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爆炸
- 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
- 叉鱼勾
- 2534字
- 2025-05-22 00:11:02
“准备好了?”
佩蒂特戴上那副沾满硝渍和旧烧痕的厚重防护手套,语气像往常一样冷静,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光。
陈安轻轻吸了口气,点头:“尽管来吧。”
他嘴上装得镇定,心里却是打鼓——要是炸不响怎么办?要是把自己炸死了怎么办?
毕竟这一切只是源于他前世听过的某句顺口溜:xxxxxxxx(神鹤不让写),加点白糖大伊万。
看着佩蒂特将混合了白糖的火药装进一个拇指粗的铜制试爆容器里,引燃引线后飞快撤到门外,把厚木门猛地关上。
几秒后——
“嘭!”
一声闷响,火光透过门缝跳出,带着一股灼热的硫焦味。
“成功了!”
佩蒂特轻声欢呼了一句,但并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按住陈安的肩膀示意他别动。
“等等……先让烟散了。”
他眯着眼望向门缝,鼻翼微动,判断气体的扩散速度。
作为一名军工背景出身的工程师,他比谁都清楚某些爆炸残留物里可能混杂着毒性蒸汽,尤其是加了“奇怪配料”的实验品。
“看来你说的没错。”
他边说边摸索着开门,嗅了嗅,“白糖确实提升了燃速和爆压。下一步,我要测出它具体增强了多少气体生成量。”
陈安站在门边,默默看着试爆容器的残骸,手指下意识地在刚才偷拿的火药上摩挲。那是颗粒状火药,像细小石子,黏着硝的结晶。
在他的记忆里,东方还在使用粉末状火药——黑、不均匀,还容易受潮。
这颗粒状的造法他记下了,值得反推。
但接下来的实验,却没那么顺利。
第二次点火后,实验台只是冒了点烟,像老头抽完的水烟袋。
第三次,甚至连火星都懒得跳一跳。
第四次,点燃之后火药“呲呲”发出一声轻响,却仿佛死前挣扎般黯淡熄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佩蒂特蹲在残渣前,眉头紧锁,“三次都没有爆炸,连燃烧都不彻底。”
“会不会是……白糖的混合比例出了问题?”陈安迟疑地问。
“不可能。”佩蒂特低声否定,“按第一次成功的比例复配的,糖也都是同一罐的。”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对着外头一声暴喝:
“皮耶尔!去我书房,把那罐白糖拿来!不是那罐掺了盐的——我要纯的!就是我上次藏在日记后头的那罐!”
仆人连滚带爬地去了。
几分钟后,一罐封得严严实实的白糖被送上实验台,但只有一小勺。佩蒂特小心打开,指尖捻了一点送到鼻尖闻了闻,点点头。
“这才对。”
第五次试爆,他们依旧小心翼翼,几乎将每一道配比与搅拌工序都做到了和第一次完全相同。
当那一声爆鸣如期而至,实验台抖了三抖,玻璃片“叮”的一声掉下来,佩蒂特却没有欢呼。
他只是喃喃道:“这已经是我最后的白糖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甜焦味与硝味的混合,而佩蒂特却已走神。
“你知道它的化学式吗?”他忽然问道。
“嗯?”陈安愣了一下。
“你不是翻译过那本书么?你给泰维诺看的那本。”佩蒂特眯起眼睛,“我从里面看到了你画的表格,还有你标注的元素,我基于此分析出了火药的成分。”
“硫磺,应该就是S;木炭是碳,C,而硝石,我觉得应该是KNO3.”
“那糖呢?你说它可以助燃,那它是怎么助燃的?还有它的化学式到底是什么?”
陈安张了张嘴,最终讪讪一笑。
“蔗糖……。你就当它是某种含碳、氢、氧的……超细燃料吧。”他摊摊手,“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比例。”
佩蒂特深吸一口气,像在压住自己对“未知”的本能癫狂。
“好。”他说,“那我只能去找马萨林,申请——更多的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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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多少白糖!?”,马萨林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中带有些愤怒。
“皮埃尔·佩蒂特。”他缓缓转过身,语气变得冷冽,“我本以为你是工坊里最清廉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借‘科研’之名,向我开这种荒唐的口。”
佩蒂特站在厅中,一脸无辜,像在神父面前忏悔。
“主教阁下,我……我不是为了自己。”他急忙解释,“那确实是实验所需。你可以问陈先生,我们已经做出突破了!白糖——确实能提升爆炸威力。”
“就算能提升威力又如何?”
马萨林语调温和,绕着佩蒂特踱步,眼神却冷得像刀,“你知道将加了白糖的火药列装士兵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将要用四倍的预算去装备军队,这会让王室不得不向糖商低头。”
“你想用甜点,来打仗!?”
佩蒂特一时语塞。
马萨林却在下一瞬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轻。
“当然……”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扶上佩蒂特肩膀,“若你坚持,那就以我的私人名义,送你一些糖吧。”
“你拿去烹饪也好,做实验也罢,甚至——拿去卖,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佩蒂特一愣,继而点头,低声说:“……多谢主教阁下。”
“你近期还是先专注于燧发枪的推进。”马萨林转身坐回座位,“火药?可以慢慢玩。可燧发枪——那才是胜负的关键。”
“我们国家发明的武器,怎么能落后于别人?”
佩蒂特弯腰行礼,领命而去,身形有些僵硬,没有反驳。
此时的书房内,只剩下陈安和马萨林。
“陈先生,你在法兰西学院的首讲让我有些一言难尽啊。”
“我本以为你会借你们东方的典故来宣扬我们的改革,”,马萨林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杯中的热红酒,“就像我们之前的谈话一样,结果你却只讲了一出戏。”
“《赵氏孤儿》。”,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话锋一转,“这个故事我还挺喜欢的,你什么时候把它排出来,就在卢浮宫。”
陈安淡淡一笑,略一欠身:“要是排戏,我得先把莫里哀追回来才行——可惜他又去巡演了。”
他顿了顿,神情收敛几分,语气也不再轻松:“我知道您可能对我第一场讲课的选择感到……失望。”
“但坦白说,我真不觉得给那群老学究讲什么‘东方式改革’能有多大意义。”
“他们影响力有限。”他抬起头,看着马萨林,“他们也不会去军营、不会进市集,更不会影响那些不识字的平民。”
“就像您真打算全面装备燧发枪一样,那就必须面对一个现实问题——兵源的素质。”
“不是谁拿到枪都能用。”陈安语速略快,“燧发枪不比火绳枪,它要懂装填节奏、击锤角度、甚至火帽干湿——这不是能靠本能解决的,它需要‘理解’。”
“理解如何开枪,理解为谁开枪。”
“所以我讲那出东方的戏,是因为我知道教育必须从听得懂的语言开始——戏剧就是最有效的语言。”
马萨林静静听着,没有打断。那双老狐狸般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着亮。
过了片刻,他才轻声一笑:“……你倒也狡猾。”
他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像刚刚下好了一手棋。
“我原本的意思,是让你在学院里试一试。看看你这个东方人到底能不能讲出点东西。”
“现在看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掀开帘子看了眼雪白的屋顶。
“如果你讲得再引人些,我会让你到民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