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服曹岩，杜撰案情！

“啪！啪！”

刑讯房的各种手段，都用尽了。

但曹岩死死不开口，不肯承认自己“盗窃”丹药的事情。

“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再审不出来，你知道后果！”

镇灵佥事瞪了宋成峰一眼，离开了一号牢房。

“唉。”

宋成峰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自己勤勤恳恳在刑讯房二十年，立下了不知多少功劳。

可真正遇到事情，上面会毫不犹豫地丢弃自己。

“宋大人。”

陆行舟上前，担忧地看向对方，更担心自己也被牵连。

“是祸不是福啊，继续审吧。”

宋成峰挥挥手，让陆行舟给曹岩灌毒药。

“咕噜，咕噜！”

原本有恃无恐的曹岩，立刻满头大汗。

刑具对他无大用，可毒药在不断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这是宋成峰最后的手段了。

“曹岩，还要嘴硬吗！”

刑讯架上，曹岩忍着腹中剧痛，脸上挤出几分笑容。

“没干的事情，凭什么栽赃在我的头上！”

“老子不认！哈哈！”

一旁的陆行舟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曹岩死硬不承认的原因，这个黑锅太大了。

实在背不起！

夜闯皇宫，最多案犯一人斩首。

如果算上这个数量的丹药盗窃，曹岩自己得车裂腰斩，还得夷三族了。

天快亮了。

宋成峰绝望地挥挥手，让人最后一次给曹岩泼冷水。

对方没有醒来。

毒药已经到上限了，刑罚也没有起到作用。

“够了，不用灌毒药了，再灌要死人了。”

如果能不限制死活，宋成峰有七成把握让对方“承认”盗窃丹药！

不限制手段，宋成峰也有三成把握。

可现在束手束脚，把握就只剩下半成不到了。

“宋大人，”，陆行舟放下毒药，想要说点什么。

被宋成峰打断了，“小子，我运气不好，你运气也不好。”

“命，这就是命啊。”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

官场，官场就是如此，丢车保帅再常见不过。

宋成峰的脚步有点蹒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刑讯老手们陆续离开，一个个垂头丧气。

准备迎接待会儿的狂风骤雨。

一号牢房内。

只剩下陆行舟和昏迷的曹岩两人。

“距离天亮，还有一炷香的功夫。”

陆行舟看了看漏斗，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清楚地明白，宋成峰倒了，自己作为办案人员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仅在镇灵司的前途黯淡，说不定事后还要面临棍棒惩责的生死威胁。

一个不小心，就得折损在“丹药亏空”大案中。

“曹岩，屈打成招不行，怎么攻心呢？”

陆行舟没有放弃，仔细看着桌上相对完善的卷宗。

两百个呼吸后，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陆行舟离开一号牢房，很快拿着两份卷宗再次走到刑讯架前，淡淡地说道。

“没人了，不用装了，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

对面的曹岩没有举动，依旧是昏迷状态。

陆行舟挑挑眉头，悠悠地说道。

“你不说也不要紧，镇灵司也不是没办过没有口供的案子。”

“一个准备行刺皇帝的奸逆，没有口供无伤大雅。”

话音落后，曹岩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小子，放弃吧，我是不会承认偷取丹药的。”

“你们想胡乱定罪，就定吧！”

“景帝又不是傻子，会让你们这么糊弄！”

闻言的陆行舟松了一口气，对方愿意交谈。

自己的计策就成功了一半。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手中的第一卷卷宗，开始朗读。

“七月初九，我和姑姑在曹岩府邸寻欢。”

曹岩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脸色低沉，咬紧了牙关。

陆行舟见之大喜，怕对方不信，将卷宗展开举在半空中，让对方看得仔细一点。

“看好了，这可是昨天的卷宗，还没抓到你就记录了。”

“可别说是我临时编造的。”

曹岩一目十行，看得是目眦尽裂。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会是如此地人尽可夫！

和自己的哥哥和外甥也就算了，还有家仆和马夫这么低贱的人！

“这个该死的贱人！”

“老子就该前晚一刀砍了她！”

“该死，该死啊！老子真是后悔！”

曹岩陷入了暴怒，陆行舟却在旁边火上浇油。

“你死就死了吧，到时候你的府邸和家产，全都归你夫人。”

“以后她在府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哪怕是在院子里，和家仆马夫，甚至乞丐们一起无遮大会，你在天之灵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话音落后，刑讯架剧烈摇晃着。

服用大量散气丹，服用上限毒药的曹岩，隐隐有挣脱的架势。

“但，你还有机会！”

陆行舟放下了曹岩外甥的卷宗，悠悠地说道。

“反正你夜闯皇宫必死无疑，不妨承认自己盗窃了丹药，到时候加重罪行。”

“夷三族也未尝没有可能。”

听到这话，曹岩的眼神一亮。

自己死就死了，但如果能拉着奸妇一家一起死，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依旧在迟疑沉默着。

紧接着，陆行舟拿出了第二份卷宗，是他“儿子”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考虑你儿子？”

“你难道不觉得，你儿子和你长得不太像吗？”

拿着第二份卷宗，陆行舟直接跳到最后念着。

“我，我和家父的关系并不算好，他平时也不管我。我也很少和他说话，他一散班就待在书房里。”

“我并非曹岩的儿子，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最后一句话，让曹岩彻底沉默。

没有暴怒，也没有气愤。

“我还有个远房侄子，关系不亲，但总归是亲戚。”

“可以提前让他跑。”，陆行舟回道。

良久，曹岩抬起头，阴狠地看着陆行舟。

“盗取丹药的罪行，确定能夷三族吗？”

曹岩是独生子，没有兄弟，父母也早就走了。

他之前唯一担忧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还有几分多年夫妻之情的夫人。

现在好了，他恨不得将其寝其皮，食其肉！

“这些丹药里，有不少是给皇帝炼制的，只要你承认，绝对能夷三族！”

十七年前，皇帝就迁居西苑不问后宫。

曹岩夜闯后宫，更多是冒犯皇室威严。可若是涉及皇帝求仙问道的丹药，那就是真正的触犯龙颜了！

“好，你说，我记。”

曹岩言下之意，就是无论陆行舟说什么，他都认下。

他现在不怕承担盗窃丹药罪责，反而怕自己罪行不够大！

不能拉着毒妇一家一起下地府！

陆行舟长舒一口气，终于成功了。

思绪一动，脑海中声音响起。

【假设曹岩夜闯皇宫是为了盗窃大量丹药，是如何计划并且实施的？】

【假设曹岩获得了大量丹药，如何带出皇宫并且突破层层包围圈？】

大量的讯息，在陆行舟的脑海中爆发。

天鉴玄枢可以用来审案子，自然也可以倒转乾坤，用来杜撰虚假的案情。

他一边在白纸上记录着，一边口述让曹岩记住。

“你吞食了所有能够提升血气的弹药，丢弃了所有丹药瓶，只携带丹药在怀中。”

“逃脱追捕后，你又吞食了所有能够疗伤的丹药。”

“最后只剩两成的丹药，被你埋在了躲藏点的花坛中。”

曹岩一边听一边记，忽然觉得极为合理。

就连具体的皇宫中的行进路线和逃跑路线，都详细合逻辑。

如果不是他亲历，说不定还真信了。

三百个呼吸后。

陆行舟记录完毕，拿着墨迹未干的卷宗吹了吹。

连续两次动用天鉴玄枢杜撰案卷，让他的大脑有点疲累。

“小子，有点本事，待在这刑讯房真是屈才了。”，曹岩冷笑道。

“军户出身，能进镇灵司是天大的福分了。”，陆行舟随口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陆行舟看向对方，没有回答。

“怎么，我一个都快死的人了，还怕告诉我名字？”

思索片刻，陆行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就带着卷宗，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陆行舟未曾察觉到，曹岩眼底隐藏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