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访神尼

柳烟儿这一脚踏进唐宅,简直就像铁疙瘩掉进滚烫的火炉里,那叫一个刺激!

他本来是想找条活路,难不成反而来送人头?

还不是听说公子的夫人身上灵异事件一桩接一桩,虽说公子没那个享福的命,可夫人一看就是要大富大贵的主儿。

柳烟儿觉得自己机灵得很,见招拆招不在话下。心想夫人要是守节,自己就陪着;

夫人要是飞黄腾达了,说不定还能跟着沾光;

就算是普通情况,自己也能把事儿拿捏得死死的。

抱着这些小算盘,他才敢硬着头皮来,可不只是怕吃人命官司这么简单。

等见了赛儿,好家伙,这夫人智谋超群、大气豪爽,直接把柳烟儿看呆了。

他一门心思想讨夫人欢心,却完全没辙,只能整天跟在夫人屁股后面,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一到晚上,就假模假样地哭公子,偷偷观察夫人的脸色。

突然春蕊来传话,柳烟儿跟兔子似的,麻溜儿跑到夫人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夫人张口就问:“公子啥时候开始嫖的?嫖了多少次?怎么就把自己作践死了?老老实实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柳烟儿赶紧说:“公子第一次来,是在济宁州,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也是我生日。公子当时就乐了,说:‘嘿,咱俩同年同月生,我是卯时的。’一问我是辰时,就这么看上我了。”

赛儿一听,好家伙,原来公子求亲的时候还偷偷改了时辰!

又接着问:“这都过去三年了吧?”

柳烟儿回答:“虽说三年了,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三次。公子老念叨是月仙人教他采阴的妙法,巧了不是,我也有胡僧传授的采阳秘诀。在济宁那三夜,公子赢了,当场就要纳我当小妾,还约好了来蒲台。

后来公子又连着赢了两夜。我劝他先回去,跟夫人说一声,风风光光把我娶回家,以后就能长厢厮守了。

可公子倔得很,非要三战三胜,写了降书才肯走。都怪我,一咬牙吃了胡僧给的丹药,才勉强撑到五更天。谁能想到,公子就这么……

我真是百口莫辩,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的!”

夫人点点头:“听着倒有几分真话。”

柳烟儿一看夫人信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串珊瑚数珠,满脸讨好地说:“这是胡僧留给我的。”

夫人好奇地问:“胡僧为啥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柳

烟儿刚要开口,又突然刹住了车。

夫人脸一沉:“不说实话,就是心里有鬼!”

柳烟儿这才硬着头皮说:“其实胡僧说的话,我以前压根不信,既然夫人问了,我就厚着脸皮说。

他说我长着双凤目,以后肯定能大富大贵,还能把他的道术发扬光大,所以留这个当信物。”

夫人调侃道:“这么金贵的东西,你不该献出来啊。”

柳烟儿急得直摆手:“不献才是有二心呢!还谈什么伺候夫人、给公子守节啊!”

夫人这才说:“那先放我这儿,我自有打算。”

说完就起身去鲍母房里,把柳烟儿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鲍母说:“这丫头看着就有贵相。”赛儿却霸气地说:“她贵不贵,还不是我说了算!”

鲍母笑道:“那可不,到时候机缘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从这以后,赛儿就没了处置柳烟儿的心思。柳烟儿更是上赶着献殷勤,可算是把夫人哄得服服帖帖。

眼瞅着新寒食节到了,赛儿要去扫墓,吩咐柳烟儿、春蕊、翠云还有老梅一起去,其他人看家。

鲍母突然说:“我今晚也要出门一趟,等你扫完墓,咱半道上汇合。”

赛儿问:“太太坐车还是坐轿啊?”

鲍母神秘兮兮地说:“我靠两条腿就行,夜里走也不耽误。”

赛儿一听就明白了鲍母的意思。

等到黄昏,月亮刚冒头,鲍母说了句“我走啦”,然后在院子里一跺脚,好家伙,彩云“嗖”地一下就冒出来了,直接把鲍母托到半空!

吓得丫鬟们“噗通”全跪下了:“我的老天爷!原来是活佛显灵啊!”

再抬头看,鲍母已经慢悠悠地朝东边飘走了。

第二天,赛儿去祭拜祖宗、父母和公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丫鬟们也跟着抹眼泪。

烧完纸钱,赛儿说:“这山色不错,咱溜达溜达。”

正走着,突然从山坡下冒出个人,看着像个秀才,长着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

这人“蹭”地一下冲到赛儿面前,作了个揖。

柳烟儿一看不对劲,立马挡在赛儿身前,大声喝问:“你谁啊?敢拦路!”

那人摇头晃脑地说:“小生姓计,在蒲台那可是有名的秀才,我爹以前当过巡城察院,谁不知道我是计都星!”

柳烟儿气道:“既然是秀才,不懂点礼数吗?你跟谁作揖呢?”

这人厚着脸皮说:“跟夫人说句话!我去年媳妇没了,就想娶个绝世大美人当正房,放眼望去,除了夫人,谁能配得上我?本来想找媒人来说亲,今天路上偶遇,这不是天赐良缘嘛!我就斗胆自荐一下,要是夫人不答应,我今天就是死,也不让夫人走!”

赛儿气得火冒三丈:“你个疯子!活腻歪了?”

柳烟儿也在旁边喊:“赶紧滚!不然叫人把你打个半死!”

这姓计的一听,撸起袖子就要抢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个冒牌秀才,别放肆!”

说时迟那时快,这人身上的衣服“唰”地一下全没了,还被“绑”在树上,关键是压根没见着绳子!

原来是鲍母从天而降,对着山坳里虚画了几笔,就见五六个人像轱辘似的从山坡上滚下来,有的磕到石头,胳膊腿儿断了,有的脑袋开了瓢,全在山沟里嗷嗷直叫。

丫鬟们都看傻了,赛儿大喊:“老梅、柳烟儿,折几根粗树条,抽死这个臭无赖!”

两人轮番上阵,可劲儿抽打,春蕊她们还捡起小石块,对着那人劈头盖脸地砸。

打得他满脸是血,身上的鞭痕就跟赤练蛇似的。

一开始还能听见他求饶,后来直接没声儿了。

鲍母这时说:“先留他一条狗命!”

转头问赛儿:“咋不坐轿子,遭这罪?”

赛儿解释:“怕坐轿走得太快,错过太太了。”

鲍母说:“谁让他叫计都星呢,活该有这一劫!这凶星恶煞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计都星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我以后再也不敢叫这名字了!”

鲍母这才放了他,这人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话说,天上有四个超级凶的星宿,叫炁、孛、罗、计,打天地开辟那会儿,就专门跟日月作对。

这个姓计的,原本也是个富家子弟,可惜吃喝嫖赌样样沾,把家底败得精光。

仗着自己是个秀才,整天设局骗人,蒲台人见了他都怕得不行,这才送他个“计都星”的外号。

他打听到赛儿扫墓的日子,还纠集了好几个无赖,打算抢人。

一开始看轿夫在旁边,还装模作样文绉绉说话,再晚点,藏在山坳里的小混混们都要动手了。

真的计都星跟日月为敌,邪不压正,这假的计都星,可不也得应应景,遭遭罪!

老话说“无假不成真”,还真没错!

这边鲍母拉着赛儿的手说:“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丫鬟们去不了,先让她们回家吧。”

老婢一听急了:“太太,带我一起去呗!”

鲍母手指一指:“你看,山沟里的人都起来把计都星抬走了。”

丫鬟们一回头的功夫,鲍母使了个隐身法,“唰”地一下不见了!

老婢惊呼:“邪乎了!怎么走得这么快?”

翠云在旁边嘀咕:“该不会是老狐精把夫人拐跑了吧?”

老婢赶忙骂道:“别胡说!夫人从小是太太养大的,我猜太太是带夫人去见神仙了,嫌我们凡人碍事,才不带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边家人和车轿还在等着,一见人就问:“夫人呢?”

老婢说:“跟太太去办事了,明天就回来。”

大伙这才一起往回走。

再说说鲍母带着赛儿,用了缩地法,眨眼间就到了一座峭壁下。

峭壁上写着四个大字“无门洞天”。

鲍母问:“想进这洞不?”

赛儿霸气地说:“就因为没门,我偏要进!正好显显我的决心。要是退缩了,进不去不说,想走都走不了!”

鲍母笑道:“有志气!这有啥难的!”

说完用左手大拇指在石壁上一划,“轰隆”一声,峭壁顺着指痕裂开了,正好把“无门洞天”四个字一分为二。

鲍母带着赛儿进去后,峭壁又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洞里两边全是石壁,中间是一条天然的冰纹白石路,有一丈多宽。

路两边全是盘槐、丝柳、剔牙松这些奇花异草,风吹过时“沙沙”作响,特别有意境。

还有百尺长的藤蔓从山头垂下来,薜荔绕着岩脚。

再往里走,有座石门,上面写着“曼尼道院”。

院子周围全是奇花异草,五颜六色的,香味更是扑鼻。

赛儿指着一种翠蓝色的花,好几根茎,叶子像牡丹,问:“这是啥花?”

鲍母说:“这叫翠芙蓉,石曼卿住的芙蓉城有五种颜色的芙蓉花,这就是其中一种。”

又指着一棵好几丈高的树,花是浅墨带红,圆圆的像磬口,说:“这是玄珠花,许飞琼住的蕊珠宫有五种玄珠花,这也是其中一种。”

还有一种木本花,花朵重重叠叠,猩红猩红的,跟碗口一样大,鲍母说:“这是京口鹤林寺的杜鹃花。以前有记载,殷七七在重阳节用符水咒开这花,晚上还看见个穿红纱的女子把花移走了,树就枯死了。”

又指着一棵特别粗的树,花是淡红色的千叶花,说:“这就是扬州琼花,宋元的时候,好几次被移栽到皇宫,结果都慢慢枯萎了,送回道观就又活过来。后来在至元十三年移到这儿,广陵就再也没有琼花了。这两种花可都是仙花,不小心落到人间,被凡人移栽玩弄,所以才被移到这儿,保全它们的天性。”

还有好多花,都没来得及细问。

走到一座大石桥边,桥下全是碧绿的石头,水在石缝里穿来穿去,“叮咚叮咚”,声音特别清脆。

水里有个怪东西,像鱼又不是鱼,像蛇又不是蛇,四个爪子跟壁虎似的,鳞片又有点像家里养的朱鱼,有八九种颜色,大的有一尺多长,小的也就两三寸。

赛儿吓了一跳,问:“这是啥鱼?”鲍母说:“龙有九种,这是九种龙的旁支。能上天入地、兴云布雨,本来只有峨嵋山顶的石池里有,不过没这么多颜色。”

过了桥,石坡上的草更是千奇百怪,有的红心,有的玉蕊,还有的像五彩绶带,根本叫不上名。

赛儿问:“这些仙草秋天会枯萎吗?”

鲍母说:“仙家的花草,一开就是五百年,老了就凋谢,这边谢,那边就开。凋谢了直接随风消散,不会掉到地上,所以叫长春。”

又进了一道碧石门,前面有座大殿。

大殿院子左右有四棵大梧桐,高耸入云,上面还有凤凰在唱歌。

院子中间有个池子,水清得能照见头发丝,里面全是奇奇怪怪的水族。

正看得入神,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个光头和尚,圆脸雪白,牙齿漆黑,嘴唇通红,眼神里透着凶气,身上穿着绛红衲袍,外面还披着杏黄袈裟,后面跟着两个小道童。

这和尚笑着快步走下台阶,把赛儿迎进殿里。

赛儿赶紧下拜,互相行完礼。

和尚指着鲍母跟赛儿开玩笑:“这个老媒婆,把你带来给我当媳妇啦!”

赛儿知道他在打趣,就说:“我就是个凡间普通女子,哪敢劳您垂青?”

和尚又说:“我看你还想着给林公子守节呢!”

赛儿说:“多亏太太点化,虽然跟公子相处半年,但孽缘已了,我现在一心向道。”

和尚笑道:“这话可不全是真的,你在坟上哭得那么伤心!”

赛儿也笑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嘛!”

和尚哈哈大笑。

鲍母在旁边说:“你不知道,他修的是魔道,有个孽龙丈夫,被许旌阳锁在井里,得等到铁树开花才能放出来,日子可不好过!”

和尚又问鲍母:“昨天回家,跟葛洪说啥悄悄话了?”

鲍母气道:“别乱说!我去回复织女娘娘的旨意,又去玄女娘娘那儿问讲天书的日子。路过洞府,能不进去看看?”

和尚调侃:“怕是去诉相思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得不行。

赛儿正盯着殿上“独辟玄庭”的匾额,想问问啥意思,鲍母说:“这个怪物叫曼陀尼,是罗剎女的姐姐。说‘独辟’,就是既不修仙也不拜佛,要独树一帜的意思。”

曼陀尼不服气:“总比你们修仙的,只会跟在别人后面强!”

赛儿这才知道她的来历,心里直犯嘀咕:“太太咋带我进了魔道?”

正想着,小道童端上果品,有蒲州的大柿子、福建的鲜荔枝、辽东的秋梨、松江的银桃,这些水果平时倒是常见,可压根不是一个季节的,居然能凑到一块儿!

还有龙肝凤髓、熊掌这些山珍海味。鲍母说:“我们吃素,可不像你们魔道,专爱吃荤。”

曼陀尼解释:“我皈依观音大士,受戒之后也吃素。就是以前的邪魔朋友老来串门,非要吃荤,我又不好拒绝,才准备的。就连我外甥女剎魔圣主来,也少不了吃这些。”

说完让人换上素菜,有天花菜、松菌这些,没啥特别的。

最后上的两盘菜,味道绝了,赛儿好奇问是什么,鲍母说:“这是玉蕊芽,那是琼花蒂。”

又端上四碟糕点,香味扑鼻,尝一口,味道醇厚,问了才知道,这是八仙糕,配方可是钟离仙师的独家秘诀,从不外传。

赛儿吃了一点,立马感觉神清气爽。

再一看院子里的日影,才发现不对劲:“我刚到峭壁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在这儿坐了五六个时辰,怎么感觉天反而变早了?”

正纳闷呢,曼陀尼邀请赛儿去洞后逛逛。

好家伙,里面珍禽异兽应有尽有!

又到曼陀尼房间,床上铺着五色石榻,摸起来跟玉一样光滑,挂着的鲛绡帷幔,轻得像烟;

鱼鳞簟躺在上面冰冰凉凉的。

赛儿问:“咋没有被子褥子,怎么睡觉啊?”

鲍母说:“神仙可不睡觉,就算躺一会儿,石榻都会被捂热,所以用不着被子。”

回到正殿,酒菜都已经摆好了。

曼陀尼指着殿梁说:“把那个取下来,咱们再喝酒。”

鲍母对赛儿说:“孩子听好了,这是天书七卷,宝剑一匣,是南海观音大士赐给你的,让曼师在这儿保管,赶紧拜谢!”

曼陀尼伸出手臂,从梁上取下东西,捧着站好。

赛儿“扑通”跪下,恭恭敬敬地接过,供在香案上,这才一起坐下喝酒。

鲍母介绍:“这酒是花房天然酿成的,叫花露英。”

赛儿说:“我以前看《南岳嫁女记》,里面就写过花房酿的酒赐给两个秀才喝,是不是这个?”

鲍母点头:“没错!”

赛儿一瞧桌上那些奇珍异果,直接瞪大了眼睛。

橄榄跟鸡蛋差不多大,樱桃和金柑更是夸张,居然有杯子那么大!

还有一盘四个鲜桃,据说来自超神秘的度索山;另一盘紫莹莹的小葡萄,叫琐琐葡萄,可是从西域远道而来的稀罕货!

赛儿这儿尝一口,那儿咬一嘴,吃得可欢了。

正吃着,就见大殿四角的四颗明珠,慢悠悠发起光来。

鲍母一看,赶紧说:“好家伙,天都黑啦!咱得麻溜儿回去,不然指不定被人传成啥离谱故事呢!”

曼尼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咱是用缩地术‘嗖’地一下瞬移,还是直接驾云起飞啊?”

鲍母翻了个白眼:“我的小祖宗,你现在还是凡人肉身,哪能说飞就飞啊!”

曼尼不服气了:“那咱这一身本事不白学了嘛!”

最后,鲍母和曼尼一人架着赛儿一条胳膊,让她抱着书和剑,大喊一声:“起!”

好家伙,一朵彩云“呼”地就托着三人升上了天,直奔西边飞去。

要说为啥这么轻松?因为赛儿从小喝仙乳长大,还修炼过,浑身都透着仙气,所以带着她飞跟玩儿似的!

没一会儿,三人就到家了,正好赶上点灯的点儿。

丫鬟们一看,嚯,夫人旁边还多了个奇奇怪怪的出家人,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柳烟赶紧凑上来问:“夫人,您这一去就是七天,可把我们急坏了!”

赛儿一脸懵:“啥?都七天了?我咋感觉才过了半天啊!我说呢,洞外都快日落了,洞里还跟大中午似的!”

曼尼大师摆摆手:“先别聊了,把天书和剑匣供到正厅梁上去!”

赛儿恭恭敬敬地放好,还拜了又拜,这才去睡觉。

第二天大早上,赛儿就跑去鲍母和曼尼那儿,眼巴巴地求着学天书。

曼尼乐了:“早着呢!教天书的另有其人,你急啥!”

鲍母也说:“丫头,你还没仔细看天书和剑匣吧?那玩意儿就是一整块儿玉,连个缝儿都找不着!得把玄女娘娘请下凡,才能打开呢!”

三人跑到大厅,仰着脖子瞅半天,愣是没看出门道来,这才明白,天上的宝贝就是牛,不是掌事儿的神仙,根本别想随便瞧见!赛儿只好又对着宝贝拜了拜。

曼尼突然想起啥似的,看着旁边站着的丫鬟们问:“哪个是把公子‘解决’掉的?”

柳烟“扑通”一声跪下:“是我没本事……”

曼尼笑嘻嘻地说:“可拉倒吧,这明明是你有本事!”

转头又问翠云她们:“你们四个加起来,打得过公子不?谁最厉害啊?”

几个丫鬟脸涨得通红,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赛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指着翠云、秋涛说:“她俩啊,就是心里想得美,手上没力气!”

这话把曼尼和鲍母笑得前仰后合。

说话间,妙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