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跆拳退恶奴,金针定恶少
- 医学女大穿大明:朱棣跪求当国师
- 小新幼稚园
- 7685字
- 2025-07-04 01:49:40
{太平侯府的恶奴抬着失禁的贾智戆屁滚尿流地逃了。
{满院狼藉中,温府下人看我的眼神像见了神迹。
{福伯老泪纵横:“小姐…老奴替阖府上下谢过小姐…”
{我扶起被推倒的老管家,银簪尖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婚姻大事,我说了才算!”
{书房里父亲攥着我的手颤抖:“楚瑜,你可知闯了多大祸?”
{我反手摊开掌心急救包里的抗生素药片:“爹,贾党长久不了。女儿昏迷时,梦见他们被抄家下狱……”
{窗外石榴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这惊天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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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侯府那帮人彻底消失在巷口,连最后一丝狼狈的衣角都看不见,温府那被踹歪的门板还在痛苦地呻吟。死寂只维持了一瞬,随即——
“轰!”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开来!
“小姐!小姐您太厉害了!”春桃第一个扑了上来,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崇拜光芒,她一把抓住温楚瑜的胳膊,又不敢用力,只敢轻轻摇晃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尖细,“刚才!刚才那一脚!我的天爷啊!您是没看见,那姓贾的像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还有那银簪子!神了!就那么‘嗖’一下!那人就倒了!跟戏文里的点穴功夫一样!小姐您什么时候学的?太解气了!太解气了!”她语无伦次,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刚才大发神威的是她自己。
“小姐威武!”一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狠狠抹了把脸,把刚才的憋屈和恐惧都甩掉,他学着温楚瑜刚才踹飞贾智戆的动作,笨拙地抬腿比划了一下,惹得旁边的同伴哄堂大笑,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就是!什么狗屁侯府!敢欺负到咱们小姐头上!呸!”另一个家丁朝着侯府人马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小姐!小姐!您刚才那招能教教小的吗?就那腿……”一个刚进府不久、满脸稚气的小仆挤到前面,眼睛亮得吓人,比划着横踢的动作,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年长的同伴笑着捂住了嘴拖到后面:“去去去,别添乱!小姐的功夫也是你能学的?”
下人们七嘴八舌,围着温楚瑜,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自家小姐前所未有的敬畏与狂热。他们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看那个温婉柔弱、需要保护的闺阁小姐,而是在看一个从天而降、护佑家宅的战神。
一片喧腾中,老管家福伯捂着被家奴踹伤的腰肋,佝偻着身子,艰难地走上前。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推开搀扶他的小厮,对着温楚瑜,颤巍巍地就要屈膝跪下。
“小姐……老奴……老奴替阖府上下……谢过小姐大恩啊!”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温楚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托住了福伯的手臂,没让他跪下去。“福伯,使不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后的微喘,却异常清晰有力,“您为温府操劳半生,今日为我受伤,是我该谢您!快起来!”
她手上用力,将福伯搀扶起来。近距离看到老人额角的冷汗和因忍痛而发白的嘴唇,温楚瑜心底那点因胜利而起的兴奋瞬间被压下,涌上的是真切的担忧和后怕。刚才那几下看似干脆利落,实则险象环生!她全凭一股悍勇之气和现代格斗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硬撑。这具身体本就因落水而虚弱,骤然爆发之下,此刻肋下和手臂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更让她心惊的是,她并不完全确定古代人的穴位位置和现代解剖学是否精确对应!那一簪子扎下去,万一刺偏了血管或神经……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结果似乎还不错。看着地上那个被扎了曲池穴还在轻微抽搐的家奴,温楚瑜暗自松了口气,但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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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绪,声音恢复了指挥若定的沉稳:“春桃,扶福伯回房休息。张全!”她看向那个刚才兴奋比划的年轻家丁,“立刻去请回春堂的李大夫!要快!就说福伯受了外伤,请他务必尽快过来!诊金加倍!”
“是!小姐!”张全响亮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她又转向其他家丁:“李二,赵三,你们带几个人,先把院子收拾干净。碎瓷片小心点扫,别扎了手。那几把刀,”她指了指地上贾府家奴遗落的短刀,“收起来,放到门房库房锁好,以后或许有用。王五,你去看看门板,看能不能先找东西撑住,等大夫给福伯看完伤,再找木匠来修。”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人们立刻应声而动,刚才的喧闹迅速被井然有序的忙碌取代。晨曦的金辉穿过老槐树茂密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清理院子的众人身上,也落在青石板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和那滩刺目的、散发着骚臭的尿渍上。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血腥、尿骚、尘土气息和劫后余生的安宁感在小小的院落里弥漫开来。
温楚瑜站在月洞门边的阴影里,微微喘息着,看着忙碌的下人,目光却有些失焦地投向院墙外那棵巨大的老槐树。树影婆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恍惚间,那沙沙声似乎变了调。
变成了秦岭垭口呼啸的山风,吹得帐篷猎猎作响;变成了篝火燃烧时木柴噼啪爆裂的声音;变成了德爷(埃德·斯塔福德)在亚马逊雨林里,用燧石敲击打火棒时那一下下清脆又执着的“哒、哒”声;变成了贝尔·格里尔斯在阿拉斯加冰川上,用生存刀刮取镁粉时发出的刺耳摩擦……
穿越?昏迷?落水?强逼的婚姻?凶神恶煞的家奴?
短短几个时辰的经历,比她在秦岭遭遇的雷暴还要惊心动魄,还要光怪陆离。前一刻她还是为情所困、在荒野中寻求慰藉的现代女大学生上官濯濯,下一刻就成了建文元年、内阁学士府邸里挣扎求存的深闺小姐温楚瑜。巨大的时空错位感曾让她惶恐、迷茫,甚至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然而,就在刚才!
当她的脚狠狠踹在贾智戆那令人作呕的肋下,当银簪精准刺入家奴的曲池穴带来那瞬间的麻痹与剧痛,当她迎着那些惊骇欲绝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句“我的婚事,我说了才算!”时……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在她灵魂深处轰然喷发!
脚下这片陌生的、浸染着封建礼教尘埃的土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实!那笼罩在头上的、名为“女子宿命”的沉重阴霾,被她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撕开了一道裂口!
惶恐和迷茫被一种更炽热、更清晰的东西取代——那是属于上官濯濯骨子里的野性、韧性和对自由与尊严的本能捍卫!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她看到了春桃眼中那纯粹的、仿佛看到神迹般的崇拜;感受到了福伯那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脊梁的感激;听到了下人们劫后余生、发自肺腑的欢呼。这个时代,有太多像他们一样,在权势压迫下挣扎、在礼教束缚中沉默的人。
尤其是女子。
或许……她来到这个风雨飘摇的建文元年,来到这座即将被靖难铁蹄踏碎的京城,不只是为了挣扎求生?或许……她可以做得更多?用她脑子里那些来自未来的知识,用她这双在荒野求生中磨砺过的手,用她此刻胸腔里这团燃烧的、名为“不服”的火焰?
一个模糊却坚定的念头,如同破土的幼苗,在她心中悄然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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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春桃不知何时已安置好福伯,小跑着回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老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呢。看脸色,怕是……怕是吓着了。”
温楚瑜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和骚臭味,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清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些许尘土和血迹的裙摆,又抬手理了理鬓边几缕因剧烈打斗而散落的发丝。青石板路上的露水尚未完全蒸发,凉意透过薄薄的绣鞋底传来,让她因激动而发热的头脑更加冷静。
她知道,打跑恶奴只是开始。太平侯府的滔天怒火,才是真正悬在头顶的利剑。但她心底却涌起一股近乎沸腾的兴奋。
她可是上官濯濯啊!
——那个在跆拳道馆里,被身高体壮的男陪练一次次摔倒在地,又一次次咬着牙爬起来,直到教练都喊停才肯罢休的上官濯濯!
——那个在中药药剂实验室里,面对导师“黄连太苦,药性难控”的难题,硬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三天,尝遍了不同炮制方法的黄连,最终找到最佳配比的上官濯濯!
——那个在秦岭深处,被突如其来的雷暴困在山崖,几乎绝望时,却死死抓住最后那点生存物资,最终靠着贝尔的生存手册和德爷的坚韧熬到天亮的上官濯濯!
这点风浪,算得了什么?
她挺直了脊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淬火后的钢针。对着春桃微微颔首:“知道了,这就去。”
书房位于内院东厢,古朴而安静。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光洁的青砖地面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格子光影,竟与现代医院洁净的走廊地砖有几分神似。温楚瑜在门口略一停顿,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手,轻轻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吱呀——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卷特有的气息。温景明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临窗的位置,目光似乎落在窗外那株枝叶繁茂的石榴树上。晨光勾勒出他清瘦而略显佝偻的背影,鬓角几缕新添的银丝在光线下格外刺眼。
听到门响,他缓缓转过身。
四十余岁的年纪,本应是年富力强,此刻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深深的忧虑。他看向温楚瑜,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那是目睹女儿化身罗刹、悍然击退强敌后的难以置信;有后怕——是对太平侯府随之而来的报复的深深恐惧;有担忧——是对女儿未来处境的揪心;但在这层层叠叠的沉重情绪之下,温景明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还潜藏着一丝微弱的、几乎被忧惧淹没的……骄傲?那是看到一个一直被自己小心呵护在羽翼下的雏鸟,骤然间展现出搏击长空之姿的震撼。
“楚瑜……”温景明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仿佛喉头堵着什么。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在女儿身上逡巡,最终停留在她略显苍白却异常沉静的脸上。“你……”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刚才在院中……说的那些话……为父……都听见了。”
温楚瑜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姿态恭谨,声音却平静无波:“女儿行事鲁莽,手段激烈,让爹爹受惊了,是女儿的不是。请爹爹责罚。”
“不。”温景明猛地摇头,动作幅度有些大,牵动了紧绷的神经,他急促地咳嗽了两声。他快步走到温楚瑜面前,伸出那双因常年握笔而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一把握住了女儿微凉的手腕。父亲的掌心粗糙而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厚重力量,却也微微有些颤抖。
“不,楚瑜,你没错!”温景明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激愤,“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婚姻大事,本就该……本该由儿女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古礼!可这天底下,有多少父母之命是真心为儿女?又有多少媒妁之言不是包藏祸心、利益交换?那贾智戆是何等样人?京城谁人不知?那太平侯府又是何等门第?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把你嫁过去,那是把你往火坑里推!是爹爹无能!是爹爹这个做父亲的……护不住你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上了哽咽,眼圈发红,握着女儿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忧惧几乎要溢出来:“可是楚瑜!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那是太平侯!是皇上的亲娘舅!是当朝只手遮天的人物!你今日当众打伤他的儿子,折了他的脸面,这……这不啻于在老虎头上拔须!他岂能善罢甘休?他动动手指头,捏死我们温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你让爹爹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温景明的身体因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书房里弥漫着沉重的绝望气息。窗外的石榴树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对父女的命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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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楚瑜静静地听着父亲的倾诉,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颤抖和那份沉甸甸的父爱。她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被父亲的恐惧感染。直到温景明情绪稍稍平复,她才缓缓抬起头,清澈而坚定的目光直视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
“爹爹,”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书房内的悲声,“您不必过于忧惧。贾党……长久不了。”
“什么?”温景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楚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挣开了父亲的手。她走到书案旁,拿起一个空置的紫檀笔筒,转身回到温景明面前。在父亲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她做了一个让温景明心脏几乎停跳的动作——她竟然伸手,从自己那宽大的、沾染了尘土和污渍的衣袖深处,摸索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用某种奇特银白色金属薄片(铝箔)包裹的东西!
那东西小巧玲珑,绝非凡品!温景明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如此材质!
温楚瑜小心翼翼地指着那层奇异的银色薄片,里面几片小小的、扁平的、乳白色的……“石片”?不,不像石头,质地看起来又比玉石脆弱得多。
“爹爹请看,”温楚瑜将其中一片托在掌心,递到温景明眼前,“此物名为‘磺胺’,是女儿昏迷之时,于一片混沌光怪之地所得。女儿也不知其确切来历,只冥冥中知晓,此乃救命神药!其效远胜寻常金疮药百倍!可杀灭伤口邪毒(细菌),退高热,救人性命于垂危!”
温景明震惊地看着女儿掌心那几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又猛地抬头看向女儿的脸。她的神情无比认真,眼神澄澈而笃定,没有半分玩笑或疯癫之意。
“女儿昏迷三日,魂魄仿佛离体,游荡于一片光怪陆离之境。”温楚瑜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神秘的、仿佛梦呓般的口吻,她必须为这些现代物品和她的“预言”找一个合理的出处,“在那混沌之中,女儿不仅得此神药,还……还窥见了一些零碎的景象碎片……”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书房的墙壁,看向了不可知的未来:“女儿看到……贾党虽嚣张跋扈,权倾朝野,却早已树敌无数,根基腐朽!女儿看到……有藩王举旗,铁骑铮铮!女儿看到……南京城破!女儿看到……贾思忠,身披枷锁,跪于阶下,府邸被抄,党羽尽散!女儿看到……他和他那三个儿子,皆……皆身陷囹圄,下场凄凉!”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温景明的心头!
藩王举旗?南京城破?贾思忠抄家下狱?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大逆不道!任何一个字传出去,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温景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下意识地想去捂女儿的嘴,手伸到一半却又僵住,只是惊恐万分地瞪着温楚瑜,嘴唇哆嗦着:“楚瑜!你……你胡说什么!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快住口!快住口!”
温楚瑜却毫无惧色,反而上前一步,将那片小小的白色“磺胺”药片轻轻放在父亲冰凉颤抖的手心。那冰冷的触感让温景明猛地一激灵。
“爹爹,女儿并非妄言,更非疯癫。”温楚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冷静,“此药便是明证!女儿在那混沌之境所见景象虽零碎,却异常真切!女儿醒来后,便觉神思清明,许多前所未闻的知识、技艺,如同烙印般刻在脑中。这格斗之术,这认穴之法,还有这制药之理……皆源于此!”
她看着父亲眼中剧烈的挣扎和动摇,继续加码,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爹爹细想,贾思忠仗着外戚身份,把持朝政,排除异己,贪墨军饷,连年削藩,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他今日能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强逼我温家嫁女,明日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构陷忠良!爹爹您清流自守,不愿依附于他,早已是他的眼中钉!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引子!即便女儿今日忍辱顺从,他日贾党寻个由头,我温家一样难逃倾覆之祸!”
温景明浑身一震!女儿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破了他内心深处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贾思忠的跋扈,朝堂的倾轧,他岂能不知?只是他总抱着“清者自清”、“明哲保身”的幻想,不愿去想那最坏的结果。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温楚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女儿今日所为,固然是泄一时之愤,但更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温家女儿,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更要告诉那贾思忠,我温家,骨头是硬的!想啃下我们,小心崩了他的牙!”
她指着父亲手心那片小小的药片:“此药,便是女儿在那混沌之境所得的第一份依仗!女儿脑中,还有更多!改良农具,提升亩产之法;兴修水利,治理河患之策;强军练兵,锻造利刃之术!只要我们小心应对,撑过眼前难关,未必不能等到……等到乾坤倒转的那一日!”
“爹爹!”温楚瑜最后深深地看着温景明,眼中是恳求,是信任,更是无与伦比的坚定,“请您信女儿一次!贾党长久不了!我们只需谨慎周旋,积蓄力量,静待时机!女儿向您保证,必竭尽全力,护我温家周全!”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石榴树的枝叶,在晨风中发出更响亮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惊世骇俗的预言而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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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明死死地盯着手心那片小小的、乳白色的药片。它看起来如此脆弱,却又承载着女儿口中如此骇人听闻的未来和……希望?女儿的眼神,那里面燃烧的火焰,那洞悉一切般的冷静,那破釜沉舟的决绝……这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婉柔顺、只知诗词歌赋的女儿!
难道……难道人死过一次,真能通鬼神?能窥天机?
巨大的冲击让温景明的脑子一片混乱,各种念头激烈地碰撞。恐惧、惊骇、茫然……最终,都汇聚成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对女儿那份近乎疯狂的信心的……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窗棂上的日影都移动了一寸。久到手心那片小小的药片,似乎都沾染了他掌心的温度。
终于,温景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千斤重担,让他的肩膀都塌陷了几分。他缓缓合拢手掌,将那枚小小的“磺胺”紧紧攥住,仿佛握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和……唯一的生机。
他抬起头,看向女儿,眼神依旧复杂,但那份绝望的恐惧似乎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所取代。他没有再追问那些“景象”的细节,也没有再呵斥那些“大逆不道”的预言。
他只是重重地、带着千斤重担般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而沉重:
“……好。”
“爹爹……信你。”
“只是……”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忧心,“往后行事……务必!务必多加小心!一步……一步都不能踏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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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石榴树依旧沙沙作响。温楚瑜知道,她暂时说服了父亲。但这仅仅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宁静。太平侯府的报复,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而她要做的,绝不仅仅是自保。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发间那支染血的银簪。冰凉的簪身,尖锐的尾端,透过薄薄的发丝,传递来一种清晰而笃定的触感,带着一丝丝微弱的血腥气。
这感觉,如此熟悉。
就像贝尔在冰天雪地的荒野里,用冻得发僵的手指,终于擦燃了打火棒,那第一簇橘红色的、微弱却顽强跳跃的火苗。
就像德爷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用石头砸开坚硬的椰子壳,终于喝到了第一口清冽甘甜的汁液。
就像她自己,在秦岭那令人绝望的雷暴中,死死抓住了那个装着最后生存希望的登山包。
她的抗争,她的求生,她在这古老腐朽的京城深处点燃的第一簇微弱的、属于现代灵魂与女性尊严的火焰……就从这根银簪开始,从这记悍勇的横踢开始。
火苗虽小,却已燃起。她将用尽一切手段,让它燃烧下去,直到……照亮她想看到的那片天地。
书房门外,温景明看着女儿挺直脊背走出去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比从前单薄,却又蕴含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足以扛起千斤重担的力量。他摊开手掌,再次凝视着掌心那枚小小的、乳白色的药片,眼神复杂难明。
妻子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女儿,视若珍宝,心头之肉。他本只想护她一世安稳,觅个良人,平安顺遂。可如今……
“太平侯……贾思忠……”温景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淹没。那老贼党羽遍布朝野,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女儿今日之举,无异于将他温家彻底推到了贾党的对立面,再无转圜余地。
前路,凶险万分,步步杀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