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句话，指尖微微发凉。
林九幽，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开始怀疑了。”谢必安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拎着昨天粉丝见面会的纪念周边，“这下你是真瞒不住了。”
“不是还没戳破吗？”我叼着冰美式吸管，眼神飘忽，“说不定他只是想套话。”
“套你的命吧。”裴砚从身后走来，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昨晚的地府傀儡兵已经说明问题——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
范无救站在窗边，锁魂链缠在手腕上，像是某种高级定制手环：“你打算怎么回应？”
我耸耸肩：“装傻呗，还能咋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哎哟，其实咱们前世是同事，你还被孟婆封印了记忆’吧？”
“那就去记忆黑市。”裴砚说，“既然陆沉舟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那真正的真相一定藏在那里。”
我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得走这一遭。”
---
记忆黑市的位置并不固定，它像是一片游荡在阴阳夹缝中的集市，只有掌握特定咒语和信物的人才能找到入口。
我翻出压箱底的一枚青铜铃铛，那是我在地府黑市换来的“通行证”，据说能帮我避开大多数守卫的盘查。
“真的不让我陪你去？”谢必安一边整理西装一边问，“我最近练了点新技能，比如……打call式隐身。”
“你是跨物种联欢晚会导演，不是忍者神龟。”我翻了个白眼，“而且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她说得对。”裴砚点头，“记忆黑市规矩多，稍有不慎就会被当场抹除记忆。”
范无救递给我一个黑色小包：“里面有三张保命符、一瓶驱魂雾剂，还有……”他顿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条细线，“这是用我的锁魂链炼制的护身符，关键时刻能帮你逃命。”
我接过小包，心里有点暖：“谢谢啦，黑无常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记忆黑市的入口藏在一座废弃地铁站里，墙上贴满了褪色的广告海报，角落里有个穿灰袍的老头正在煮一锅可疑的汤。
“通行费。”老头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扭曲的光影。
我把青铜铃铛放进他手心，铃铛瞬间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他的影子中。
“你可以进去了。”他低声说，“但记住，别碰不属于你的记忆。”
我点点头，走进地铁通道尽头的一扇铁门。
门后，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市场。
摊贩们兜售着各种颜色的记忆水晶球，有的泛着温暖的橙光，有的则散发着阴冷的蓝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腐烂气息混合的味道。
“欢迎来到记忆黑市。”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走过来，声音沙哑，“新手？”
“第一次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老练一点，“想找点关于某个亡灵前世的东西。”
“哦？”男人挑眉，“哪位大人物？”
“陆沉舟。”我说出口时，心跳快了一拍。
男人的表情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这个级别的记忆，价格可不便宜。”
“我知道。”我掏出一枚银币，“这是地府初代轮回令碎片，能换到什么程度的信息？”
他眯起眼睛，伸手接住银币，轻轻一捏，银币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金纹。
“你倒是有点本事。”他低声说，“不过……陆沉舟的记忆，早就被人下了封印，连黑市都不敢轻易交易。”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我直视他，“你们这里总有办法绕过封印吧？”
男人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跟我来。”
他带我穿过熙攘的街道，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
巷子尽头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挂着一块写着“遗忘回收站”的木牌。
“进去吧。”他说，“里面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墨香扑面而来。
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一段记忆影像。柜台后坐着一个穿着复古旗袍的女人，正低头擦拭一个金色瓶子。
“你来了。”她头也不抬地说，“比我想象中快。”
我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不认识。”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但我认识你的挂件。”
我下意识抬头，头顶悬浮的半透明追捕令微微闪烁。
“你是……地府通缉犯？”她轻笑一声，“难怪敢来这儿找陆沉舟的记忆。”
“你知道他在哪？”我急切地问。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更多。”她将金色瓶子放在柜台上，“但代价不小。”
“多少钱？”我问。
“不是钱的问题。”她缓缓道，“你需要用一段对你来说最珍贵的记忆来交换。”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她微笑，“你可以选择交出一段记忆，换取这段封印之下的真相。”
我盯着那个瓶子，心跳如鼓。
“考虑清楚。”她轻声说，“一旦交出，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成交。”
她打开瓶子，一道金色光芒缓缓升起，在空中凝结成一幅画面——
那是地府轮回殿的场景，一个身穿判官服的男子站在高台之上，身边站着一名女子，正是年轻时候的我。
“你曾是我的下属。”陆沉舟的声音响起，“你说过，规则不该是用来束缚灵魂的枷锁。”
画面一闪，变成了他被一群黑影围住，额头被按上一道封印印记，随后坠入忘川。
我猛地后退一步，呼吸急促。
“这就是真相。”女人收起瓶子，“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封印他的记忆了吧？”
我咬紧牙关：“因为他反对KPI轮回制。”
“聪明。”她点头，“但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怎么让他想起这一切？”
我攥紧拳头，脑海里闪过昨夜陆沉舟发来的消息：
**“林九幽，你到底是谁？”**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疑惑。
也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
走出小店，我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决定再探一次黑市深处。
据说那里藏着更高级的记忆商人，专门交易被地府彻底封锁的禁忌信息。
我刚迈步，背后忽然传来一阵低语。
“小心点，小狐狸。”
我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一只漆黑的乌鸦停在屋檐上，眨了眨眼，振翅飞走。
我皱眉，总觉得刚才那句话……有点耳熟。
但没时间多想。
我踏入黑市更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香气，四周的摊贩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静静站在阴影中。
“欢迎来到禁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抬头一看，竟是那个狐狸面具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我警惕地问。
“因为……”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裴砚极其相似的脸，“我也在等你。”
我瞳孔骤缩。
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影从中涌出。
“欢迎来到记忆黑市的真正核心。”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