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明日，炮轰杰克逊要塞！

1862年4月17日深夜，墨西哥湾，联邦海军封锁线外。

夜色如墨，海风卷起浪花，拍打着海面。

一艘不起眼的小舢板，幽灵般在起伏的波涛中穿行。

陆擎苍浑身湿透了，他双手死死把着粗糙的船桨，每一次划动都要避开避开浪峰间若隐若现的礁石。

他已经划了两天一夜！

从新奥尔良出发，陆擎苍巧妙地避开了奥尔良护卫队民兵巡逻队的巡查。

又从密西西比河的小支流绕开了南方守军固若金汤的杰克逊要塞！

但最危险的，是穿越北方联邦海军严密的封锁线，他必须在不被自己人误击的前提下，找到“哈特福德”号！

那是北方联邦海军西海湾封锁舰队的旗舰，“哈特福德”号铁甲舰！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透过弥漫的海雾，他看到了那个海上堡垒般的黑影。

舰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黑暗中勾勒着它威严的轮廓。

“停船！表明身份！否则开火！”一声厉喝从前方一艘警戒炮艇上传来！

陆擎苍立刻停止划桨，高举双手：“詹姆斯·格林！求见法拉格特将军！有紧急军情！亚当·罗威尔参谋可以作证！”

“站那不要动！等着！”

一阵焦急的等待后，炮艇靠了过来，几名水兵给陆擎苍搜身，随后将他押上船，带往“哈特福德”号。

“哈特福德”号，舰长室！

烛光中，弥漫着雪茄和咖啡的混合气味。

戴维·法拉格特准将，这位以勇猛果断著称的美利坚海军名将，正站在海图前沉思。

他身旁站着一位年轻军官，正是亚当·罗威尔！

此刻亚当的脸上早已褪去哈佛学子的青涩，多了几分军旅磨砺出的坚毅和沉稳。

从汤普森庄园离开，亚当刚到北方，就立即向哈佛学院递交了休学申请。

哈佛法学院院长听完他的休学陈述后，被这位年轻人的爱国激情感动，便给老友，主管海军的戴维·法拉格特准将写了一封推荐信！

信中满是对亚当的赞美，以及希望亚当能在军中获得一个适合他发挥才能职位的请求！

戴维·法拉格特准将看完信，只打量了亚当一眼，就确定这是个有才能的小伙子，便留他在身边当参谋！

舱门被推开，一身海腥味的陆擎苍被带了进来。

“詹姆斯！”亚当看到陆擎苍，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立刻迎了上去。

去年冬天，在新奥尔良一个大风的夜晚！

亚当正乔装成丝织品商人，在城里打探情报！突然被陆擎苍从背后“偷袭”！他还以为是邦联密探识破了他的身份！本打算鱼死网破！结果枪还被身后的人给下了！

正当亚当挣扎着要跳海的时候，陆擎苍开口：“别紧张，亚当，是我，詹姆斯！”

亚当有些难以置信，他疑惑地问陆擎苍你怎么在这？

陆擎苍带他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在听完陆擎苍关于本杰明一系列非人操作的描述后！亚当沉默了，缓了许久，他摇头说本杰明的性格确实有偏激和脆弱的特点，并邀请陆擎苍加入北方联邦军！

陆擎苍没有拒绝！

从那天起，陆擎苍便成了北方联邦军在新奥尔良的线人！

这几个月，一直是亚当和他保持单向联系！

法拉格特准将转过身，目光扫向陆擎苍：“詹姆斯·格林？亚当多次提到你。你之前做的都不错，这次是带什么‘特殊礼物’回来了吗？”

陆擎苍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直奔主题：“将军！时机已到！新奥尔良，现在门户洞开！”

“邦联最高指挥部出现误判！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将军为支援田纳西战场的夏洛会战，已于四月初，从新奥尔良及墨西哥湾沿岸抽调超过一万五千名精锐士兵北上！这些部队短期内绝无回援可能！”

“新奥尔良港内仅有的八艘主力炮舰全部调往孟菲斯方向，用于对抗咱们的河上舰队！目前新奥尔良港内，只剩下几艘老旧不堪的木质炮艇和蚊子船！”

“新奥尔良城防司令官已被我们成功误导！城内绝大部分正规军已被调往田纳西‘争功’。目前城防由一名叫罗伯特·哈格雷夫斯的地方民兵头子接管，这人志大才疏，手下民兵纪律涣散！杰克逊堡、圣菲利普堡的守军也被大量抽调！”

“这些消息绝对可靠，我反复确认过！将军，新奥尔良现在基本上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杰克逊要塞虽然坚固，但守军空虚，意志薄弱！”

陆擎苍的每一句话敲在法拉格特和亚当的心坎上！

尤其是亚当，他深知陆擎苍的情报从未出错过！

法拉格特准将眼中放出光芒！他一拳砸在海图桌上，震得桌上的咖啡杯直晃！

“好！好一个‘门户洞开’！格林先生，你带来的这份‘礼物’，价值连城！你之前做的策反工作，亚当也都跟我说了！非常好！”

他立刻转向亚当：“亚当参谋！记录命令！”

“是！将军！”

“通知全体舰队！即刻启程！目标密西西比河河口！全速前进！”

“命令各舰：做好强攻杰克逊堡、圣菲利普堡的准备！告诉小伙子们，堡垒还在，但里面的兔子被抽光了！”

“就从杰克逊要塞开始！告诉波特，让他给我用最猛烈的炮火，敲开新奥尔良的大门！让那帮不可一世的南方佬知道知道，咱们和五十年前那帮愚蠢的英国佬的区别！”

法拉格特将目光投向舷窗外：“南方邦联的心脏，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