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差事上身

(题外话:关于上一章仇大官人的名号“爱恨情仇”四个字有读者反映不是很靠谱,不得儿劲,所以我很快更了这章,一个饱满的角色当然不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那么简单,当然有很多的故事在里面。其实我在很多细节里藏了很多灯谜一样的伏笔,但可惜现在读者基数不大,难有慧眼如炬之人,可叹,可叹~)

府主的小公子此时脸上表情真是精彩至极,又怒又怕,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憋了半天终究是打了个手势让身边去两个人把在台上打滚那位搀了下来,也不知是这手功夫吓到了他,还是这名号吓到了他。这位公子来的快去的也快,真让人以为他们是来搭了场戏,临走即将转过屏风的小公子含怒回首一眼,喊了声“秋后的蚂蚱,你还能蹦哒几天?哼!”

自这位小公子走后,厅里真的是炸开了锅,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刚刚站起那位苏老一桌都赶忙追问,但那位苏老只是闭口不言。楼上的仇大官人又清了清嗓子,把大家目光再次引向楼上“不好意思刚刚无奈出了手,让大家知道了我也是江湖中人,江湖中姓仇的本就极少,枉活这么些年只混了个‘爱恨情仇’的称号还算是传得广些,见笑,见笑。”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但每个人脸上即便有再多惊异,却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周遭又变得悄悄然起来。看来果如卓春泥所言,这位仇大官人的江湖身份还真是凶名赫赫,如雷贯耳。仇大官人此时脸上已收起所有厉色,春风满面笑着比了个请君上座的姿势“能一眼识得出我身份都是见识不俗的贵客,还请苏老和这一桌的三位客人移步三楼一叙,其他客人就由玉掌柜安排一下,我想没有人会反对吧?诸位,今夜玩得开心。”说罢就挥散了身边的姑娘下楼,只余一位执剑,一位端盘的跟着他上了三楼。

我满是疑惑的用眼神问讯了一下卓春泥,卓春泥回应我的是一笑,一手抄着他的百宝匣就起了身,雷明则对那苏老一个抱拳比了个请,二人也跟上了卓春泥,反而我是走在最后的。一路上楼皆是雕栏画栋,锦绣扎花;此楼端的是个造价不菲,独具一格。行至三楼却是一个无门无窗的大房间,亦或者说是一个好大的平台,装饰华丽而不显俗气,正中一张万花图案的地毯放置的却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刚好够五六人所坐不显局促也不显间距过大。此时已是摆了六个红木鼓凳,仇大官人已然落座,桌嵌有一光滑黑白纹圆石,极具美感,桌上放着一精致木匣贴着封条。

在仇大官人的示意下,我们几人已是分别落了座,卓春泥坐在了我的左边,雷明坐我右边隔开了仇大官人,那苏老则坐在了我们对面。几位老江湖这会儿似乎都绷起了面子,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就静静坐着。我可不懂这些,靠近卓春泥些就小声问出我心中疑惑半天的问题“你们刚刚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怎么其他人都看不出来?”这时那苏老突然发笑,吓了我一跳,才意识到这么近声音再小,在座几位高手焉有听不见的道理。苏老捋了捋胡须,笑得颇为开心得意“‘爱恨情仇’是出了名的出手狠辣,不是挖眼拔舌就是断手断腿,号称剑指双绝,刚刚那招‘瞠目结舌’更是代表性的招式,只不过是此人一向隐藏真容,刚刚出手又极快,能看出的人当然寥寥无几。”

我一下心中了然,此时仇大官人也接过了话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倒是在座诸位‘附骨青苔’苏老、‘晴空雷’雷大舵主、还有‘衔花燕’,个个名头都比在下响亮得多啊。”此话一出口,雷明倒是面不改色,苏老则是瞟了几眼卓春泥面色惊疑不定,卓春泥却是皱起了眉头:“想不到短短一天之内刚到此地就两次有人撞破我的身份,看来仇大官人今日出现相邀并非偶然,暗地调查是何居心?!”看着卓春泥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仇大官人倒是大方一笑解释了一下“燕兄莫怪,在下也是猜的,我生平最喜结交俊男秀女,江湖中生得好看的男女,不识八九,也有七八,但如此俊美的燕兄却是极为陌生,我心中暗自想了想,也只有来去无影的‘衔花燕’可能性大些,没想到真的让我猜中了,莫怪,莫怪。来人,斟酒!”

此时平台一边三道帘后缓缓行来一人影,待最后一道帘开,酒味未至,香风先达,一股撩人鼻喉的香风就已无声让我们几人醉了一道。再看来者一身红衣,面容姣好,我第一眼就肯定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明眸皓齿那是自不用说,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的面容那也不必讲。重要的是含苞待放的气质,笑容挂在嘴边敛住不放,就和那初春的花儿欲绽不绽有什么分别。偏偏一抹唇又是画得如此之红艳,是不是手指触上了都要烫得马上移开?见到真正好看的姑娘,心中哪有那么多喃喃自语,哪有那么多修饰之词,除了惊为天人,兜住口水外还能做些什么?

仇大官人此时脸上笑容灿烂极了,就像我和卓春泥一路上偶然遇到村镇讨亲路上的新郎倌一样那么开心“这可是我浣花楼头牌中的头牌,外面的头牌只是个幌子,这才是我真正值钱的宝贝,搁别人没有三百两银子我是面都不会让他见上一下的,安安,快给几位贵客满上。”于是这位安安姑娘绣足轻移,就为我们从托盘中拿下酒杯一一斟上,斟至卓春泥身边时他一脸坏笑“这位俊俏小娘子芳名可否告知?”安安姑娘娇怯地稍低了下已挂夕霞的脸,弱弱地“小女子哪有什么芳名,小名安安,仇老板唤作安红豆罢了。”

已是看这羞红样移不开眼的我,在酒倒至我这时,不禁叹了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真是人如其名啊。美得入骨蚀魂···”这时酒倒了半杯的安安却一手掩着嘴嬉笑“这位小兄弟真是嘴甜呢,看来姐姐是该赏你颗糖吃。”正盯着安安发呆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香风扑面,我的嘴上已是被两片又软又热的香唇贴上,眼睛陡然睁大的我根本是身子完全僵住了,接下来又是一缕温热已扣开了我的唇齿,酥麻,滚烫,香、甜、糯数味交集,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但又带着几分熟悉,忽然间那感觉已如潮水退去,安安已移步离开了我身前,坐在了仇大官人身边那空着的凳子上。意犹未尽的我还呆在那里回味我的第一次吻。

这下雷明和卓春泥都在那发笑,阴乎乎地笑,雷明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龙兄弟,这下你知道‘美人膝’这酒是什么滋味了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痴迷不已,恭喜啊恭喜,又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回过神来的我这时脸怕是红得滴血,想明白的我是赶紧低头喝酒,不敢抬头看对面那位安安姑娘了。

这时仇大官人正色起来,一手搭上桌中央的匣子,几个指节轮摆‘嗒嗒嗒’地敲个不停,“此次相邀,实不相瞒,是有托于各位,这匣中事物,实在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希望几位能帮我护送此物到北府,亲自交到府主手上,当然,也不会让诸位白跑。”说罢又摆了摆手让安安去取东西了,“在下听闻苏老武功精进更上一层楼,一直想寻一把称心如意的宝剑,恰巧我这有一把,也不知苏老喜不喜欢。”这时安安已抱着一黑布所缠长条物事回来恭敬送到苏老面前。苏老掀开裹布,握住剑柄出鞘仅出剑身一指,看清剑身铭文便已大惊失色,“这难道是?!”仇大官人又淡定地抿了口酒,“没错,这正是已归隐多年的奇门大师‘鬼匠’遗留在江湖上的作品之一,名曰‘虹泉’,剑身出剑时如飞瀑挂于青山,在下素知苏老对青虹派情谊甚重,故寻来此剑,配上鳄皮剑鞘。不知苏老可还看得上眼?”

此时苏老已是欣喜若狂,一口就应下此事,对于一个善剑之人还有什么比一把宝剑更勾人心的呢?这时苏老也老道的露出难色,表示和自己同来的朋友还在等着他,于是仇大官人就大手一挥又开了一间二楼雅阁给苏老和他的朋友,也约好了交接押送东西的日期。苏老就抱着剑离开了此间。苏老走后卓春泥却开始要刁难这仇大官人,“姓苏的一把剑就可以打发了,那我们呢,我可是北府头号通缉犯,想让我去北府,是不是得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这话说着,眼睛却一直不加掩饰地在安安姑娘身上打转,仇大官人听到这暗示意味的话,也不生气,回答“我可不是让三位护送东西这么简单,而是你们四位送这个儿到北府去,再由你们三位偷出来······”这时我和雷明可是都惊了一惊,只有卓春泥面不改色,继续追问“我是个儿贼,但我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偷,这东西不明不白的,我是不会帮你的。”

仇大官人听闻此言无奈一声叹气,“既是如此,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东南郡人士,自打来了西月郡开了这家店生意做的还不错,但也招来了不少人眼红,我一心想在东府开一家一样的店,但哪知前脚一走,就有人给我使绊子,让我两头难相顾,新店也就一直开不了张,我与北府府主还算有些交情,这次送了这宝物托他帮忙,但我自己又割舍这东西不下,所以希望你们能演一出戏,既是入了府丢了就不是我的责任,这样北府既会帮忙,我也能留下东西。”

卓春泥这时神色也正经了些,“既然你看这东西如此重要,那你又打算拿什么来换呢?”仇大官人手撑桌子半站起了身,每个字都讲得非常清楚“东府新店开业后,在座三人,店内利润每人都占两成!”仇大官人讲得铿锵,雷明却不买账,抬高了嗓音就嚷嚷“店都没开,就给我们画大饼,这顶个鸟用!”气氛正僵起来的时候,卓春泥却摆了摆手示意雷明收声,然后也是半站起了身子,二人对视在了一起。

“好!卓爷我正缺条稳定的财路,就答应你干这一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时雷明虽脸上有些愤懑,但还是决定听这位‘恩公’的。这时仇大官人又恢复了一脸笑容,挽留我们继续喝酒,并在这里过夜,但是已经敲定谈妥了差事的卓春泥似乎不想多留,客套了两句就招呼我和雷明回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