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是嫂~坏女人?”
万宝阁五楼秦记符箓柜台前,刚将一沓三阶中品引雷符收进储物项链的灵儿,突然拽了拽正检查符箓成色的秦尘衣袖,小手指向丹药区那道醒目的红衣倩影,语气愤愤。
肃立一旁的掌柜额头瞬间沁出细汗,腰杆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雕,心底却在无声呐喊:“祖宗啊……这话可不敢乱说……”
原本正聆听并记录符箓改进方案的小伙计,倒是颇有胆色,一边低诵静心决“冰寒千古,万物尤静……”,一边仍在纸上艰难勾画。只是那只握笔的手却抖如筛糠,墨迹都糊成了一团。
秦尘神色波澜不惊,自然地握住幼妹乱指的手,目光沉稳地转向掌柜:
“齐叔,两道命令:
一、三日内,购齐十份五阶极品蜕凡丹所需药材,并采购二十株至少三百年份的蟠桃灵株,送入我修炼室。凭我令牌,可调用家族库藏。
二、以传讯符通传各脉家主、所有成年嫡系、执事以上族人及四大长老:七日后戌时一刻,议事厅集会。议题定为甲级绝密,无故缺席者,家规严惩。”
“是,少族长!”
掌柜齐叔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双手恭敬地接过秦尘递来的令牌,躬身一礼后,立刻转身快步进入后堂处理要务。动作之快,仿佛逃离风暴中心。
秦尘目光收回,落在灵儿脸上,伸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声音沉稳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走了,莫让无关之人扰了兴致。”
“哥!牵她手那个男的,好像是治安局赵家的赵长脸!呀呀呀,他们搂在一起了~亲亲了呢~”灵儿瞪大了眼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惊呼着,随即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促狭看向秦尘,“哥,你不会怂了吧?”
眼见哥哥依旧无动于衷,灵儿心中那点看话本子的心思更是活泛起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伟岸男主,正是她最向往的桥段。如今现实就在眼前,她怎能不添把火,把这剧情往前推一推?
“齐大头,真真狗!”
刚从紧张中缓过神、额头汗迹未干的小伙计秦光启,一边整理着秦尘对符箓与店铺的改进意见,一边暗自腹诽掌柜独自开溜的不厚道。
“欠打。”
秦尘先屈指轻弹灵儿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紧接着手便探向她小巧的耳朵。
“哼哼!人家现在可是三阶初期的高手了,才不会让你轻易得手呢!”
灵儿早有防备,娇小的身影如游鱼般倏然一滑,灵巧避过,旋即闪入一旁的周记法衣,扒着门框冲秦尘做起鬼脸。
秦尘无奈摇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小伙计刚整理好的记录。虽因紧张笔迹略显潦草,但那笔锋沉稳,结构工整,透着一股扎实的筋骨和独特韵味,绝非寻常学徒能及。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能制作什么等级的符箓?”秦尘开口问道。
小伙心思活络,立刻意识到机缘降临,恭敬垂首答道:“回族叔,小侄秦光启,家族第六代子弟,隶属三房,今年二十五岁。最高可独立制作三阶上品雷属符箓,目前已熟练掌握五种三阶雷符的绘制。”他毫不迟疑地亮出看家本领,随即以比刚才更加恭敬的姿态,深深一躬到底——这极可能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他必须牢牢抓住。
秦尘目光扫过对方略显粗糙的指节,微微颔首:“资质寻常,胜在勤勉。可曾入族学深造?”
“回少族长,”秦光启心头一涩,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微颤,“家父……曾犯大错,小侄尚是赎罪之身,无缘族学。”虽已认命,可每每提及此事,那份深入骨髓的苦涩仍翻涌而上。
“少族长恕罪!”
掌柜齐大头满头冷汗地冲了出来,狠狠剜了秦光启一眼,才慌忙向秦尘深躬告罪,“属下失察,请容属下……”
“把辩解写成报告,三日后连同药材灵株一并送来。”
秦尘打断他,声音冷冽如冰,“若再出差池,数罪并罚。”
言罢,拂袖而去。
眼见秦尘身影消失,齐大头猛地将秦光启拖进后堂,劈头盖脸地低吼道:“你这小兔崽子!平日里看着机灵,今日怎么口无遮拦!赎罪之身只能承接族中苦役抵罪,不许沾手家族产业——这铁律是刻在族规里的!你这不是害我,是要拉着我一起死啊!”他额角青筋暴起,后怕与怒火交织。
“舅——”
“现在是表舅了!”
……
哥~这件最新款的粉蝶翩跹怎么样?”
刚踏进周记法衣店,灵儿便举起一件浅粉色襦裙,裙摆绣满了振翅欲飞的蝴蝶,兴致勃勃地问:“哥,这件怎么样?”
“一堆花里胡哨的扑棱蛾子,华而不实。”秦尘瞥了一眼,这件法衣虽标着三阶上品,但灵纹断断续续,他一眼就看出至少八处破绽,干脆地摇头。
“哼!”灵儿不爽地撇撇嘴,仍不死心,又抽出第二件精心挑选的——浅蓝云锦面料点缀着飘逸云朵刺绣,腰间系着鹅黄绸带,还是时兴的两片式开衩设计。“那这件‘云间漫步’呢?够酷吧!”
秦尘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妹妹:“走吧。”
察觉到她抗拒地往后缩,他才抛出诱饵:“家里制衣坊允你免费定做两件三阶极品、一件四阶下品法衣。不过,图样得你自己画。”
“耶!哥哥万岁!”
灵儿瞬间阴转晴,开心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裙摆飞扬。兴奋之余,她才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那些没来得及展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