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婴骨粉

大红色的木门漆皮有些脱落，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略显昏暗……

陆道来到杂物间门前，那股破败发霉的异味愈发刺鼻浓烈，仿佛近在鼻尖。

他放下手中的半桶清水，手不自觉地伸向木门。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门面时，他将掌心翻转成手背，轻轻敲了下去。

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

他的声音轻柔且平淡，活脱脱像个普通路人的询问。

陆道敲了好一会儿，确认里面无人应答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杂物间空间不大，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堆放着不少杂物。

陆道鼻翼微微翕动，很快就确定了散发异味的源头。

那是一个置于角落的灰褐色箱子，四四方方的，上下四角均覆盖着兽头状的金属饰品，只是或许因为保存不当，有几个角的金属饰品已经损坏。

箱子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陆道放下水桶，清理掉堆放在箱子上的杂物，使其真面目展露出来。

“这是……一个衣箱？”陆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古以来，戏班里的规矩和禁忌繁多，其中关于衣箱的禁忌更是为人熟知。

特别是大衣箱和二衣箱，前者是戏班的门面，象征着戏班的财力与艺术水准，专门存放旦角（女性）服饰，严禁男性随意触碰或落座，否则会被认为会招致晦气，甚至财运流失；后者则代表戏班的根基，是武行（男性）专用，由于武行打戏频繁，服装易损坏，需专人看管，忌讳女性触碰或落座，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还易生病破财。

当然，除了大衣箱和二衣箱，还有三衣箱和盔头箱，主要用于存放细分的戏服以及盔头冠帽。

陆道自进入梨园坊的第二天起，就被传授了戏班里的各种规矩和禁忌，自然对这些有所了解。

单从这衣箱的款式、大小，以及四角带有龙凤图案的金属装饰来看，大概率是个大衣箱。

“呼，希望里面能有点好东西吧。”

陆道看了看箱子上的铜锁，这并未难倒他。

他双手紧紧握住铜锁，体内长生之气涌动。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铜锁悄然断裂。

长生之气十分玄妙，经过这些天的熟悉与适应，陆道发现它不仅能赋予自己长生的能力，还偶尔能让他力大无穷。

只是每次使用，都会加速长生之气的消耗。

仅仅刚才那一下，原本如发丝般纤细的几丝长生之气，变得更加细弱透明，几乎消耗殆尽。

陆道倒也没有过多纠结，直接打开了衣箱。

箱子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破败发霉味道扑面而来。

陆道下意识后退半步，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才再次走上前。

“怎么只有几件戏服？不应该啊……”

陆道看着箱内寥寥几件戏服，只觉得一阵荒唐，心里有种“脱了裤子，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

“不对！这衣箱好像有问题。”

陆道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这衣箱表面看起来与普通衣箱并无二致，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里面的空间与外部大小存在细微差异。

这种差异极其微小，如果不仔细对比，很难发觉。

若不是陆道心思细腻，通过横竖方向的反复比对，还真发现不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衣箱存在夹层或者暗格！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陆道开始在衣箱上敲敲打打，很快就找到了它的秘密。

原来这衣箱的制作者为其设置了一层内胆夹板，可以通过巧妙的手法取出。

但要是不掌握方法，即便有人发现了衣箱的异常，也无法打开这层夹层。

陆道成功打开夹层后，那股破败发霉的味道变得愈发浓烈，几乎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咦，这是什么？”陆道眼前突然一亮。

衣箱夹层里还真藏着东西！

那是几包用黄皮纸包裹得四四方方的物件，形状类似平安符。

陆道发现这些东西后，并没有立刻去触碰，因为他注意到上面布满了虫蛀的痕迹，凡是被虫蛀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些粉末状的物质。

陆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沾了些那些白色粉末，瞬间一个信息浮现在脑海中。

【名：婴骨粉】

【类：异物】

【释：此物由婴骨炼制而成，但炼制过程极为不易，需以满月女婴盆骨为引，再添加数味名贵药材固本，方能制成可用之药。】

【一：每一女婴仅可炼制约三钱骨粉，超过此量药效将大打折扣。】

【二：使用者可内服或外用，有延缓衰老、美容养颜之功效。短期内效果显著，但长期使用会使婴骨之毒渗入骨髓，有化作骨妖之侵害。】

【三：骨妖为祸，婴脸刻骨成咒，捂脸示人，常藏匿于山野溶洞，模仿孩童啼哭，引诱野兽食人，为祸一方。】

【四：其物蕴含微妙长生之气。】

……

婴骨粉？

好狠辣的东西。

陆道得知这竟是个异物，脸色不禁一阵变化。

在太平盛世，这种东西必定人人得而诛之。

但在这内忧外患的乱世，却似乎见怪不怪了。

“嗯？里面还有东西？”

陆道耳朵微微一动，很快听到箱底那几包婴骨粉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涌动声。

陆道犹豫片刻后，还是拆开了其中一包。

一只如蚕蛹般大小的白色虫子，正在里面不停地扭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陆道这才发现，里面的婴骨粉几乎已被这小虫子吃光了。

这小东西似乎也察觉到了威胁，扭动的频率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妈的，难道我白忙活了？

陆道有些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小虫子，但又有些不甘心，便伸手戳了戳它。

随即，又一个新信息出现在他脑海中。

【名：食异虫】

【类：怪异】

【释：凡有异物存在之处，多会诞生此虫。若想避免其滋生，需避免将异物存放于阴冷潮湿之地。】

【一：此虫虽常被视作蛀虫，为人厌恶，但因其疑似早古异物，若数量可观，价值不菲。】

【二：此虫因食异、排异，且产地不同，故而有强化异物、增加异物效力之作用，但不宜食用过多，否则恐有钻心之痛，身心不强者，易暴毙而亡。】

【三：其物蕴含少量长生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