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预测未来

看着海瑞和张蕴的样子，张居正心中松了口气，海瑞可是他推荐的，要是出了问题，他这个举荐人可就成了严党攻击的活靶子。

海瑞这边儿的事定了，接下来就是张蕴了。

经过这几番事儿，张居正对张蕴，可谓是非常欣赏。

既有不畏压迫挺身而出的勇气，又有深厚的底层经验，难得的人才！

“张蕴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居正问道。

张蕴沉思片刻，随即到。

“皇上限我三日内离开京城，我打算先处理掉京城内的事儿，顺便给皇上留点儿纪念。”

“纪念？”海瑞和张居正相视一眼，不解道。

“什么纪念？”

张蕴十指交叉，眼露精芒，看向张居正。

“太岳兄，你久在朝堂，能不能给我讲讲，最近这些日子，大明都有什么新事儿？”

“好吧，让我想想。”虽然不知道张蕴打听这些事儿做甚，但张居正还是讲给了他。

调兵遣将、筹集粮饷、官员任免，还有外藩......

张居正一件一件讲，张蕴认认真真听，偶尔用指头沾点儿菜汤，在桌子上记点儿什么。

......

“最新的大事，就是你今天那事儿，之后严世蕃又说了些‘谈和对朝廷有什么什么样的好吃’之类的话，就散了。”张居正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额——张弟，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看着张蕴那从中间开始突然撑沉下来，到现在已经彻底黑掉的脸，海瑞有些担心地问道。

张蕴深吸了好大一口气，随即伸出手。

“刚峰兄，请取信纸给我。”

“好！”听着张蕴的声音中明显压抑着怒火，海瑞连忙取来信纸。

张蕴接过，随即提笔，便写边念。

“庶民张蕴谨奏皇上，.....，若坐看倭寇攻占东番岛，大明必危！”

在张居正讲述的政事中，共有两件受到了张蕴的极高重视。

一是四川巡抚上奏，这几年有人不断鼓动贵州土司和青海部落对各地县城进行攻击，希望朝廷能给予一定的征兵自主权，并截留一部分上贡的银粮以作补充。

二，便是沿海的倭寇已经集中了力量，开始进攻东番岛了！此时的东番并不是大明国土，上面有着王室，算是藩国。

但这对于穿越者张蕴，几乎是在他的PTSD上疯狂蹦迪！

所以此时的张蕴，憋着一肚子的火，笔下锋芒全开！

“草民张蕴谨奏皇上——”

刚开写，张蕴握拳，怒砸了一下桌子。

砰！

可恶！我都被这老混蛋打成这样了，还和他客气什么？于是转换文风，继续写道。

“草民因为弹劾严党被剥去功名，这我认了，但草民还有些话没说完，还请皇上慢慢看，仔细看！

第一，严党声称，此次撤回戚家军后，元国便会停止南下，战线会停在山河四省的边界，这点儿恕草民不敢苟同。

如今已经是隆庆三年冬季，再过一两个月，蒙古腹地必将迎来大雪，元国为了稳定人心，维持基本统治，必会趁此机会继续扩张，像元朝一样占领整个华夏大地的宜居地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们必然会趁着戚家军回撤时，发动猛攻，希望皇上能阻止——至少延缓严世蕃召回戚继光的行动！

第二，便是四川之事，皇上可曾听闻‘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蜀地占据大盆地，又处在大明西南边缘地区，控制和监督起来都十分不易。

第三，而巡抚一职本就能协调管理三司，军政法三权于一身，权势极重，若是再给予四川巡抚独自征兵权，难保某些人不会生异心。

况且，臣出身底层百姓，庚戌浩劫后也曾到过蜀地边境寻找大儒，却鲜少听说过贵州土司和青海部落袭击过四川县城，如今朝廷势弱，皇上须要加强警觉，谨防西南出事！

最后，便是东番岛之事，此事之重犹在前二者之上！

东番，虽是藩国，但本就是我华夏之土，使我华夏文字，穿我华夏服饰。

自始皇帝时期便有‘瀛洲’称谓，何况岛上皇室自建立起，便与大明有着深厚情谊，数次上书请求归附。

而倭寇之流，自元朝开始，便屡屡侵犯我东南沿海，屠杀我华夏百姓，掠夺我华夏之财，幸得大明兵强力壮，才未形成大害。

而如今，倭寇集中力量对东番下手，于情于理，朝廷都要出兵制止。东番离福建浙江极近，会变成跳板，对沿海造成极大威胁！东南可是目前朝廷税收的主要之地！若坐视倭寇攻占东番岛，大明必危！

皇上，我张蕴是华夏子孙，是炎黄之后，绝不会坐视我华夏数千年灿烂文明再度毁于蛮夷外邦之手，此日月为证，天地鬼神共听之！

张蕴亲笔！”

写完后，张蕴将之塞入封袋，递给张居正。

“太岳兄，麻烦你在我走后，将此信秘密呈给皇上。”

张居正没有伸手，他和海瑞已经彻底僵住了。

“这——张小弟啊，你这封信，可真是惊世骇俗啊。”张居正好大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海瑞沉默良久，也说道。

“措辞——也是直白了些。”

“哎！你就放心地给皇上吧，他连严党这些年把持朝政都能忍住，我这信可都是为了他好！”

张居正欲哭无泪。

送信的可是我呀，皇上万一拿我出气咋整？

“放心吧，太岳兄，这信对你的作用，绝对不比银矿对淳安的作用低！”张蕴坚定地说道。

“当然，或许它的效力需要时间来证明。”

在小冰河期逐渐加深的现在，西伯利亚中心的寒流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给草原上的牛羊添件亡衣。

而元国目前的军队主力还是各部落的骑兵联军，由于元国根基不稳，所以他们的老家大都还在草原上。为了稳固这些士兵的情绪，他们必然会趁着戚继光撤回的大好时机扩张领地。

至少这一条，张蕴可以肯定，绝对会发生！

看着张蕴坚定的眼神，张居正的心中也不知为何，决定相信这个男人！

试一把！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