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破人亡

暴雨倾盆，天地间仿佛被无情的水幕彻底封锁，天衍城的周围已变成一片模糊的阴影，街道上的水流不断冲刷着破旧的石板路，仿佛要将一切旧日的记忆都湮没掉。然而，李昊天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心，早已被更为深沉的痛苦所占据。

今晚的暴雨与风暴，仿佛是上天为他母亲、为他家族的冤屈所设的悲哀乐章。李昊天低下头，长剑的剑柄紧紧地握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恍若隔世的清醒。那一剑，他一直从未放下，那一剑，便是从那夜开始注定要走的路——复仇，血债血偿。

他回望天衍城的方向，心中却没有一丝犹豫。十年前，这座曾经辉煌的都城，曾是李家显赫一时的地方，而他，也曾是其中最耀眼的年轻人。只是在一夜之间，李家由盛转衰，瞬间沦为冯持衡手中的棋子，家破人亡，骨肉分离。

那个夜晚，李昊天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晚，天衍城内的宫殿已是深沉的黑夜，只有远处的明灯像是微弱的星辰，试图指引着什么。李昊天在那夜，亲眼看到了父亲李归尘的尸体，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助与愤怒。那一晚，母亲抱着他，躲在偏院里，低声哭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哀伤。最后，母亲带着他逃出李家，走入了这片汹涌的大江南北。

“十年。”李昊天低声自语，眼中满是冷凝与决绝的光辉。

他不知道，为何冯持衡要在那一夜动手，究竟是为了夺权，还是另有深意。但他知道，自己注定要找到真相，找到那夜一切背后的黑手，哪怕这一路上，他要付出再多的代价。

“昊天，快走！带着母亲走！”李归尘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那声音如同急风中的一道闪电，穿透了李昊天的耳膜。

“父亲……”李昊天拼命扯开母亲的怀抱，但他的母亲柳婉如却紧紧抓住了他。“昊天，走！”母亲的声音冷静却坚决，“李家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你必须逃走，不然连命也没有。”

在那时，李昊天只听得见父亲最后一次的怒吼：“冯持衡，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声怒吼，仿佛是李归尘临死前对冯持衡最后的愤怒与咒骂，也如同是一道风暴，刮向了整个天衍王朝。李昊天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父亲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消失不见，母亲抱着他飞奔的背影，一直记到现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冯持衡的阴谋，早已策马而来，李家的毁灭，正是这一场权谋下的牺牲品。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家族斗争，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江山与权力的角力。

李昊天望着眼前的天衍城，仿佛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汇聚成了无尽的痛苦，他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父亲，母亲，你们的冤屈，必定要为你们报仇。”

不再犹豫，李昊天转过身，朝着天衍城北门的方向走去。今晚的风暴，注定只是开始。

李昊天深知，要想接近冯持衡，必须要首先了解这座城的秘密，了解冯持衡如何操控这片已经腐朽的王朝。冯持衡的权力，已不仅仅局限在朝廷，他背后的网络，早已渗透到社会的每一层。而这层权力网络的核心，就是冯持衡与北凉之间的交易，和他手中的一部分“暗权”。

他不知道冯持衡的真正底牌为何，但在李昊天看来，只有找到冯持衡的弱点，才能够给这个血债累累的摄政王致命一击。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冯持衡以为自己依然被天衍朝的权力网保护，顺势接近，取得更多信息。

李昊天并非孤军奋战。自从逃出李家后，他便加入了紫霞医宗，靠着精湛的医术为人治病，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他以“李昊天”这一化名，出现在江湖中，游走于各大门派与势力之间，积累了不少的江湖经验，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而这其中，最值得信赖的，便是白羽。

白羽——紫霞医宗的外门弟子，兼修剑术与医术，性格沉稳，极具智慧。从初遇那天起，李昊天便觉得他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唯一依靠。白羽虽是紫霞医宗的弟子，但并未像其他弟子那般沉浸于医术，而是对江湖的变局与武林门派间的斗争有着深刻的理解。因此，白羽一直陪伴在李昊天身边，甚至为他提供了不少的情报和建议。

“昊天，北凉慕容擎苍的使者已抵达，今晚冯持衡可能会有所行动。”白羽声音低沉，虽然是在暴雨中，但他的目光却如锐利的剑锋，直指问题的核心。“如果你现在冲进去，恐怕并不是明智之举。”

“我知道。”李昊天的目光冷峻，“但不管怎样，今晚我都必须进入宫中。冯持衡的权力网络，我必须亲眼看见。”

白羽沉默了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会尽力帮你掩护，但你务必小心。冯持衡的手段，极为隐蔽，若你贸然行动，后果可能难以承受。”

李昊天点了点头。他了解自己的敌人，也了解这场权力游戏的残酷与复杂。唯有在这血腥的江湖中生存，才能看到最深的黑暗，才能找到复仇的契机。

“我会小心的。”李昊天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白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决心，“今晚，我就去见冯持衡。”

夜幕降临，天衍城内外依旧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宫殿的灯火依旧亮着，冯持衡的宴会也在继续，然而李昊天心中的决绝，却像一股汹涌的潮水，早已将他带到了这条危险的道路上。

他走到天衍城的北门，停下了脚步。就在这时，白羽的身影悄然出现，轻声说道：“昊天，我会在附近监视，一旦有异常，我会立刻通知你。”

李昊天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激之情。“谢谢你，白羽。”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走进了那座充满血腥与阴谋的宫殿。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冯持衡之间的较量，已经悄然开始，而这场游戏，注定不再有回头路。

宫殿的灯火映照着李昊天的背影，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有关复仇与宿命的故事。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李昊天的命运，已经与这座破碎的王朝紧密相连。而冯持衡的权谋，也将在他手中的长剑下，逐步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