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4 四川省外国留学生的现状与发展

陆毅茜

摘要：随着四川经济全球化的水平和需求日益增强，四川社会日趋多元化和国际化，随着四川高校的国际化水平提升，四川对国际化的知识型人才的需求大大增加。其中，来川学习的外国留学生已经逐渐成为这一知识型人才的准备力量。报告将在川留学生的现状和发展作为重点，介绍了目前四川吸引外国留学生状况，从招生政策、鼓励就业创业机制、高校国际化、蜀中社会和文化魅力等方面深入分析了四川在吸引外国留学生方面的优势。同时，以在西南财经大学就读的12位留学生为初步探索性研究样本，对他们来川学习的原因、现状以及结业后志愿进行了考察和分析，既凸显了四川高校在吸引留学生方面的特点和优势，同时也反映出一些问题。据此，报告在最后提出了五点政策性建议。

关键词：留学生 国际人才 四川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全球化水平不断提升，经济结构正在从劳动密集型向科技知识密集型转变，这一过程对国际化的知识型人才需求大大增加，同时中国社会亦日趋开放，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性持续增强，中国高等教育的国际化也在深化发展；与此同时，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经济则进入了一个“新平庸”阶段，对外来知识型劳动人口的吸收能力正在收缩。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中国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力逐渐增强。在2016年，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三大留学目的地，其间共有来自205个国家和地区的442773名外国留学生来到中国的高等院校和其他教学机构学习，这一数字比2015年增长了11.35%。到2020年，中国政府预期来到中国的外国留学生人数将超过50万。

一 在川留学生的现状

虽然来到中国的留学生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尤其是北京、上海、广州等国际大都市，但是中国内陆省份的外国留学生人数也在增长。四川，作为中国西部地区发展最快，亦是最有发展潜力的省份，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留学生。

四川作为西部教育的传统强省，聚集了强有力的高校资源。地处四川的109所高校发挥其磁石作用，使四川成为中国西部地区主要的来华留学生聚集地之一。图1显示，2010年以来，到四川省就读的外国留学生正在逐年增加，尤其是2014年以后，增加趋势愈加明显。2010年，四川省仅有4407名外国留学生在四川学习，这一人数也仅占全国留学生人数的1.66%。到了2016年，四川省的外国留学生人数已经达到10796人，在六年间增长了近2.5倍。并且在川留学生人数占全国留学生总数的比率也在上升，达到了2.44%。四川首次成为外国留学生人数过万的省份，在全国范围内位居第十四位，在西部地区位居第三位。这说明近年来四川省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力有了显著的增强。

二 政策创新增强四川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力度

（一）四川加大来华留学的资助力度

近年来，为了促进外国留学生来华学习和交流，中国政府加大了对来华留学生的资助力度。2014年，教育部和财政部完善了来华留学生的政府奖学金资助体系，细化并明确了资助标准，推出了多项奖学金项目，如中国政府奖学金、中国政府长城奖学金、优秀生奖学金和HSK优胜者奖学金等。

除了全面推进中央提供的奖学金发放工作，为了吸引更多外国留学生到四川高校学习和从事科学研究，四川省在2013年首次设立外国留学生政府奖学金。从2013年秋季学期开始，四川省为正在申请或已经在四川相关高校学习的优秀外国学生，提供每人每年1万～3万元人民币的奖学金，年度奖学金总额达到600万元。同时，为了进一步提升四川省属高校的国际化水平，此外国留学生政府奖学金适用于四川省所有招收外国留学生的省属高校，奖励对象为包括了外国博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本专科生以及就在中国长期（就读一学年以及以上）进修的优秀外国留学生。到2015年，四川全省学校新招收留学生1500多名，其中212名外国留学生获得了四川省政府奖学金。

此外，为深入推进成都市与国际友好城市间的交流与合作，成都市在全国率先设立“成都市国际友城留学生政府奖学金”。2014年3月18日，四川成都市出台了《成都市国际友好城市留学生政府奖学金项目管理暂行办法》，办法决定从2014年起，成都市政府每年拿出500万元，用于支持友好城市学生来成都留学。这就意味着目前与成都市缔结的22个国际友好城市和33个友好合作关系城市的留学生，可以享受成都市政府奖学金。此项奖学金的金额高达每人每年最高3万元人民币。奖学金资助对象包括了正在申请或已在四川高校学习的来自成都友好城市的博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本专科生和进修生。更重要的是，此项奖学金资助对象实现了全覆盖，不仅包括在四川的教育部直属普通高校、四川省属普通高校和成都市属高校的友城留学生，还涵盖了从专科直到博士的学历学生，以及三个月以上的长期进修生。截至2015年12月，友城奖学金发放了四次，共计329名友城留学生获得奖学金，累计发放金额560.5万元。其中，2014年112名留学生获得奖学金186.9万元，2015年222名留学生获得奖学金373.6万元。2015年较2014年，申请奖学金人数出现大幅增长，其中包括众多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友城留学生。该项奖学金确实促进了成都市与国际友城的交往工作与教育交流项目的充分结合，并且扩大了成都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教育国际影响力。

近年来，不仅成都市这样的省会中心城市，四川省其他地方城市也在积极设立奖学金吸引优秀的外国留学生。例如，2017年初，四川省自贡市为了增强该市高等教育的国际吸引力，吸引和鼓励更多优秀外国留学生来自贡高校学习研究，扩大该市留学生的招生规模，提高留学生的层次，增进留学生对自贡市的了解和友谊，自贡市教育和财政等部门联合出台了《自贡市外国留学生市长奖学金项目资金管理暂行办法》，正式设立外国留学生市长奖学金。奖学金的标准为每人每年1万元，覆盖较为广泛的同时重视对优秀留学生的吸引和激励作用，覆盖率原则上控制在外国留学生总数的20%以内。

除了各类政府层面提供的奖学金，四川省内部分高校还自设学校奖学金以吸引外国留学生。例如，四川大学设立了“一带一路”来华留学生奖学金，自2016年起，学校每年提供2000万元招收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留学生，并计划5年内累积提供1亿元奖学金。西南科技大学也由学校出资，在2016年提供了500万元奖学金招收来华留学生。同时，西南财经大学也专门设立了为本校留学生提供的“留学生校长奖学金”以及“留学生综合奖学金”，以提高学校对留学生的吸引力，进一步规范留学生的管理，激励留学生努力学习，成为品学兼优的学生。

（二）不断推进四川高校国际化水平

虽然地处西部地区，四川高校在推进国际化水平建设方面也取得了显著成绩。一方面，四川大学在通过与东部沿海地区大学的各种合作机制，提升国际化水平，例如，四川大学与复旦大学、清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和浙江师范大学一起成立了“金砖国家大学联盟”，并在此机制下接受和培养留学生。另一方面，四川各高校也在积极引进国际化师资，强化高校国际交流合作，优化高校国际化建设。以西南财经大学为例，自2006年以来，西南财经大学引进了来自世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包括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等国际知名大学毕业的海外年薪制全职教师247人。这些海外年薪制教师承担了80%以上的双语教学课程。

为了更有效地提升国际化水平，四川高校对国际化水平的评估工作也十分重视。自2013年至今，西南交通大学已经发布了五次“教育部直属高校国际化水平排行榜”。经过广泛征求管理以及研究方面专家的意见，学习借鉴国内外研究成果，目前该排行榜所确定的大学国际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包括了7个一级指标、19个二级指标、48个观测点以及1个特色项目指标，一级指标包括学生国际化、教师国际化、教学国际化、科研国际化、文化交流、国际显示度、国际化保障等。根据2017年12月29日西南交通大学国际化评价研究中心发布的最新《大学国际化水平排名（2017URI）》报告，在118所上榜高校中，四川省有四所大学位列前60，包括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西南交通大学以及西南财经大学。其中，四川大学以82.93分位居全国第17位；电子科技大学以78.37分位居全国第26位；西南交通大学以73.07分位居第47位；同时，西南财经大学的排名有大幅度提升，以68.09分位居全国第58位，比前一年进步17位，显示了西南财经大学近年来引进国际人才的政策效果十分显著。此外，四川农业大学位居全国第108位。

（三）鼓励外国留学生在川就业和创业

1．鼓励来华留学生在川就业政策

2016年9月，四川省启动了四川高校外国留学生直接留川就业试点工作。根据《四川省系统推进全面创新改革试验方案》，四川省行政区域内所有高等学校中取得硕士及以上学位的外国留学生毕业后，可以直接在国家批复确定的四川省系统推进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域内就业。此项试点是四川全面创新改革试验里面的一个重点实验中的一项工作，也是四川省按照国家规定，与人社部、外专局进行沟通后，和北京、上海、广州同时开展的外国留学生在中国就业的试点工作。

根据此项试点工作实验方案，高校外国留学生在川就业需满足三个限定条件。一是限定了生源，必须是在四川省高校学习的外国留学生；二是限定了学历，必须是硕士及以上学位的留学生；三是限定了区域，必须在四川省开展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域内就业。同时，由于刚毕业的外国留学生不具备相应工作经历，不熟悉四川就业环境，因此用人单位提供的岗位与拟聘的外国留学生的专业须对口或直接相关。对于此项方案是否会影响在川本地大学生就业的问题，四川省人社厅相关部门经过认真研究考察指出，此项试点主要是为了满足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对优秀外籍人才的需求，如此既增强了四川省高等教育资源对外国生源的吸引力，亦不会对四川省就业特别是大学生就业产生影响和冲击。

2．鼓励留学生积极参与“双创”事业

除了鼓励外国留学生在四川就业之外，相关政府部门还通过组织各种活动，积极帮助留学生与在四川的创新企业对接，并鼓励他们在四川创业。2017年11月底，来自成都六所高校的160余名外国留学生参加了“家在成都·双创之旅”的活动。留学生们在天府软件园参观了创业公司极米科技；在菁蓉国际广场“创业集市”，观看了十余家高新企业的创新产品；后又参观了硅谷和微软等孵化器、创新创业中心、高新技术服务超市；并聆听了在川留学生的创业分享会，了解了外国留学生毕业后在四川创业的经历和故事。同时，这些外国留学生还对现场招聘的企业充满了兴趣，他们表示希望毕业后可以留在成都就业。

三 四川的文化魅力和国际化水平吸引着外国留学生

近年来，随着四川国际化水平的不断提升，经济的蓬勃发展，商业投资环境的日益完善，越来越多的外籍人士来四川工作、学习甚至创业。以成都为例，作为西部最重要的国际化城市，有半数世界500强企业落户于此，同时大量的国际高科技公司也都聚集在成都。2010年，在《福布斯》杂志发布的全球“未来10年发展最快的城市”排行榜中，成都位居第一。2013年，在“魅力中国——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中国城市”评选中，成都成为工作环境最受关注的城市。在2016年和2017年“魅力中国——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城市”评选中，成都连续两年在“中国西部城市引才引智分榜单”上得分最高，成为西部城市引才引智第一名。这些评选的成绩和数据都毋庸置疑地显示着四川和成都的优势地位和发展前景，使它成为对外国留学生最具吸引力的中国西部城市之一。

与东部沿海城市相比，四川成都的优势还体现在她的文化魅力方面。成都历来就是一座具有开放和包容气质的城市，如今，这种气质更扩展到了国际性层面。前来中国学习的外国留学生看重的不仅是城市的国际化程度，更是一个城市独特的文化底蕴和魅力。蜀地文化的包容与热情，有张有弛的工作节奏，乐观从容的生活态度，高绿化度的城市环境，中西方饮食和文化的多元融合，以及四川省内数不胜数的自然与人文景观胜地，都强烈地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年轻人，很多人游学至此，便不舍得离开。

四 个案初步调查——在川外国留学生的学习生活状态与毕业意向

虽然近年来在川外国留学生明显增多，但是目前学界以及决策领域对这一群体的了解还是十分有限的。因此，此项报告选择了成都一所高校西南财经大学，作为个案，通过结构式访谈，对12位在该校就读的外国留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状态以及他们的毕业意向进行了初步的了解。此项初步调查希望为今后进一步深入并扩大对在川外国留学生了解的相关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基础。

1．来成都留学的原因

这12位外国留学生中，有9位正在西南财经大学的国际教育学院学习中文，另外3位在西南财经大学读本科。他们分别来自芬兰、韩国、加纳、加拿大、肯尼亚、泰国、印度和以色列。其中2位来自芬兰的留学生是通过获得他们自己国家的政府资助来中国学习中文的，来自韩国（1位）和加拿大（1位）的留学生获得了中国政府奖学金，来自泰国（2位）的留学生获得泰国和中国合作项目资助，其他6位留学生均为自费来中国留学。

当被问及他们来中国四川留学的原因时，所有的留学生都首先提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前景和中国企业不断提升的国际化和全球化水平。他们都提到，在世界经济发展相对低迷的情况下，中国经济的前景却很乐观。很多留学生发现，已经有一些中国的跨国公司在他们的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地区总部，中资企业与他们国家的企业之间的合作项目越来越多，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经历以及中文能力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广阔的就业和发展机会，这使得他们愈加觉得中文已经成了现在以及将来至关重要的一项语言技能，因此来中国学习也成了必然选择。其次，12位留学生都提到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名胜古迹、自然景观、悠久的历史等是吸引他们来中国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他们选择成都的重要原因之一。除此之外，还有5位留学生提到将自己沉浸在中国社会和文化中，与当地人进行直接的交流，使他们获得了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视野和技能。

除了以上来华学习可以获得的各种收益因素之外，留学生们也提到了来华留学的投入成本因素。6位留学生都提到相比北美、欧洲国家以及日本和韩国，中国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用要低很多。很多留学生也敏锐地注意到，中国政府和很多高等院校非常重视吸引国际化的高等教育人才，积极努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因此来华的留学生可以在投入较低教育成本的基础上获得质量很高的教育资源，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政府对高等教育的重视与投入。来自加纳、肯尼亚、泰国和印度的留学生还提到，中国一些大学的声誉在他们国家是很好的，这也是他们综合考虑之后选择来中国留学的原因。一些留学生还提到，中国的经济发展很快，他们希望到西南财经大学来学习相关的经济和管理知识，为他们自己国家的经济建设提供借鉴。

此外，社会网络关系对留学生来华学习也有很明显的影响。来自加纳、肯尼亚、泰国、印度和以色列的留学生都提到曾经有亲戚或者是朋友来到中国学习或工作，是他们发现中国是个很好的选择。来自以色列的留学生强调他很高兴地发现，在成都有以色列犹太人社区，这是他考虑来成都的主要原因之一。来自加拿大的留学生是因为有亲属在成都工作。

综合分析发现，来自发达国家的留学生和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选择中国的原因有不同的侧重点。来自发达国家的留学生更看重中国高等教育的性价比以及奖学金相关的政策性激励，而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选择到中国留学的原因则侧重于亲戚朋友对中国的推荐，中国高等教育的质量和中国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投入，以及中国与他们国家的双边关系以及教育或经济合作项目。

2．如何适应成都的学习和生活

来自不同国家的留学生体现出不同的适应性方式。来自较发达国家的留学生更倾向与来自不同国家的留学生以及成都本地人进行交流。如来自芬兰和加拿大的留学生与不同国家的留学生组成学习小组，互相帮助学习中文，同时寻找机会与成都本地人做朋友，通过与他们不断交流来提升中文水平。来自以色列的留学生虽然与其他以色列同学交流较多，同时对与成都本地人交流也十分热衷。他们另一种学习语言和提高适应性的方式还包括在学习生活之余，利用各种假期游览成都以及中国其他地区的旅游胜地，在此过程中既亲身体验了在中国的文化与生活，又不断在社会实践中学习和练习了中文。他们能够选择这种方式融入中国的学习与生活，一方面是由于他们自身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们有比较好的经济基础作为支撑。

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在早期更倾向与自己国家或文化相近的同学相处。他们容易形成自己的小社交网络，与来自其他国家和文化的留学生交流较少，对与成都本地人交流的工具性较强，并存在焦虑心理，通过交流来学习的效果十分有限。同时，他们的生活轨迹也相对局限于成都或者校园附近等熟悉地区，对探索陌生地区存在恐惧。尽管如此，进入大学本科学习的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在逐渐适应了成都生活后，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学习效果，则开始重视与成都本地人，尤其是与本地大学生的交流。

除了留学生对在成都学习和生活适应方式的不同之处，他们也都在生活中遇到一些相同的困难和问题。10位留学生都提到目前成都各种服务性行业中对待外国人的区别性服务较多。比如，虽然中国的手机支付方式十分便捷，但他们都有过在不同的银行遭到拒绝的经历，有的银行直接拒绝为外籍人员办理借记卡，有的银行拒绝为外籍人员办理网上银行，几乎所有银行拒绝为外籍客户办理信用卡。这些区别对待使得他们在需要使用非现金支付方式时面临种种困难。其他事例还包括，手机相关的业务办理也需要专程到特定的营业点办理，无法在遍布各地的营业点进行处理，即使是最普通的业务也不例外。一般此类营业点与他们的居住地有一定距离，加之此类营业点会集中办理特殊性事务，办理业务的人数众多且等候时间较长，留学生们常常为了办理很普通的业务而耗费大量时间。

据此，留学生们反映虽然成都的国际化程度日益提升，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建设和国际化教育和企业发展等硬件方面，但城市国际化的一个重要指标还包括社会服务等软件方面。尤其是中国的公共领域服务，如通信和金融类服务，更应该在政府的支持和监督下提升其服务的国际化水平。只有在成都的外籍人员的日常生活更加舒适便利，才会有更多的外籍人才来到成都，享受成都生活，并长期留在成都发展，而城市的国际化和全球治理水平才会进一步提升。

3．结业意向

调查还向这些留学生询问了他们的结业意向，也就是他们完成了语言学习或获得学位之后的打算。在3位正在攻读学位的留学生中，有2位提到希望毕业后继续留在中国，一位希望在中国其他大学读研究生学位，另一位希望可以留在成都工作，第三位留学生决定回到自己的祖国，将在中国所学的经济学知识学以致用，帮助自己的国家发展。此外，在语言预科项目的留学生中，有2位将在通过汉语考试之后，进入西南财经大学读研究生学位。在7位交换留学生中，来自发达国家的留学生和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体现出一些不同趋势。来自发达国家的留学生更倾向于学习好中文之后回国，而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主要在考虑如何继续留在中国，包括学习语言、攻读学位和就业。

五 政策性建议

根据对四川省外国留学生的现状与发展状况，报告提出了五点政策性建议。

1．为吸引更多的留学生来川学习制定凸显四川特色的创新性策略

近年来，四川省在吸引留学生来川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取得了重要的成绩，尤其是2014年以来，来四川高校的外国留学生人数有了明显增长，在全国范围内的比重也有了显著提升。因此，四川省应进一步加大力度，保持这种明显上升的趋势，甚至有所突破。根据此次初步调查，可以看出，来自发达国家的留学生和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对来中国以及来四川留学的原因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因此建议将招收留学生的工作进一步细化，可以考虑面对不同类型的国家采取不同的招收策略。一方面，对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可实行“走出去，招进来”策略。可通过与他国当地教育系统合作，大力宣传四川高校的特点和优势领域，强调四川的经济发展在中国以及全球层面的显著地位，以及四川在中国“一带一路”战略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时，成都作为中国西部传统的教育重镇，以及当前西部引才引智的模范性城市，应进一步宣传其优秀的教育资源，国际化的师资队伍和教学质量，以及成都对留学生在川工作的优惠政策。以上因素是很多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的关注点，当他们在中国有非常积极的经历，并对中国的教育与在中国的就业发展有比较乐观的评价时，他们可影响和带动更多的留学生来四川学习。

另一方面，对于从发达国家来的留学生，招收和宣传策略可侧重于同时强调四川高等教育的质量和较为低廉的教育和日常生活费用，以及多样化的奖学金发放。同时，四川的传统文化以及自然景观魅力在国际层面已经开始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积极评价，对四川这方面特点的大力宣传也会是吸引发达国家留学生到四川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2．进一步开发和利用好外国留学生的人力资本

外国留学生在留学前接受了自己国家的教育投入，在中国留学过程中为了提升自己的人力资本，又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物质资源，并为了适应和融入中国社会做出了巨大努力，因此他们的人力资本既具备了国际性又具备了中国性，二者的融合是宝贵的人力资本。留学生这一日益壮大的群体，可以为中国开拓全球市场，促进与其他国家经济文化交流，尤其是增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联结，提供人才储备和人力资本的支持。因此，建议根据四川企业和经济国际化的需求，进一步加大关于留学生的签证制度的灵活度，逐步扩大留学生就业的地域范围，让更多的优秀留学生可以直接将学习签证转化为工作签证。

3．为留学生在四川就业和创业提供信息和搭建平台

目前，四川省和成都市的相关部门已经开始组织一些活动，为留学生提供关于就业和创业的信息。尽管如此，留学生在学习和生活中可以获得相关信息的渠道依然十分有限，这使得他们很难了解到如何将自己所学的知识以及优势与中国企业和中国市场需要进行对接。因此，建议从政府层面建立两类信息交流和合作的平台，一类是针对希望就业的留学生，帮助他们与用人单位搭建起互相交流互相了解的平台；另一类是针对有创业意愿的留学生，为他们和其他在川从事创新创业活动的人员进行交流、学习和合作打造平台。

4．提升四川和成都国际化的软件指标

成都的国际化程度已在日益提升，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建设、城市建设、国际化教育、跨国企业合作和发展等硬件方面。但是，根据留学生们的评价，作为城市国际化的重要指标之一，在社会服务的国际化方面，四川还有所欠缺，尤其是对生活至关重要的公共领域方面的服务，如通信和金融服务等。因此政府应落实相关政策，进一步方便在川外籍人员的生活，减少甚至消除对他们的区别对待。一般此类区别对待与外籍人员没有中国公民身份证有关，因此办理手续相对复杂，这就需要相关部门进一步提升公共领域服务人员对外籍人员身份的尽责有效的认知和处理，并且就外籍人员的合法身份如何与公共服务所需的身份信息有效联网，做出更多的努力和工作。只有不断提升外籍留学人员在四川的归属感，才会更加激励他们长期留在四川，为四川的社会和经济发展做出贡献，同时四川城市的国际化和全球治理水平才会进一步提升。

5．积极改进教育教学方法促进来自不同国家的留学生之间以及留学生与当地中国人的日常交流

一些留学生存在与其他国家留学生或当地中国人交流较少的现象。虽然很多留学生可能因为知道会在中国长期学习，因此没有急于适应中国语言和社会环境的紧迫感，但如果这种缺少交流的现象成为群体惯性，则不利于对留学生教育质量的保障和提升。因此，建议各教学单位可通过一些方法和策略来激励和促进来华留学生尽快融入四川的语言和社会环境，比如定期性地组织外国留学生与本地大学生进行各式各样的交流活动，或者以提供一定资助的方式鼓励留学生独立性地结伴旅行等。此类寓教于乐的活动可帮助他们提升语言学习效果，使他们进一步了解并热爱中国文化，同时还可增强他们使用中文的自信心和适应性，帮助他们克服对陌生环境、语言和文化的焦虑和恐惧心理，尽快地融入四川社会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