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时候也要相信真善美

原身的性格有点孤僻、敏感，经常疑神疑鬼。

狱卒里有好人，但坏心眼子更多。

有几个狱卒眼红老高押司留下的宅院，便煽风点火，说二叔坏话，故意挑拨离间，他们图不到什么好处，就是单纯想看热闹。

原身信了。

再加上他身子差，担心二叔毒死自己，更不敢回家。

这些记忆被高山河继承，先天认为二叔是坏人，二婶更是个毒妇，昨天还一直防备着。

结果，老俩口是好人。

人呐！

有时候也要相信真善美。

……

大清早，高山河喝到了浓郁鸡汤。

一碗入胃，浑身冒汗，明显是有珍贵药材。

还有刚炸的油饼，以及二婶最拿手的鲜豆腐，小葱和香油简单一拌，撒些粗盐，清清爽爽，让人停不下筷子。

吃饱喝足。

高山河放下筷子。

“二叔、二婶，侄儿有些话要说！”

高山河表情正经。

“说吧！”

老俩口对视一眼，二婶还整理了一下衣服，难得见高山河这么正经。

许久不见侄儿，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同，好像……长大了，特别是正经的时候，更像个大人。

“二叔、二婶，我听说你们要在远郊租房子，其实不必。”

“我平时住天牢，这宅子空着，租给别人也怕被糟蹋了，你们就继续住着吧。”

“至于房租，就按远郊的价给我，一年一结！”

“当然，我的那间屋子，还继续给我留着。”

“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叔侄之间，也可以写个字据。”

“至于前几年的租金，我就不要了，那时候我身体差，二婶没日没夜照顾，住几年房子也应该。”

“你们手里如果有银子，其实可以扩大豆腐坊，二婶的豆腐好吃，肯定畅销！”

高山河一口气说了很多。

他本想直接免了房租，但又觉得不合适。

房子终究是自己的。

二叔有老的那一天。

二叔有三个儿子，即便儿子淳朴，但谁能保证媳妇们没有坏心眼。

住习惯了好房子，谁又愿意腾窝呢！

有了字据，万一牵扯官司，直接让衙门介入，能节约很多麻烦。

当然，叔叔给侄儿写字据，有些不近人情。

但很多麻烦，往往皆因太顾及脸面，才和稀泥，最终闹到考验人性的地步。

“字据？”

果不其然，二叔心里不是个滋味。

原来，侄儿已经到了和自己写字据的地步。

“对，山子说得对！立字据好，京城里那些大官、大掌柜，都喜欢立字据。”

二婶脑子活络，也是个明白人，立刻起身打圆场。

她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

高山河在天牢当差，同僚们各个有本事，肯定帮他支过招。

能以远郊的价格租给他们，和白住没什么区别。

山子心是善的。

还是良心的好孩子。

“好吧！”

二叔心里还是别扭。

押司世家，都识字，字据很快写好。

二婶忙前忙后，包裹里装了不少吃食，高山河告辞离去。

……

“没想到，我成了侄儿的租客。”

望着高山河背影，二叔悠悠感慨一声。

“别唏嘘了，是咱们占了山子大便宜，他又不是不能租给别人。”

“立了字据，咱们再住这房子，是不是心安理得多了？”

二婶翻了个白眼。

“道理我都懂，可侄儿成了债主，难免心堵。”

二叔苦笑。

“心堵就勤快些，之前的房租山子不要，咱们可以扩大豆腐坊，等攒够了钱，咱们也买宅子。”

“你爹攒了一辈子，押司世袭给了老大，几处宅子都给了你，还不是你不争气，全给输了。”

“等咱们赚了钱，把输掉的宅子再买回来。”

……

高山河回到了真正的家。

位于京都核心位置的一处宅院，价格比二叔住的那套贵五倍不止。

关键有价无市，邻里街坊都是达官显贵，没人缺钱，更没人卖院子。

池总兵搬迁到了御赐宅院，几天前刚把地契给了高山河。

门前街道宽阔，高门大户，看一眼都让人舒坦。

然而，宅院的大门并没有锁，反而有不少下人来来往往，明显里面有人居住着。

高山河没有进去，反而是找了个路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池总兵前脚刚搬走，他的小舅子后脚便砸开门锁，率领下人住了进去。

高山河听狱卒们闲聊，小舅子的事迹，也算是滚瓜烂熟。

池总兵的岳父，是上一任刑部尚书，虽然已经辞官，但刑部还有些话语权。

池总兵这几年上蹿下跳的跑动，就是想趁着岳父彻底人走茶凉之前，尽量把官升到最高。

小舅子是岳父独子，从小娇惯，养出一身臭毛病，到处惹是生非，岳父不知道擦过多少屁股。

有一次，小舅子惹了一个皇亲，最终革职成平民，才平息了祸事。

没了官威，小舅子惹事的程度小了一些，但作奸犯科依然不停，池晓丰想切割，可还要倚仗岳父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是不胜其烦。

要知道，官职越高，竞争对手越是危险。

稍微一点把柄，就是万劫不复。

……

高山河不急着住，更不想招惹胡承阳。

平平静静，天牢闭关。

房子身外之物。

可惜，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事不惹他。

高山河被一群人围住。

原来胡承阳的狗腿子见到高山河，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主子。

“高押司，幸会幸会！听说你帮了我姐夫，不胜感激！”

胡承阳上下打量着高山河，皮笑肉不笑，眼底是轻蔑。

同时，一股凶悍杀气扩散开来。

他虽然没脑子，但根骨上乘，曾跟随名师修行，武功不弱，也杀过不少人。

“见过胡大人！”

高山河硬着头皮抱拳。

他感知到了杀气，知道这是对方的威慑。

“高老弟，明人不说暗话。”

“这间宅子本来就属于我，是我爹先借给我姐夫居住，结果姐夫喝多了，也不等我同意，就承诺送给你。”

“他如今位高权重，也不好出尔反尔，有些话只能我这亲戚豁出面子。”

“宅子的地契，拿来吧，免得你弄丢！”

胡承阳语气平静，却是命令的口吻。

都甚至都懒得找个理由。

小小押司，地位都没有尚书府的一条狗高，还不配让尚书公子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