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毒牙匕首

铁锈味钻进鼻腔，艾伦蹲在铁匠铺后院，短剑“咔”地劈开地精尸体的肋骨。黑血顺着剑槽滴进木桶，溅起的酸液在桶壁蚀出细密的蜂窝孔。

他扯开黏在伤口上的粗麻布条——昨夜被地精萨满抓出的豁口已经结痂，但系统面板上的【生命值：49/60】依旧刺眼。

“菜鸟！”霍克掀开油腻的皮帘，络腮胡上粘着麦酒泡沫，“再剁下去，老子这桶该漏了！”铁匠甩来块烤焦的鹿肉，油脂混着炭灰糊在艾伦手背上，“拿毒腺喂狗都嫌臭，你折腾个屁？”

艾伦用剑尖挑起地精尸体腹腔里的暗绿色囊袋，黏液拉出蛛丝般的细线：“昨儿艾琳说，变异种的酸囊能淬毒。

”他故意让囊袋在霍克眼前晃了晃，腥臊味呛得铁匠后退半步，“黑市开价二十铜币一个，你要不要？”

霍克啐了口浓痰，铁钳“当”地敲在砧板上：“那娘们儿没告诉你？毒腺得用桦树汁泡两小时，不然割破手指能烂到骨头！

”他抓起酒壶灌了一口，劣质麦酒顺着胡子往下淌，“老子熔炉还缺鼓风的，五个铜币帮你处理了。”

“三个酸囊换你半句真话。”艾伦把囊袋扔进木桶，黑绿色液体咕嘟冒泡，“怎么淬毒才不伤手？”

铁匠的独眼眯成缝，他转身从墙角的杂物堆抽出生锈的匕首，“用醋淬，刃口开血槽，毒液抹背面……妈的，再加两个酸囊！”

成交。

正午的日头晒得铁砧发烫，艾伦蹲在溪边打磨匕首。刃口在醋液里浸出蓝汪汪的光，地精毒腺的黏液涂在刀背上，像层半干的沥青。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闪烁：【基础剑术：21】——昨夜劈够两千剑才涨的这一点，资本家见了都得磕头。

“艾伦先生！”汤姆抱着竹篮连滚带爬冲过来，学徒袍沾满紫色泥浆，“艾琳小姐让我送车前草……哎你这匕首好毒！”少年缩着脖子后退，虎口结痂的伤口微微发红。

艾伦反手将匕首钉进树桩，刀柄嗡嗡震颤：“毒腺淬的，想要？拿情报换。”他瞥见竹篮底层压着的羊皮纸——角落画着歪扭的狗头人图腾，旁边潦草批注“西区沼泽，慎入”。

汤姆咽了口唾沫：“黑市在收毒牙匕首，完整淬毒的能卖一银币……但得刻渡鸦纹章。”他指了指匕首护手，“罗德里戈的人今早蹲在铺子外，说你有货先找他们。”

短剑“唰”地擦过少年耳际，削下半片枯叶。艾伦眯起眼：“告诉那帮鬣狗，老子只和活人做生意。”他甩手将毒腺残渣抛进溪水，黑绿色液体瞬间毒翻一片鱼苗，“想要纹章？让他们拿命来刻！”

腐木林的黄昏泛着诡异的紫光。艾伦伏在橡树杈上，毒牙匕首在掌心转出冷芒。下方三只地精正撅着屁股刨坑，腰间的皮质钱袋鼓鼓囊囊——里面装着教会发的“清剿补贴”，铜币碰撞声隔着十米都能听见。

“咕噜！”领头的地精突然仰头嗅了嗅，黄绿色瞳孔缩成竖线。艾伦翻身跃下的瞬间，匕首精准捅进它肋骨的缝隙，手腕顺势一拧——黑血还没喷溅，刀尖已划开第二只地精的喉管。

第三只地精的嚎叫卡在喉咙里。艾伦旋身错步，匕首斜撩过对方膝盖，趁其踉跄时一脚踩碎脊椎。酸囊破裂的“噗嗤”声混着骨裂脆响，像踩爆颗腐败的浆果。

【生命值：49/60】

面板纹丝不动，但虎口传来刺痛——毒液顺着刀柄的裂缝渗入皮肤，伤口泛起青紫。艾伦啐掉嘴角的血沫，扯下地精的粗麻腰带捆住手腕：“妈的，霍克这老混蛋……”

“咔嚓！”

灌木丛突然晃动的刹那，毒牙匕首已脱手飞出。偷袭者的石斧擦着艾伦肋下划过，在旧伤上又添新口子。黑市打手捂着被刺穿的肩膀踉跄后退，镶铜钉的皮靴碾碎满地浆果：“罗德里戈先生……要你的毒腺淬炼配方！”

艾伦抓起燃烧的松脂砸过去，火舌舔舐毒液腾起紫烟：“配方？”他冷笑着一脚踹翻对方，匕首抵住其咽喉，“告诉那鬣狗头子，老子的配方专治贪婪病——见血封喉！”

月光爬上铁匠铺屋顶，艾伦瘫坐在淬火桶旁。右手肿得像发酵的面团，毒液灼烧的刺痛顺着血管往心脏爬。系统面板突然闪烁：【生命值：41/60】——从发现中毒到现在不过三小时，竟掉了八点。

“逞能？”艾琳的靛蓝指甲划过伤口，药剂师长裙缀着的琉璃瓶叮当作响，“变异毒腺混狗头人尿液，你这手没烂成骨头算女神开恩。”她甩来罐紫色药膏，刺鼻的硫磺味熏得人眼泪直流，“外敷，每小时一次——诊金两银币。”

艾伦把毒牙匕首拍在柜台，刃口的渡鸦纹章糊满血痂：“抵账。”

“我要这破铁片干嘛？”艾琳嗤笑，指尖突然顿在刀背的凹痕处，“等等……这是寒铁？”她抓起匕首对着月光细看，混浊的刃身上浮着蛛网状的冰纹，“你从哪搞的陨铁渣？”

“腐木林东侧的溪涧。”艾伦眯起眼，“三个月前清剿地精巢穴，熔了把生锈的断剑。”

药剂师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转身掀开咕嘟冒泡的坩埚，紫色液体里沉浮着扭曲的金属片：“寒铁淬毒，见血蚀骨……但每用一次，毒素会反噬主人。”她将匕首浸入药液，腾起的青烟中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想要活命，再加三个酸囊。”

艾伦扯开内袋，五个鼓胀的毒腺滚到台面：“把反噬概率压到三成以下。”

“五成。”艾琳的银刀剜开毒腺，黑绿色脓水滴进药液，“或者你现在剁手，我免费帮你截肢？”

腐木林飘着细雨。艾伦蹲在树洞深处，毒牙匕首在岩壁上划出凌乱刻痕。药膏让右手勉强能握刀，但每次挥动都像扯着烧红的铁丝。系统面板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基础剑术：21】——他盯着第97次挥匕刺击的轨迹，突然听见洞外传来枯枝断裂声。

“咕噜……”

五只地精佝偻着钻出灌木，石斧上糊着未消化的浆果籽。领头的雌性地精咧开淌酸液的嘴，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刺破雨幕。

艾伦翻身滚向洞口，毒牙匕首在掌心转出半圈。第一斧劈来时他侧身闪避，刀尖顺势捅进地精腋下——手感像戳破灌满泥浆的皮球，黑血喷溅的瞬间，后颈突然袭来劲风！

“铛！”

匕首架住石斧，艾伦就势下压手腕，毒刃沿着斧柄滑向对方手指。惨叫声中，三根断指伴着血雨飞溅，剩下的地精尖叫着逃进雨幕。

【生命值：36/60】

伤口又渗血了。艾伦背靠岩壁喘气，瞥见系统面板的提示——挥击次数刚满一百，但技能毫无长进。他抓起毒牙匕首狠狠刺向岩壁，刃口“咔嚓”崩出缺口：“这他妈什么狗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