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山

服雷需借天地之势，存思当效雷神之威。

苏阳修炼失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无法从特斯拉线圈那微弱的电弧中，感受到雷霆的磅礴威势。

那玩具般的电流，根本无法与天地间那震耳欲聋、撕裂苍穹的雷霆相提并论。每当他试图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心中总有一种无力感。

一滴水，又怎么可能模拟出汪洋大海。

每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总是那巨大的鹏鸟，振翅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象，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的修炼之路上，阻碍他服雷存思的进展。

然而，就在刚刚，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他把玩着特斯拉线圈产生的电弧，手指无意间做出了御使雷霆的手势。

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顺着他的指尖流动，混杂着微弱的电流，缓缓流入他的丹田。

“怪不得月霄前辈说，只要在灵气充足的地方，随便观什么雷都无所谓。”苏阳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只要灵气充足，吸收掉经历过雷霆后的灵气，也就相当于借了天地之势了。”

至于存神？

存思雷神，又怎么比得上自己成为雷神？

现代人类早已从无到有地制造、开发并应用电流。

某种意义上，人类已经征服了雷霆！

才怪……

真实情况是，特斯拉线圈产生的电流太过微弱。

他不需要存思雷神，就能掌握电流，只不过速度缓慢。

“照这个进度，最多一个月我就能使用雷法了。”苏阳脸上露出欣喜神色，将一只手搭在特斯拉线圈上，缓缓吸收电流。

……

时间飞逝，第二日清晨。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薄雾笼罩着山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凉意。

苏阳缓缓从帐篷中爬出，伸了个懒腰，随后扭了扭发僵的脖子，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咔”声。他的肩膀和后背因为睡在硬邦邦的地面上而有些酸痛，整个人显得略微疲惫。

在异世界正式过夜之后，他才发现想要在这座道观安家还缺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水！

这座山上竟然没有水源，如果想要打水，就只能到山下去。

这也就导致苏阳从昨天修炼结束到现在，就只吃了几个干巴巴的面包，整个人噎得不行，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站在帐篷外，抬头看了看天色。

完全与异世界这边的人不交流也现实，毕竟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也需要解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在囫囵吞枣又吃下了几个面包之后，苏阳略微整理了仪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随后沿着小道下山去了。他的脚步有些沉重，鞋底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沿着山路走了半个小时，脚下的路渐渐变得平坦，周围的景色也从荒凉的山林变成了稀疏的农田。

终于，他看到了不远处坐落着几家农舍。那些农舍都是用泥巴垒成的墙壁，屋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

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地元界人类的一大步！”苏阳自嘲一句，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刚一步入村舍，他的手就被一名壮汉拉住。

那汉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手上力道极大，抓得苏阳的手腕有些发疼。

“道长，我前日就向县里发了消息，您怎么才来？快救救村子吧！”汉子急切地说道，声音颤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发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汉子。

那汉子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服，袖口和裤脚都磨得有些发白，显然生活并不富裕。

苏阳心中暗自推测这个世界的生产水平，同时嘴上回答道：“这位大哥，您认错人了。我只是路过此地，想来讨些水喝。”

那村民闻言，这才松开手，随后将苏阳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在他那略显破旧的道袍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难怪您身上没有平川观的标记。既然想讨水，就跟我来吧！”

说罢，汉子松开了苏阳的手腕，转身带着他往村子里走去。

苏阳跟在汉子身后，目光四处打量着这个村子。明明是大白天，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却大门紧闭，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瘦弱的鸡在角落里啄食，显得异常冷清。

苏阳心中疑惑，忍不住直接问道：“大哥，你们发消息到平川观，可是村子里出了什么妖邪？”

根据苏阳所打听到的说法，这个名为大乾的国家于百年前，在每一县都设立了官方的道观、寺庙，专门用来处理妖魔鬼怪等事件。

得益于这个制度，妖魔鬼怪的数目大幅减少，如今根本不敢冒头。

初次听到这种制度，苏阳对此抱着怀疑态度。真那么高效率，不至于一个野鬼能够在荒山上逞凶十年。

如今看来，好像另有隐情。似乎整个平川观，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

那村民听到苏阳的问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和愁苦的神色，

“若真是妖邪，平川观早就解决了。”他低声说道：“小道士，我奉劝你打了水还是早点离开此地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苏阳感觉大汉吊胃口的水平，比自己更像是道士。

苏阳心中的好奇已经被完全勾起来了。

除了妖邪，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修仙者都束手无策？

“瘟疫！”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顿了顿，随后补充：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瘟疫。如果只是普通瘟疫的话，平川观的道士一道符水就能解决。可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就连隔壁县的筑基修士都束手无策。其余几个县，已经开始将我们平川县隔离。”

瘟疫？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都门锁紧闭，全部都不出门。

苏阳下意识想到自身。据说每个穿越者，都是病原体。

他得过的病，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抗原，可能会导致成批量的死亡。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手心微微渗出一层冷汗。

但苏阳很快冷静下来。

来到这边之后，他只遇见过两个人，其余时间基本没下过山。这才三天，怎么也不可能引起瘟疫。

苏阳顺口询问：“瘟疫的症状是什么？”

“刚开始的人会非常精神，接下来会发高烧，再之后则会陷入昏迷。甚至连修士，都中了招。”

太可怕了！

苏阳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他自小修炼，基本上没有生过病，身体强健得几乎百毒不侵。

然而，这个世界竟然有能让修士都生病的病毒！

他心中暂时没有了插手这件事情的想法。没听说连筑基修士都束手无策吗？

还是先苟起来，等修炼到一定境界再说。

“就是这里。”汉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村子中央被木板盖住的水井说道。他的声音打断了苏阳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

“你自己去打水吧，我给你找两个水葫芦。”

“多谢！”

苏阳点了点头，走到水井旁，伸手掀开木板。

井水清澈见底，水面微微荡漾，两尾鲤鱼正在水中游荡。

古时井水十分重要，村民便会在井里养上两尾鲤鱼。一是为了清除水藻，二也是为了检测水质。一旦有人投毒，村里人也可以及时发觉。

苏阳足足盯了那两尾鲤鱼一分钟，突然对走出来的大汉说道：“您能帮我将那两尾鲤鱼捞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