杀是劣势。
刚才偷袭,你距离远,你得天独厚,可现在……你已经死了。
胡承阳放弃一切防御,刀势一往无前,犹如一个老辣猎人,以自己身体为饵,近距离缠住了刺客。
知己知彼,就是经验。
嗡!
下一息,胡承阳脊背再开一道血口子。
“断水十三刀……你是断水门的人!”
断水刀至阴至柔,歹毒刁钻,最擅长贴身战。
刚才的陷阱,反而束缚了自己。
“你不正常!”
胡承阳有些混乱。
第三刀,又是烈阳刀。
因为对方拉远了距离,胡承阳闪避不急,手腕又中一刀。
“距离近了,下一击肯定是断水刀!”
你已经被我预判。
胡承阳刀势散开,虽然舍弃命门位置,但刀势稠密,完全不惧断水刀。
噗!
刺客虽然贴身,但断水刀没有如期而至。
一点寒芒,那是剑气的冷傲、是剑气的执念,是剑气的必杀意志。
剑刀诀!
如刀似剑,一刀归魂,一剑封喉,舍身入剑,以命抵命。
“你……耍诈!”
胡承阳胸膛被穿透。
万幸,电光火石间,左移一寸,否则这一剑就在自己心脏。
阴险!
卑鄙!
狡诈!
蛇蝎豺狼。
胡承阳想到了自己的便宜姐夫,想到了那个伪君子。
“你内劲火候不足十年,虽然掌握不少刀法,但样样通,又样样松……”
“但凡你有一部,能修炼至大成,我刚才就已经死了。”
“呵呵呵,你修武都如此贪婪,为什么不和我谈谈生意……告诉我幕后凶手,我给你银子。”
涉及武道,胡承阳总能头头是道。
他已经看透了高山河缺陷。
叮叮当当!
高山河不给他机会。
金铁交鸣,血液横飞,胡承阳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一百二十七刀!”
“一百二十八刀!”
“一百二十九刀!”
“快断了……最多三刀,你的兵器必断……而我,只需要一刀的机会。”
胡承阳看不透对方,但能看清楚那柄破刀。
他咬牙切齿,心里只有憎恨。
这一战之后,哪怕自己反杀刺客,也要修养三年以上才能恢复过来。
……
哗啦!
高山河的刀,四分五裂。
你的贫穷,和你的实力不匹配,这种钢刀,九流刀客都不稀罕。
果然,没了兵刃,刺客手忙脚乱。
“有时候,兵器比内功重要,比招式重要,甚至比脑子也重要。”
胡承阳的猿血刃丝毫未损,寒气甚至比刚才更深。
他故意狼狈,故意暴露破绽,只为让敌人轻敌。
他心中酝酿着必杀一招。
浑身的血,三年无法愈合的伤,都是在铺垫这一刀。
火猿同寿。
如果敌人没有兵刃,这一刀可以越阶强杀。
当年殿前武试,父亲就是用这一刀,打败那个史上最年轻的十九岁甲子凶神,拿下武状元。
“死!”
胡承阳距离凶手越来越近。
凶手脸上的面巾,在坠落。
他迫不及待,到底是谁敢袭杀自己。
凶手扔了手中刀柄,一副任人鱼肉的认命的状态。
“居然……是你……”
刀还未至,凶手面罩坠落。
年轻的脸,消瘦的脸,病态的脸,书生气的脸……
小押司。
这个痨病鬼……竟然偷偷练会武功。
死到临头,他在笑?
他还敢笑?
嗖!
最强一刀,斩在高山河身上。
他赢了,他笑了。
然而,对方也在笑。
押司伸出两根手指,仿佛一只飞蛾煽动翅膀,轻描淡写扑灭八千里山火。
这是火猿同寿唯一的破绽,也是别人不可能知道的破绽。
啪!
高山河手掌似乎穿透了时光,精准捏住了胡承阳的脸,他抡圆了胳膊,大锤一样砸在地上。
头颅砸碎地板,整颗脑袋嵌入地面。
“老尚书的破刀之术,真厉害!”
高山河夺走火猿刃,手起刀落,斩下头颅。
离开胡家祖宅,高山河靠在墙角,衣衫早已经湿到发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咳!
咳嗽!
又吐血了。
身体还是个大问题。
激烈厮杀,身体气血难免运转,稍不留神,病情加重。
以后还是以和为贵。
也不得不承认,胡承阳是个好老师。
这一战……
这一课……
值万金。
……
高山河处理好作案衣衫,猿血刃藏好,天刚一亮,就回到天牢。
点卯,上班!
……
“听说了没,池总兵的小舅子……被人杀了。”
“什么时候?”
“昨夜,就在胡家祖宅!胡承阳被砍了头,老尚书一口血喷出去,差点当场被气死。”
“凶手找到了吗?”
“还在查,刑部过去了一半捕头。”
几个狱卒在讨论。
“你们说,会不会是……总……”
“嘘……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有人自然而然怀疑到池晓丰,见高山河在不远处,几个人急忙闭了嘴。
是啊。
谁受益,谁嫌疑。
整件案子,池晓丰受益最多。
从此,半个儿子成了唯一的后代。
从此,再没有拖油瓶耽误他。
老尚书在朝中的关系网,全属于他一个人。
“你们别猜了,刑部第一个就排除了池总兵嫌疑,老尚书也公开宣布,行刺案和池总兵无关。”
“你们太低估老尚书的本事,池总兵身边到处是眼线,他没时间安排凶手。”
白校尉出现,开诚布公道。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距离胡承阳命案,已经过去二十多天。
京都天天有命案,这案子的热度逐渐散去。
只有池晓丰还在不厌其烦的查。
甚至老尚书都认了命,让女婿歇歇。
……
刘心宽在刑部当捕头,分配到了胡承阳一案。
今日他来天牢,惯例审讯断水门余孽。
凶案现场勘察刀痕,有断水刀法的痕迹。
其实,刑部已经折磨死好几个断水门余孽,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他顺路见见高山河,偷得半日闲,这才是真实目得。
“刘叔,这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高山河问。
“你错了,不是没有线索,恰恰相反,是线索太多,根本无从查起。”
“仵作勘察现场刀痕,十几门刀法,杂乱无章。”
“凶手内功也是毫无特点。”
“这案子,悬了……我也是倒霉,刚上任就忙碌,连开蚌的时间都没有。”
刘心宽骂骂咧咧。
……
“所有狱卒,立刻给我滚出来,全部整理穿戴,太子殿下驾到,国师大人到……谁敢耽误,鞭子伺候。”
牢门外,传来池晓丰的声音。
郑重中伴随着焦虑,还有一股来自灵魂的惶恐。
“山子,我先走一步!”
刘心宽逃命一样离开。
“太子?”
“国师?”
“这对朝堂上的生死天敌,一起来天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