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宋书航正一边啃着泡面，一边对着摄像头扯淡。
“兄弟们，今天咱们继续手搓卡牌，这可是我昨晚用脚趾头想出来的新技能——‘酸菜战神’！”
他举起一张空白卡牌，上面画着一个头顶酸菜、满脸憨厚的光头战士。
镜头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门锁被拧动的声音。
宋书航没在意，继续笑嘻嘻地说道：“别看它丑，等我注入卡力之后，绝对能一拳打爆隔壁小区的保安队长。”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忽然陷入黑暗。
不是停电那种渐暗，而是像有人突然把现实世界的电源拔了似的，一瞬间黑得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喂？谁关灯了？我还没说完呢！”宋书航慌了，声音带着点颤，“你们看见了吗？直播还开着吗？”
没人回答。
只有空气里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像是泡菜坛子被打翻了。
他摸索着站起来，撞到了桌角。
“哎哟我草！”他骂了一句，摸着膝盖蹲下来，“谁干的？出来单挑啊！”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还在直播？”
是雨柔子。
但不对劲的是，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她就在他身边，却又不在任何具体的位置上。
“雨柔子？你在哪？”宋书航猛地抬头。
灯光骤然亮起。
他发现自己站在自己家客厅中央，而原本摆满卡牌材料的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青铜卡牌台，上面刻满了古老符文。
“这是……我的直播间？”他喃喃道。
“不。”雨柔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真界制卡台’，你已经进入真正的制卡世界了。”
“啥玩意儿？”宋书航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只是个落魄主播，靠手搓卡牌混饭吃的人！”
“可你觉醒了‘空白卡牌’的能力。”雨柔子缓缓现身，一身黑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本泛黄古籍，“你以为那是你自己画出来的卡牌？不，那是‘创世之匙’。”
“创世你大爷！”宋书航跳了起来，“我画的明明是酸菜战神！你还说我创造世界？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泡面只剩最后一包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被剥夺了基础生存权限。”雨柔子语气平静，“在这个世界，只有真正的制卡者才能拥有完整存在权。你刚才在直播中使用空白卡牌，触发了‘真实降临’机制。”
“所以我就被吸进来了？”宋书航抓狂，“那我要怎么回去？”
“必须完成一次正式制卡仪式。”雨柔子翻开《雨氏秘典》，纸页哗啦作响，“否则，你的身体会逐渐虚化，最终消失。”
“等等！”宋书航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是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一直在我直播间里？”
“我一直观察你。”雨柔子没有挣脱他的手，“因为你是我家族预言中的‘空白之子’，唯一能改写规则的存在。”
“放屁！”宋书航吼道，“那你怎么不说这些事？我还以为你是普通观众！我还给你回过弹幕！”
“现在说了也不迟。”她轻轻一笑，“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吗？”
“有趣你妹！”宋书航松开手，后退两步，“我现在只想回家！给我泡面！还有空调！我操，这里好冷！”
“这个世界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雨柔子合上秘典，“只有卡牌和力量。”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宋书航喘着气，“我的卡力好像失效了！”
“因为你的‘认知锚点’还没有稳定。”她看着他，“你需要重新确认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宋书航啊！”他拍胸脯，“男，25岁，身高178，体重68公斤，单身狗一条，职业是卡牌主播，梦想是月入十万，娶个老婆养只猫。”
“但在我们眼中，你是空白之子。”雨柔子轻声道，“也是那个即将毁灭一切的人。”
“哈？”
宋书航愣住了。
他低头看向那张自己刚刚画出的“酸菜战神”卡牌。
卡牌正面，那位光头战士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狰狞，头顶的酸菜也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卡牌，整张卡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紧接着，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墙壁融化，地板塌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叫。
“你的卡牌正在吞噬现实。”雨柔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已经失控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画了个酸菜战神而已！”
“但它回应了你。”她说，“它认你为主。”
“我不想要这种主！”宋书航大喊，“我不想当什么空白之子！我只想好好活着！”
“可你已经死了。”雨柔子淡淡地说，“至少，在原来的世界里。”
宋书航猛地一震。
“你什么意思？”
“当你跨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原来的你就已经不存在了。”她的眼神深不见底，“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你潜意识投射出的残影。”
“胡说八道！”宋书航怒吼，“我还能呼吸，还能说话，还能骂人！我怎么可能死了？”
“你以为你能活着，是因为你相信你还活着。”她轻轻抬手，指向他脚下。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开始透明。
“你还有最后的选择。”雨柔子将《雨氏秘典》递到他面前，“要么接受真相，成为真正的空白之子；要么继续否认，直到彻底消散。”
“我不信！”宋书航咬牙，“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真相？”雨柔子笑了，“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
她忽然转头，望向镜头方向。
“你也看到了吧？观众朋友。”
画面一闪，宋书航猛然回头。
镜头依旧开着。
而屏幕中，赫然是他自己——坐在沙发上，吃着泡面，笑着对镜头说：
“兄弟们，今天咱们继续手搓卡牌……”
而他此刻，正站在一片虚空中，看着另一个“自己”表演。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你以为你是谁？”雨柔子轻声问。
宋书航愣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疑问。
如果那个“我”才是真实的……
那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