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眼诡谋

血眼婆婆的骨杖敲击岩壁,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地穴顶端的荧光虫群骤然散开,露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殄文——那是比拓跋部落祭坛古老十倍的封印阵图,每一笔刻痕都渗着暗红色的结晶。

谷鸣的指尖在背后悄然结印,《小周天引气术》的灵力顺着地脉游走。他发现整座地穴竟是活物:蜂窝状的岩壁每隔三息便会收缩一次,将血煞之气泵向青铜棺椁,而那些荧光虫的尾部粘着细若蛛丝的灵力线,正无声无息地缠上众人脚踝。

“三百年前,初代守门人剜我双目,将我囚于此地。”血眼婆婆突然开口,眼窝中的血髓晶迸出火星,“他说唯有天生无目者,方能洞见血煞真容。”

拓跋月突然闷哼一声。她肩头的离火印记亮如烙铁,火焰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耳后——这是初代守门人血脉觉醒的征兆。谷鸣余光瞥见她的异状,袖中滑出血髓晶碎片,在掌心刻下反制符咒。

“婆婆想要什么?”谷鸣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三只荧光虫。虫尸爆开的汁液腐蚀岩壁,腾起带着甜腥味的青烟。

老妇人枯瘦的手指抚过棺椁,青铜表面顿时浮现出流动的殄文:“我要这口棺彻底打开。”她突然扯开衣襟,干瘪的胸口嵌着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初代守门人剜我双目时,也把开启主棺的钥匙埋进了我心脏。”

炎狰的巨斧哐当落地。这位赤岩族长此刻面色惨白,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供奉了二十年的“圣婆”。

“您......您说过青铜棺里封着部族守护神......”

“蠢货!”血眼婆婆的骨杖突然洞穿炎狰左肩,将他钉在岩壁上,“守护神需要每月活祭?需要剜目取血?”

谷鸣的瞳孔微微收缩。老妇人的动作快得超出常理,杖尖刺入岩壁时竟没有触发任何防御阵法——这说明她早已与地穴融为一体,每个动作都暗合岩壁收缩的节奏。

拓跋月突然按住眉心,离火印记爆发出刺目强光。初代守门人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现:三百年前的雨夜,双目流血的祭司将婴儿抛入青铜棺,棺盖合拢时响起的,正是此刻血眼婆婆骨杖敲击的节奏!

“你不是被囚禁......”她踉跄后退,“你是自愿成为阵眼的!”

血眼婆婆的笑声在地穴中回荡,震得荧光虫群暴雨般坠落。谷鸣趁机甩出三枚血髓晶碎片,晶石呈品字形嵌入棺盖凹槽。系统光幕疯狂闪烁:

【检测到「血煞同源体」】

【建议立即远离!】

“晚了。”老妇人枯爪插入胸口,扯出那块青铜碎片,“当年初代分魂九份封入青铜棺,而我......”她将碎片按入棺椁裂缝,“是第十份!”

青铜棺盖轰然炸裂,喷涌的血煞之气在半空凝结成九道虚影。谷鸣拽着拓跋月扑向岩壁裂缝,原先站立处已被虚影手中的青铜剑斩出丈许深坑。

“九大分魂!”谷鸣的袖口被剑气割裂,露出渗血的手臂,“这老妖婆把自己炼成了阵灵!”

血眼婆婆悬浮在棺椁上方,胸口的空洞被血煞填补:“三百年了......终于等到初代血脉觉醒者。”她的独臂指向拓跋月,“丫头,你的眼睛最合适做新阵眼。”

九道分魂同时挥剑,剑气交织成血色牢笼。谷鸣突然将拓跋月推向炎狰:“带她走!”同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掌心符咒上。

【禁术·血煞共鸣】启动!

地穴剧烈震颤,尚未完全修复的青铜分棺突然爆发出吸力。九道分魂的剑气被扭曲,血眼婆婆发出一声尖啸:“你竟敢用我的手段......”

谷鸣的七窍开始渗血,却咧嘴笑了:“你教炎狰用战俘血祭时,没说过血煞之气最喜同类相食吧?”

他怀中的血煞精粹尽数炸开,精纯能量如诱饵般吸引着分魂。九道虚影不受控制地扑向分棺,血眼婆婆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身躯正被分棺吸入,与初代分魂融为一体!

“现在!”谷鸣暴喝。

拓跋月挣脱炎狰的钳制,骨杖插入地面。初代血脉彻底觉醒,地脉灵髓如怒龙破土,在分棺表面织成新的封印网。血眼婆婆最后的挣扎化作凄厉咒骂,随着棺盖重新闭合,永远封入黑暗。

【青铜分棺封印修复进度:100%】

【获得「初代记忆碎片」x1】

赤岩部圣坛的裂缝缓缓闭合,炎狰跪在重新凝固的青铜棺前,巨斧横陈于地:“赤岩部愿与拓跋部结盟。“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岩板上,“但请留下压制血煞之法。”

谷鸣将染血的殄文拓片抛给他:“每月以地脉灵髓浇灌棺椁,别再碰活人祭祀。”

拓跋月靠在岩壁上喘息,离火印记已褪成淡粉色。她摸着心口苦笑:“初代守门人......竟是我的先祖。”

“不止。”谷鸣将「初代记忆碎片」按入她眉心,“三百年前九大守门人叛变,初代不得不分魂镇压。血眼婆婆是他们留下的后手......”

记忆画面在两人眼前展开:暴雨中的青铜棺群悬浮天际,初代守门人剜目刻阵,九道分魂却在他最虚弱时反噬。最终决战之地,正是如今的北荒主棺祭坛!

“剩下七口分棺的位置......”拓跋月突然按住太阳穴,“东边五百里的流沙涧,南边......”

谷鸣突然捂住她的嘴。地穴深处传来诡异的震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岩层。系统光幕弹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主棺异常波动】

【血煞本源正在暴走!】

炎狰的传音骨符突然炸裂,拓跋部落老祭司嘶哑的声音响彻地穴:“主棺......主棺裂了!”

谷鸣抓起拓跋月冲向地面,日光下的一幕令人窒息——北荒天际悬浮着九道青铜棺影,每口棺椁都延伸出血色锁链,共同束缚着中央那口正在龟裂的主棺。

“其他分棺的守门人同时叛变了......”谷鸣的袖中滑落所有血髓晶,“有人在主动引爆血煞本源!”

拓跋月望向流沙涧方向,突然想起记忆中的某个画面:三百年前初代分魂反叛时,流沙涧守门人的佩剑,剑穗上系着玄天宗掌教玉坠!

“是玄天宗......”她声音发颤,“他们早就在控制守门人一脉!”

谷鸣捏碎传音骨符,林昭焦急的声音传来:“鸣哥!主棺祭坛出现玄天宗修士,他们抓走了大祭司......”

地动山摇间,北荒的夜幕被血煞染成暗红。谷鸣将血煞精粹按进拓跋月掌心,目光如刀:“该让玄天宗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赤岩部的地穴深处,被遗忘的荧光虫群突然集体自爆。虫尸黏液腐蚀的岩壁后,露出半块刻着玄天宗徽记的阵盘——这场延续三百年的阴谋,终于到了收网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