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在疗伤丹的药力作用下,昏迷了整整三日。当他悠悠转醒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床前,将云墨的身影拉得很长。老剑客正背对着他,指尖轻点着桌上一本泛黄的典籍,听到响动后转身,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醒了?”云墨将一盏冒着热气的药汤推到李萧面前,“这是用寒潭边的千年冰莲熬制的,能助你稳固伤势。”李萧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一股柔和的内力托住。他端起药碗,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在腹间化作暖流,连日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师父,弟子昏睡多久了?”李萧放下空碗,目光落在云墨手中的典籍上。那本书的封皮上刻着古怪的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云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将典籍轻轻放在桌上:“三日。你的经脉比寻常人坚韧数倍,这是好事,却也让疗伤丹的药力难以化开。”
他的手指抚过典籍,封皮上的纹路突然流转起来,化作一条盘旋的青龙虚影:“从今日起,你便修习这《玄天九变》。此功法修炼至大成,可引动天地之力,肉身堪比神兵。但每突破一重,都要经历生死考验。”云墨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可想好了?”
李萧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单膝跪地:“弟子早已想好!父母之仇未报,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弟子也绝不退缩!”他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这让云墨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为了追求武道巅峰,不惜独闯幽冥谷的少年。
“好!”云墨抬手虚扶,将李萧托起,“淬体境是武道根基,需锤炼全身筋骨血肉。明日起,你每日卯时到后山瀑布下修炼。”他掌心翻出一枚黑色玉简,轻轻点在李萧眉心,“这是《玄天九变》第一重的修炼法门,自行参悟。”
当夜,李萧盘坐在床上,玉简中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晦涩的文字在他眼前化作一幅幅奇异的画面:一个魁梧的身影在雷暴中穿梭,每一道闪电劈在身上,都让肌肉鼓胀如铁;又或是在岩浆池中翻滚,皮肤被灼得焦黑,却在愈合后变得更加坚韧。
“淬体一重,锻皮如铁。”李萧喃喃自语,按照玉简中的方法运转内力。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光。然而,当热流行至胸口时,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李萧脸色瞬间涨红,冷汗如雨下。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努力引导着这股内力。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云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凝神静气!将内力引入膻中穴,以意驭力!”
得到提醒的李萧顿时清醒,按照云墨的指点,将乱窜的内力缓缓引入膻中穴。热流在穴位中盘旋数周后,终于变得温顺起来,重新沿着经脉有序运转。当最后一丝内力归位时,李萧只觉全身毛孔舒张,皮肤传来阵阵酥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轻轻刺激。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萧便来到后山瀑布下。轰鸣声震耳欲聋,水流如银河倒悬,砸在下方的青石上溅起千堆雪。他深吸一口气,踏入瀑布。冰冷的水流如重锤般砸在身上,刚稳固的伤势瞬间传来刺痛。
“啊!”李萧闷哼一声,双腿微微颤抖。但想起父母的仇,想起云墨的教导,他猛地握紧双拳,运转《玄天九变》。内力在体内奔腾,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水流的冲击力似乎减弱了几分。
就这样,李萧在瀑布下一站就是三个时辰。当他踏出瀑布时,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比之前结实许多的肌肉线条。他捡起地上的木剑随意一挥,竟带起一道锐利的破空声。
“不错。”云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剑客负手而立,眼中满是赞赏,“淬体境一重最忌急于求成,你能在初次修炼时就引动内力淬炼皮肉,已胜过许多世家子弟。”他抬手抛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千斤坠,从明日起,戴着它修炼。”
李萧接过布袋,只觉手臂一沉,竟有百斤之重。他心中明白,这是师父在磨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白天在瀑布下戴着千斤坠练剑,夜晚则在静室中参悟《玄天九变》。每当修炼遇到瓶颈,云墨总会适时出现,几句点拨就让他豁然开朗。
半月后的深夜,李萧正在运转功法,突然感觉丹田中的内力如同沸腾的开水,疯狂地冲击着经脉。皮肤表面泛起细密的血珠,又在瞬间被内力蒸发。他知道,突破的时刻到了!
“给我破!”李萧大喝一声,全力引导内力冲击皮肤。一声细微的脆响在体内响起,仿佛有一层枷锁被打破。他的皮肤变得如同古铜色的精钢,指甲轻轻划过,只留下一道白痕。淬体境二重,锻肉如钢!
与此同时,青冥山脉外围,一队黑衣人马正朝着云墨的小院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悬挂着一把刻满骷髅的弯刀,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云墨老匹夫,当年你坏我好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面具下传来森然的冷笑,惊起林中无数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