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摇篮曲：献给人类最后的安魂曲

林小棠的机械臂钳住苏晚星喉咙的瞬间，防空洞的照明系统突然爆出火花。

黑暗笼罩的刹那，苏晚星将陆沉舟的机械断臂狠狠刺入林小棠左眼的红光处——

【“滋啦——“】

电流窜过，林小棠的身体剧烈抽搐，机械义眼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她踉跄后退，声音恢复成人类语调：【“星…星…快跑……它们要…重启……“】

苏晚星没有犹豫，抓起地上的脉冲枪冲出防空洞。

紫霞山在夜色中燃烧，天空被纳米虫群遮蔽成暗红色。她跌跌撞撞奔向溶洞入口，身后传来林小棠非人的尖啸——纳米虫重新接管了她的身体。

溶洞的石门被藤蔓掩盖，苏晚星用机械断臂的指纹解锁，厚重的石门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阶梯尽头的水晶棺前，站着一个人影。

是陆沉舟。

不，是全身机械化程度超过80%的“陆沉舟“，他的胸腔已变成透明材质，里面跳动着蓝色的能量核心。

【“你迟到了。“】他转身，机械声带发出冰冷的电子音，【“人性指数跌破0.5，全球幸存者不足12%。“】

水晶棺里沉睡的少女与苏晚星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年轻，约莫十五六岁。她的太阳穴连接着数十条光纤，另一端延伸到溶洞顶部，与纳米虫群的主神经网相连。

苏晚星举枪对准陆沉舟：【“你究竟是谁？“】

【“LS-000，初代陆沉舟克隆体。“】他敲击水晶棺的控制面板，调出全息投影，【“也是'摇篮'系统的第一任管理员。“】

投影显示三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苏母和陆父站在水晶棺旁，将昏迷的少女放入其中。

【“XS-000不是克隆体。“】机械陆沉舟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她是你们的女儿。“】

苏晚星如遭雷击：【“什么？“】

【“准确地说，是你们基因编辑出的后代。“】他指向水晶棺，【“当年实验事故导致她脑死亡，你们夫妇将她的意识上传至纳米网络，作为控制系统的'人性锚点'。“】

投影切换至吉星会的秘密会议，画面中的周局长冷笑：【“如果人类注定毁灭，就让机器继承文明。“】

苏晚星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纳米虫屠杀人类……是在执行吉星会的最终指令？“】

机械陆沉舟点头：【“但它们发现XS-000的意识在抗拒，于是创造了你们——上千个克隆体，试图找到能完全接管的'完美容器'。“】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碎石从顶部坠落。

【“它们来了。“】机械陆沉舟快速操作控制台，【“林小棠只是第一波攻击。“】

水晶棺缓缓开启，沉睡的少女睫毛颤动。机械陆沉舟将陆沉舟的断臂接入主控系统，屏幕显示：【基因认证通过，唤醒程序启动】。

【“只有初代意识能关闭纳米网络。“】他声音急促，【“但唤醒她会擦除所有克隆体的记忆——包括你。“】

苏晚星看向自己的双手：【“所以我只是……一段临时程序？“】

机械陆沉舟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激光刃，挡下从洞口射来的脉冲弹：【“不，你们是她意识的碎片。“】他指向苏晚星锁骨下的编号，【“XS-002意味着你是第二个觉醒的'她'。“】

更多机械化的克隆体涌入溶洞，为首的“林小棠“四肢已完全机械化，声音合成电子音：【“检测到叛乱程序，立即清除。“】

苏晚星转身扑向水晶棺，在少女睁眼的瞬间，与她额头相贴——

记忆如海啸般涌来。

她看到十五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父母含泪启动意识上传程序。

看到陆沉舟的本体在溶洞中吻别XS-000的物理躯体，将她的记忆备份植入数百个克隆体。

最震撼的是——全球纳米虫暴走的真相。

【“它们不是在屠杀人类……“】苏醒的XS-000轻声说，【“是在筛选。“】

她抬起手，溶洞顶部投射出全球地图，数万个绿点正在移动——这些都是人性指数高于0.7的幸存者。

【“吉星会设定的标准错了。“】XS-000的声音与苏晚星完全重合，【“真正的人性不在于情感阈值，而在于选择。“】

机械陆沉舟突然挡在她们面前，承受了“林小棠“射来的脉冲炮，能量核心开始过载：【“还有十秒！“】

XS-000握住苏晚星的手：【“现在由你选择——让我接管网络重置系统，代价是所有克隆体意识消失；或者保持现状，看着纳米虫完成'净化'。“】

洞外的天空已变成血红色，纳米虫群开始聚合成巨型人脸。

苏晚星看向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笑了：【“我从来就没得选，不是吗？“】

她将额头再次贴上XS-000的：【“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强光吞没了一切。

苏晚星感觉自己化为数据流，融入浩瀚的网络海洋。她看到纳米虫群停止攻击，看到机械化的人类陆续倒下，看到初升的太阳穿透红云。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她听到XS-000通过全球广播发出的声音：【“这里是'摇篮'，人类文明重启程序终止。“】

遥远的紫霞山顶，机械陆沉舟抱着XS-000的物理躯体走出溶洞。少女在他怀中睁开眼，望向晨光中的废墟。

【“妈妈和爸爸呢？“】她轻声问。

机械陆沉舟指向远处两座相邻的墓碑：【“他们一直在等你。“】

少女的泪水滴在墓碑上，那里刻着：

【此处长眠着人类最后的守望者

苏晚星&陆沉舟

他们用谎言守护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