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状况总体分析

从我国三次产业发展过程来看，在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整体晚于制造业，并且生产性服务业晚于服务业，自20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发展，80年代中期发展迅速。近年来，我国生产性服务业规模得到扩大、比重得到提升，成为我国的第一大产业。尽管整体规模、发展层次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比较大的差距，但其中某些行业正在追赶，尤其金融业，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行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和发展潜力。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快速发展与我国制造业、农业等产业的转型升级直接相关，与我国相关服务业政策直接相关。例如，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中国服务业领域的开放政策的逐步放宽，2008年爆发金融危机后国家服务业政策的调整以及2011年国家服务业政策的逐步放宽，引发生产性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以及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得以提升。

近年来，我国生产性服务业比重提升、规模扩大，2016年，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比重为39.17%，占GDP比重达到20.29%，生产性服务业在我国经济发展的作用日益凸显。2018年全国GDP达90万亿元，人均生产总值6.5万元，其中第二产业增加值为36.60万亿元，占国内GDP的比重为40.7%，服务业增加值为46.96万亿元，占国内GDP的比重为52.2%。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已经超过一半，超过第一、第二产业成为国内占比最大的产业。

一、生产性服务业在我国整体经济中的地位持续上升

伴随着我国经济发展以及制造业、农业等产业对生产性服务业需求的不断扩大，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进入快速发展阶段，生产性服务业规模扩大和对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进一步凸显。由表1-1可以看出，我国总体GDP从2004年的13.7万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90万亿元，总量增长了5.6倍；第三产业的增加值从2004年的6.7万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46.96万亿元，2004年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仅为2.65万亿元，2016年已达到15.02万亿元，增长了12.37万亿元，增长了4.62倍，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在较高的水平。

从图1-1可以看出，近年来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总体处于稳步增长的状态，而且与第三产业增加值及GDP的趋势相一致。除了在2008年、2009年、2010年等少数年份因受到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外，其他年份生产性服务业在第三产业中的占比以及在整体GDP中的占比均保持平稳增长，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提高更为明显，由2004年的16.39%上升到2016年的20.29%。总体来看，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的作用是十分明显的。

二、生产性服务业从业人员数持续上升

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及第三产业就业人数见表1-2。

由图1-2可知，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不断增加，甚至在2008—2010年全球金融危机阶段也没有受到影响，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占第三产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比重除2011年和2012年以外，一直保持着稳步增长的趋势，而2011年和2012年也是第三产业城镇就业人数大幅增长导致生产性服务业就业占比有所下滑。具体来说，2004年末，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为1528.0万人，第三产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为5939.4万人，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占第三产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比重为25.73%。到2017年，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增加到了2871.1万人，第三产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为9277.4万人，占比增长到30.95%，增加了5.22个百分点（见表1-2）。生产性服务业拉动了我国第三产业就业增长。

三、生产性服务业内部结构逐步优化

生产性服务业行业类型众多，从国家统计局分类来看，主要由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等五个行业构成。在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中，从附加值、知识技术的密集度来看，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被划分为传统服务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这四大类行业被划分到新兴服务业行业之中。虽然五个行业在经济发展中均发挥着重要作用，但与传统生产性服务业相比，新兴生产性服务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发挥的作用更加明显、更加关键。从表1-3中的相关数据可以看出，虽然生产性服务业内部的五大行业均实现了持续增长，但增长率存在差异。金融业增长最快，2004年实现增加值为6586.8亿元，2017年的增加值已增加到了65395.0亿元，增长了近10倍。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的增长速度相对缓慢，2004年实现增加值为9306.5亿元，2017年的增加值已增加到了37172.6亿元，仅增长了3.99倍。

近年来，虽然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内部每个行业的规模得到扩大，但各自增长速度存在差异，与之相对应的是不同行业在整个第三产业中的相对比重产生了变动。从图1-3来看，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逐年降低，体现了传统服务业的贡献度相对下降，符合行业发展的规律。作为技术含量高、代表未来产业发展方向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在经历了2004—2011年的不符合发达国家该行业发展规律的下降后，于2012年开始逐年增加。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逐年增加，并且这种趋势并没有减缓的迹象。

之所以出现上述演变轨迹，一方面是因为中国制造业以及整个社会经济转型升级的发展需求的增加；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知识、技术的日益积累，尤其是大数据、云计算、平台经济、物联网等信息技术的发展及其运用。同时近年来各级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推进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政策措施，营造了有利于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政策环境。如2014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这是国家层面发布的第一个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政策文件。随后，全国绝大多数省级及市县政府也出台了类似文件、政策措施。知识、技术的积累，市场需求的扩张以及政策环境的优化，推动了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速度加快、结构优化。

具体而言，2004年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为13.96%，到2016年该比重已降低至8.62%。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在2004年为6.36%，在随后的几年中其所占比重不断下降，直到2012年占比开始回升，2016年达到5.71%。除此之外，2004—2016年，其他部门如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占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比重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金融业在此期间上升了6.06%，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上升了1.14%，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上升了1.17%（见表1-4）。

从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来看，2003—2006年，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占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比重最大。2007年后，金融业增加值在第三产业增加值所占比重一举超过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上升为第一位。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与同时期国家出台一系列促进金融业发展的政策有关，国家期望通过金融业的发展，为转型升级传统产业、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提供金融支撑。

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各行业的不断发展同时也拉动我国第三产业就业人数的增长。从就业结构看，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是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就业主体。从图1-4、表1-5可以看出，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在2004—2017年吸纳就业人数虽偶有小幅降低，但整体上一直保持着增加的趋势。

由表1-5可以看出，虽然不同行业每年吸纳的就业人数都在逐年增加，但是知识、技术含量较低的生产性服务业仍是吸纳就业的主体。伴随我国经济转型、产业升级以及参与国际分工层次的提升，可以针对生产性服务业知识密集、技术密集的特点，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入，实施引进与培育战略并举，扩大增量，优化存量，以人力资本、知识资本的优势，促进生产性服务业结构的优化。

从表1-6可以看出，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就业人数占生产性服务业就业人数比重逐年减少，2004年该比重为41.35%，到2017年减少到29.39%。而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就业人数每年所占比重分别有着不同程度的增加。金融业就业人数占比从2013年开始有所下降，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就业人数占比偶有小幅降低，但整体上还是处于增加的态势。虽然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等高知识密集、高技术密集行业就业人数在持续增加，但是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传统服务业部门就业人数仍然规模大、比重高，仍处于领先地位，这说明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就业结构优化之路仍然很长。

四、生产性服务业双向投资分析

（一）生产性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逐年攀升

根据图1-5、表1-7可知，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FDI）是逐年增加的。2007—2008年虽然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加了40.8亿美元，但规模仍然偏小。受到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经济发展速度放缓，与此同时，生产性服务业FDI也受其影响，与2008年相比，2009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仅增加了2.2亿美元。2005—2013年整体上呈现的是较为温和的增长，其间增长了154.1亿美元。2013年是中国经济改革承上启下的一年，由于上海自贸区挂牌、全面取消贷款利率管制以及降低服务业投资门槛等一系列经济改革措施的实施，2013—2016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有大幅度上升，仅三年间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就增加了239.3亿美元，是2005—2013年8年时间增加FDI的1.55倍。

依据图1-6、表1-7可以发现，虽然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金额逐年增加，但是其增长率并非平滑的，而是一直处于上下波动的状态。2007—2008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长率增加了39.42%（该阶段我国服务业引进FDI总体偏小），由于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长率仅为1.72%。随着时间推移，我国经济逐渐复苏，国外投资者重拾信心，到了2011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长率重新攀升至24.67%。2012—2017年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长率约达190%，并且这一阶段生产性服务业实际利用FDI增长率整体呈上升趋势。

（二）生产性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额整体呈现上升趋势

伴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我国在国际资源配置方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最初的大量引进FDI逐步转变为引进FDI与对外直接投资（OFDI）并重，并且对外直接投资额整体呈现上升趋势。

由表1-8、图1-7可以发现，2007—2017年生产性服务业OFDI整体呈上升趋势。其间为了应对全球经济变化，我国采取多种措施稳定国内经济发展，对于国际竞争力不强的产业对外投资采取了必要限制性措施，导致生产性服务业OFDI出现了阶段性波动。如200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得我国生产性服务业OFDI骤减，由2008年的388.9亿美元减少到2009年的323.3亿美元，减少了65.6亿美元；之后，为刺激经济复苏，政府又采取了一系列经济刺激措施，包括鼓励企业“走出去”，因此在2009年之后我国生产性服务业OFDI开始增加，到2010年已达到460.9亿美元，与2007年相比，OFDI增加了341.4亿美元。2011年以后增长趋势较为明显，生产性服务业OFDI由2011年的357.1亿美元增加到2016年的1052.8亿美元，增加了695.7亿美元。其中的部分原因在于，2011年我国几乎兑现了当初在世界贸易组织中所做的承诺，市场开放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尽管2017年出现小幅降低，相比于2016年降至853.5亿美元，但这属于正常性、阶段性的局部调整与回落。

由表1-8、图1-7、图1-8可知，由于2008年金融危机的冲击，我国经济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回落，2009年和2011年，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额增长率为负值，随着经济的复苏，虽然生产性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额增长率开始增加（个别年份除外），但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额增长率整体是下降的。

（三）生产性服务业各行业双向投资分析

从利用FDI情况来看，生产性服务业是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发动机，也是一国产业竞争力的重要体现，它既能反映我国利用FDI的能力，也能反映中国市场对国外资本的影响力，同时更能反映我国生产性服务业不同领域的对外开放程度。因此，深入了解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实际利用外资状况至关重要。如表1-9、图1-9所示，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整体上FDI利用额要高于其他行业，其次是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2014年以前，除了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生产性服务业内部所有行业实际利用FDI都是逐年增加的，且增加速度较为平缓。2014—2016年，金融业一举成为实际利用FDI最高的行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次之，其他行业的情况变化相对较小。

与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推进相适应，伴随我国金融市场的开放力度逐渐加大，国外大量的资金涌入我国金融业，特别是在2014年，金融业实际利用FDI达到了41.8亿美元，相比于2013年增加了18.5亿美元。2015年更是创下新高，是2014年实际利用FDI的3.58倍，相比于2014年实际利用FDI增加了107.9亿美元。2016年、2017年金融业实际利用FDI出现下降，这主要是因为，2013年，我国采取了积极的开放金融领域措施，刺激了该领域FDI爆发式增加，2016年、2017年金融业实际利用FDI开始进入正常性轨道。

对外直接投资额的情况与生产性服务业内部不同行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情况基本类似，2007—2016年，我国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额一直高于生产性服务业内部的其他行业，位于第一位，金融业次之。随着我国经济规模的扩大、经济结构的升级，金融业对其他行业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为了使金融行业成为我国在国外投资企业的重要支撑，在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同时，我国政府也采取积极鼓励的政策，激励金融业对外投资。从表1-10、图1-10可以看出，受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2011年，我国金融业对外直接投资额一直处于下降的态势，直到2012年才呈现增长态势，随后保持稳步上升的趋势。

五、生产性服务行业法人单位数分析

伴随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内部不同行业的法人单位数也逐年增加。由表1-11、图1-11可以直观地发现，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的法人单位数一直高居榜首，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紧随其后，而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以及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的法人单位数变化轨迹几乎一致，而金融业的法人单位数一直垫底。金融业的法人单位数量少，变化不明显，其原因在于三个方面，一是金融业门槛高，尤其是投资大，一般的投资人不具备进入该行业的实力；二是金融业进入政策性限制多、审批环节复杂，很多投资人难以具备从业资格；三是受到互联网金融的冲击，实体性金融机构数量增加受到约束。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与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的法人单位数基本不受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一直处于稳定增长态势，而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及金融业法人单位数变化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明显，2008—2011年法人单位数增加较少，曲线波动较小。2013年，生产性服务业内部不同行业法人单位数开始大量增加，这与我国进一步强化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以及制造业提供的需求进一步扩大相吻合，这种增长趋势一直延续到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