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望焚尽的婚姻

此后的日子,我又回到卫庄的住处,我残破的魂识如同被诅咒的藤蔓,死死缠绕在那条刻着“平安”二字的黄金手链上。

每当有月光的晚上,我的灵识就从手链上飘出来透气,清冷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手链上泛出的冷光,竟如卫庄高速公路上卫庄丢弃我时看向我的冰冷的眼神,泛着令人战栗的幽蓝。

也每隔七夜,我的灵识便顺着记忆飘回故乡。

老屋里,挂钟依旧滴答滴答地走着,节奏拖沓缓慢,常常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卡顿声。

爸爸佝偻着背,时常用布满老茧的手添煤,经常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

妈妈单薄如纸片人,枯瘦如柴的手,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过我泛黄的照片,在晦暗灯光下,每一次抚摸都带着蚀骨的悲凉。

自闭症的常常弟弟蜷缩在角落,原本就寡言少语的他,如今连最爱的积木也不再触碰,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的梧桐,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眼珠转动,竟像是在躲避无形的追捕。

城市的另一端,卫庄数着赔偿金的模样让我作呕。

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嘴角咧到耳根,眼镜后的目光贪婪得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妖魔。

他抚摸钞票的动作轻柔又痴迷,仿佛那些沾着我和孩子鲜血的纸币,能堆砌出通往天堂的阶梯。

那间曾装满甜蜜回忆的卧房,如今成了他避之不及的禁地。

每次路过,他都刻意加快脚步,皮鞋重重叩击地板,发出慌乱刺耳的声响,偶尔眼角余光扫过房门,镜片后的瞳孔都会猛地收缩,暴露其做贼心虚的本质。

八月十三这天,暮色提前将城市笼罩在黑暗之中。

卫庄鬼鬼祟祟地闪进卧房,他的指尖刚触到抽屉,一股无形的寒气以手链为中心扩散开来,抽屉弹开的刹那,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汗浸透了绒布,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来这个狠心的男人,也会害怕!

“我的东西,拿去干嘛?”

我残缺灵识满腔的怒意,无声的质问。

窗外忽然挂起一阵狂风,残败的树叶和丢弃的塑料袋如同一群乱舞的魔鬼,在空中横中直撞,屋内的吊灯随着屋外的风疯狂闪烁,灯光忽明忽暗,将卫庄扭曲的影子无比诡异的投射在墙上。

“卫庄,那屋太阴!以后别进去了!”

客厅传来卫庄妈妈沙哑的呼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她探出半个身子,眼神惊恐地望着那间曾经属于我的卧房,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兰媚生日,我把这手链熔了,给她打个新镯子求婚。”

卫庄嘴边挂着阴鸷的笑,得意的把玩着手链,金链在他指间扭曲成毒蛇的形状。

“再加套三金,她这样的女人,得用金子拴住。”

说话时,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恶心的模样令人作呕,然后开门离去。

怒火瞬间吞噬了我的理智!

原来当年省吃俭用买下的宝贝,在他眼里不过是讨好新欢的廉价筹码。

那些说着穷的日子,不过是他不愿为我付出的借口。

意念起,手链突然迸发刺目的金光,光芒中隐约浮现出我惨死时的画面。

卫庄惊恐地后退,跌坐在地,眼镜也滑落到一边,眼睛充满了的无限恐惧,卫庄嘴里一边念叨:“假的、假的,这就去熔化,还让你吓人不...。”,一边拍扶着胸脯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

卫庄开车来到了一家很有明的金店,将我的黄金手链交给店员。

金店的熔炉吞吐着猩红火焰,那条属于我金手链和一些特意增加金块在炉火中滋滋作响。

我残破的魂识看着熔炉滚烫的气浪气愤到扭曲,熔炉深处金属融化的咕嘟声,像极我那未出生孩儿哭声。

“等着,这血海深仇没齿不忘。”

熔化的金水如鲜血般哗啦地坠进模具,转眼间化作粗硕的金手镯,克数暴涨的分量里,每一丝纹路都浸着我的委屈不甘的气息,镯身表面还隐隐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精美的暗花。

八月十四天边晚霞灿然如血,卫庄很优雅地将兰媚带进鎏金雕花的音乐餐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光斑中那些穿梭的服务员在兰媚身后墙上投下扭曲的黑影。

一会儿服务员将无比奢华的美食端上餐桌。

水晶灯下,龙虾红螯抵着蟹壳,鱼子酱在冰雾里泛冷光,红酒启封的啵声响与生日蜡烛爆裂声纠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而众人却浑然不知。

“宝贝,尝尝这个。”

卫庄用银匙舀起鹅肝,指尖擦过兰媚嫣红的唇。

她粉色纱裙蓬松如桃花,发间碎钻随着娇笑轻颤,每一寸风情都刺痛我的没有眼眶的眼。

三巡酒过,卫庄起身轻拥兰媚耳语,兰媚听闻娇嗔的推搡卫庄一把,卫庄霸气亲了一下兰媚,然后飞速离去。

想起婚后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爱意表达的平淡生活,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不会,而是我不配,我残破的灵识气的横冲直撞,那只眼睛圆睁,血泪横流,却无人察觉。

当《选择》的旋律从吧台流淌而出,歌手沙哑的嗓音裹着玫瑰香薰在空气里弥漫。“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

歌词像淬毒的钢针,扎进我残破的魂灵。

突然,餐厅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光线昏黄如鬼火,照得众人面面相觑。

主持人手持话筒款步登台,聚光灯骤然打在兰媚惊愕又狂喜的脸上。

“嫁给他!嫁给他!”

食客们拍桌欢呼,刀叉撞击声混着尖叫几乎要掀翻餐桌。

卫庄单膝跪地时,西装裤折痕锋利如刃,他掏出的钻戒在光束中流转着冷光,与我曾戴过的锆石戒指形成辛辣讽刺。

兰媚点头的刹那,金手镯、金项链、金耳环层层叠上她的肌肤,叮当作响的华贵,碾碎了我所有的过往。

此时,我意念起,兰媚戴上的金手镯微微发烫,我的灵识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烙下一道淡淡红痕,这道红痕将是我爱情羞辱的刻度线,而她却全然无感觉。

窗外月光慢慢爬上,十五的月亮,十四圆,明天本该是我的生辰。可自嫁入卫家,每个生日都被中秋的喧闹淹没。

“韩圆”这个名字,本意圆圆满满,可终究成了最残忍的反讽,我用性命换来的财富,竟成了他人无名指上的璀璨,餐厅外,一阵阴风吹过,卷起漫天沙土,在月光下飘荡。

夜幕很深,午夜的霓虹像血色光斑不停地闪烁,卫庄的手掌无限温柔扣住兰媚的腰肢,深情款款而心满意足的走进音乐餐厅斜对面的一座五星级大酒店。

她粉色裙摆被酒店旋转门的气流掀起,露出一截泛着暧昧潮红的大腿,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汁水欲滴。

我的灵识从兰媚的金手镯中逸出,五星级酒店内部的装潢与布置只在电视中看过,此刻除了有股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好奇,更多是无尽的悲凉。

客房门闭合的瞬间,暧昧氛围剧增。

卫庄扯松腰带的动作带着兽性的急切,裤子摩擦声混着兰媚娇喘的“别闹”,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粘稠的欲望。

他抱起她走向浴室时,水珠从头顶水晶吊灯坠落,砸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宛如被碾碎的承诺。

氤氲水汽漫过磨砂玻璃,两道交叠的影子在瓷砖上扭曲、纠缠。

花洒的水流声突然变得急促,混着若隐若现的轻笑与压抑的闷哼,如同奏响一曲靡靡之音。

当湿漉漉的两人滚落在床,床头灯的熄灭如同拉下情欲的帷幕,仅剩小夜灯散发着暧昧的橙光,在他们交缠的躯体上投下斑驳阴影。

我的灵识在暗处翻涌,半透明的眼球盯着桌上那瓶安神香,意念起瓶口的软木塞“啵”地弹出,乳白烟雾化作诡谲的漩涡,本该舒缓神经的香气,此刻却裹挟着令人躁动的因子,在空调出风口的助推下,钻入两人急促的呼吸间,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拧成了巨型让人唾弃的麻花。

“尽情享受吧。”

我无形的灵识在空气疯狂的冷笑,震得空气微微发颤。

“这欢愉的每一秒,都将成为今后你们偿还的利息。”

我残破的瞳孔射出能无限冷意。

此后,卫庄与兰媚的身影如缠绕的藤蔓,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肆意生长、随意开花。他的整洁袖口沾着她的香水,她的指尖残留着他的体温,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每当夜幕降临,我残破的灵识便化作无形的风,看着他们在情欲的漩涡中沉沦,听着兰媚娇嗔的浅笑混着丝绸滑落的声响,听着卫庄急促的呼吸,而我冷眼旁观,在暗处编织复仇的网。

九月的蝉鸣被房产交易的印章声碾碎,我曾栖息的房间被粉刷得惨白如新后出售了。

卫庄用我献血换来的钱,在这个城市一个高档的小区购置一套跃层的复式新房,搬进新房那天卫庄抚摸着跃层别墅的大理石栏杆久久未曾放手,嘴角勾起贪婪的弧度像极一个血光当中镰刀,在新家具的甲醛味里,再寻不到一丝我的气息。

卫庄又在临近的小区为他妈妈购置一套小户型的住房,一切应该是按照他处心积虑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

国庆节的红绸在新房飘飞,兰媚披着洁白婚纱走过红毯,头纱下的笑容比砒霜更毒。

洞房花烛夜,意念起,我把香薰机释放香气变得更蛊惑了,纱帐无风自动,将他们的身影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卫庄粗重的喘息声、兰媚娇柔的回应声,在密闭空间里交织成世人恶心的乐章。

光棍节的月光泛着冷意,卫庄牵着兰媚再次走进上次五星级酒店,酒店大堂水晶吊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宛如一头凶残的饿狼和一条狡猾的狐狸。

在客房中,兰媚换上新买的蕾丝内衣,性感、风情万千的走向卫庄,卫庄咽了咽口水,野兽般的把兰媚扑倒,情欲的火焰越燃越烈,瞬间两人又成了不分彼此的麻花。

我积聚已久的怨念轰然爆发!

灯光骤然黯淡,暖黄的光晕被染成诡异的青灰色,卫庄的瞳孔猛地收缩,因为在他眼前,一只布满血丝、眼白翻涌只有他能看见的透明眼球正死死盯着他!那眼球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瞳孔里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

“啊!”

他如触电般弹开,苍白的脸布满临死前的恐惧。

“鬼、鬼眼!”

兰媚满脸怒容地坐起,胸前剧烈起伏。

“发什么疯?哪来的……”

她环伺四周,一切安然平静。

此后,每至夜幕低垂,当卫庄与兰媚的身影在床榻交叠,我的灵识就发起意念,让空气里弥漫诡异的寒意,卫庄急促的呼吸总会在某个瞬间让他看见惨白死鱼般的眼睛,然后噶然泄气。

随着日子推移,欢爱声渐弱,取而代之的是卫庄压抑的喘息,和床垫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和兰媚日益加重的臭脸。

终于大雪封城的冬夜,落地窗外的寒风裹挟着冰晶撞击玻璃,当卫庄再次扯下兰媚丝绸睡袍的系带,兰媚毫不留情推开卫庄,怒吼:

“每次都这样!霜打的茄子!”

她眼底燃烧着欲求不满的怒火。

“你是要逼疯我?诚心让我守活寡?”

卫庄猛地推开兰媚,后背紧贴冰凉的床头板,眼镜歪斜着滑到鼻尖。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虚空:

“不是的,不是的,你看!那有道光,有一只眼睛,是他们在作祟!”

“够了!”

兰媚抓起枕头狠狠砸过去,蕾丝内衣绽开的线头如凌乱的蛛网。

“你用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糊弄我,你当我三岁小孩?”

她裹紧睡袍起身,丝绸摩擦声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当初为了和我在一起,连发妻都能设计害死,现在倒学会装神弄鬼了?”

卫庄僵在原地,呆呆的如同一座石像。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他惊恐的面容映得惨白如纸,而暗处的我,正是那只只有他能看见的眼球,在阴影中缓缓转动。

......。

真相如淬毒的匕首,狠狠剜进我残破的灵识。

原来从那双打滑的孕妇鞋,到伪造的赔偿协议,卫庄与兰媚的爱情,竟是用我的鲜血浇筑的谎言。

黑暗中,我仅剩的那颗眼球泛起灰褐的血丝,复仇的怒火如同岩浆,在虚无的躯壳里沸腾翻涌。

圣诞节的霓虹割裂着城市的夜空,卫庄未回家西装革履地周旋在客户之间,领带歪斜,眼底泛着贪婪的猩红,一杯接一杯吞咽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欲望。

KTV包厢的紫色灯光下,身着包臀裙的陪唱公主们像摇曳的罂粟花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卫庄的目光黏在其中一位陪唱小姐的低胸礼服上,清晰写作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客户使了个眼色,他的脚步立刻变得虚浮,任由公主挽着手臂,跌跌撞撞走向套房。

房门闭合的刹那,意念起,将室内温度骤然拔高,水晶吊灯的光晕变得暧昧朦胧,如同一层轻纱笼罩在两人身上。

卫庄扯开领带的动作粗暴而急切,衬衫纽扣崩落,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陪唱小姐娇嗔的推拒,反而点燃了他更强烈的兽欲,转眼间,两人便纠缠着倒向柔软的大床。

我这只冷眼旁观,无形的嘴角边勾起一抹冷笑。

床垫在我意念的作用下变得如同云端,绵软地托着纠缠的身躯;灯光渐渐晕染成玫瑰色,将情欲的气息烘托得愈发浓烈。

卫庄粗重的喘息,陪唱公小姐的呻吟,交汇成了一曲无耻乐章,也是我复仇序曲中的一个音符,而卫庄沉溺其中的模样,让我残破的灵识涌起一阵快意。

“记住了,这,仅仅是开始!”。

我咬牙切齿,满目仇恨。

夜深人静,卫庄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玄关处,横七竖八躺着一双棉拖鞋,其中一只鞋子鞋尖开口,露出惨白的棉絮,破鞋,偷情出轨的人,终究不过是一只随时可弃的破鞋。

屋内暖黄的灯光裹着暧昧的香氛扑面而来,兰媚倚在卧室门框,丝绸睡裙滑落肩头,锁骨处晃动的钻石项链,折射出情欲的光。

卫庄眼中情欲滚动,西装下摆还沾着陪唱公主的廉价香水味。

他猛地将兰媚抵在墙上,双手缠绕她柔软的腰肢:

“媚媚……”

“松开。”

兰媚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抵住他胸膛,唇角升起满是轻蔑的讽刺。

“你那点本事,还不够给我宽衣解带的。”

她故意扭动腰肢,丝质睡裙如水般滑落,春光若隐若现,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剜着卫庄的自尊。

卫庄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抱起她扔向大床,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今天签了三千万的单子!”

他扯开衬衫,露出惨白的胸膛。

“看今日老子雄风如何威猛!”

被褥纠缠间,卫庄的动作骤然僵硬,因为他看见床头小夜灯渗出诡异的莹绿,一只苍白如纸的眼球在虚空中缓缓浮现,眼白上爬满血丝。

“啊!有鬼,有鬼”

卫庄又如触电般弹开,跌坐在床角,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虚空:“那、那有只眼睛!”

兰媚的欢愉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坐起身,睡裙凌乱地挂在肩头,眼神冰冷如霜:“编,接着编!”

她抓起枕头狠狠砸过去:

“不行就去看男科,在这装神弄鬼?”

“我没有不行!是真的有鬼,在 KTV和陪唱小姐那个时候发挥还挺好……。”

卫庄脱口而出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房间陷入死寂。

兰媚缓缓转头,睫毛下翻涌着滔天怒火:

“KTV?陪酒小姐?”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卫庄,瓷片飞溅的刹那,我悬浮在天花板上,仅剩的眼球笑成了弯成月牙,这场复仇的戏码,开始走向逐步高潮了。

“在外面和野女人苟合,回来还拿我验证,等着,不久的将来你头顶将成为绿草遍布的草原。”

兰媚一边气愤的狂笑,一边哐当一声摔门离去。

“媚媚!”

卫庄扑到床头抓住她的手腕,却只攥住一缕飘散的香水味。

他瘫坐在满地瓷片上,手指深深抠进头发来回乱扰,本来还算帅气的发型,立马乱糟糟的如同鸡窝。

而我残破的眼球在他头顶疯狂旋转,无形的笑声震得吊灯剧烈摇晃,水晶坠子叮当作响,像极了卫庄碎裂的心脏。

此后的日子,兰媚的蜕变比毒蛇蜕皮更彻底,她踩着昂贵的高跟鞋出入高级会所,貂绒大衣下若隐若现的纹身随着步伐闪烁。

凌晨三点,她倚在玄关涂口红的样子,比深夜酒吧的霓虹更刺目,手机中语音消息里男人的调笑如同一个个地雷在寂静的客厅炸开。

“够了!”

卫庄掀翻茶几,茶水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河。

“我不过一次不忠,你就要毁掉我们所有?”

兰媚慢条斯理地补完妆,镜中倒影勾起一抹冷笑:

“出轨就像碎掉的镜子,碎一次和碎多次,区别大吗?”

她突然将粉饼砸向墙面,瓷片迸溅的瞬间。

“从马桶捞出来的东西,再怎么清洗也是臭的。”

卫庄冲过去抓住她肩膀,却被她反手甩了耳光,卫庄退到墙角。

“不同男人有不同滋味,有趣的很哦!”

她凑近他耳畔低语,温热气息混着陌生古龙水味道:

“你床上那三分钟,还不如隔壁王总送的爱马仕包实在。”

“贱人!”

卫庄颤抖气愤的手停在半空,最终重重砸向墙面,靠墙的书柜栗栗发抖,滑出的抽屉露出一角他藏起来我意外事故的保单,和我意外身亡的巨额赔偿的资料。

我残缺的灵识又升起无法压抑的悲伤和愤怒。

兰媚踩着他的皮鞋跨过狼藉,在门口转身时露出满不在乎的笑:

“是你说让我滚的,别后悔哟!”

她晃动手机,屏幕上暧昧的聊天记录明灭不定:

“等我确定好了下家,记得把房产证过户。”

房门闭关上合的刹那,整个别墅陷入死寂,卫庄蜷缩在满地狼藉中,眼镜歪在一旁,镜片后的眼神浑浊如死水。

而我悬浮在吊灯上,残破的眼球溢出无形的快意,这场由我亲手点燃的复仇之火,已经开始对他们油煎火燎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