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的风沙在夜幕降临时变得愈发狂暴,砂砾拍打在兽皮帐篷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谷鸣盘坐在篝火旁,指尖摩挲着青铜棺拓片,余光却始终锁定着帐篷外——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两名手持骨矛的部落战士从帐前经过,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们不信任我们。”林昭压低声音,离火体的火光在他掌心微微跳动,“那个大祭司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祭品。”
谷鸣没有回答。他的神识正顺着《小周天引气术》的灵力脉络,悄然探查着这座部落的布局——九根石柱环绕的祭坛下方,血煞之气的浓度远超青溪城青铜棺的十倍不止。更诡异的是,这股能量并非无序扩散,而是被某种古老的阵法约束着,如同沉睡的凶兽。
突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拓跋月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肉汤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喝吧。”拓跋月将碗塞给林昭,“沙蜥肉炖的,能暖身子。”
老妇人却径直走到谷鸣面前,浑浊的眼珠盯着他手中的拓跋片:“外乡人,大祭司要见你。”
谷鸣抬眉:“现在?”
“现在。“老妇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拓跋片上的纹路,“带着这个去。”
祭坛周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九根石柱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大祭司站在中央石台上,青铜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手中握着一根镶嵌血髓晶的骨杖,杖尖正对着谷鸣的眉心。
“你从青溪城来。”大祭司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带着玄天宗的秘密。”
谷鸣没有否认,只是举起青铜棺拓片:“你们也在找九棺?”
大祭司突然笑了,笑声像是砂砾在陶罐中滚动:“不,我们守的是‘门’。”
骨杖重重顿地,祭坛中央的石板轰然移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洞口。浓稠的血煞之气如浪潮般翻涌而出,却在触及石台边缘时被无形的屏障阻隔。谷鸣的瞳孔微缩——洞底深处,隐约可见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绕着九条玄铁锁链,每一条锁链都延伸向不同的方向。
“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时,北荒是最后的战场。”大祭司的声音低沉,“玄天宗初代掌教将战死的怨灵封入九口青铜棺,分散各地镇压。而我们拓跋一族,世代守护这口主棺。”
谷鸣盯着洞底:“所以青溪城的血煞之气外泄……”
“是因为有人动了分棺。”大祭司的骨杖指向东南方向,“三个月前,青溪城外的古墓被掘,第一口分棺的封印松动。如今你带着拓片来到北荒,说明九棺的平衡已被打破。”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主线任务更新:修复九棺封印】
【当前进度:1/9】
谷鸣眯起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大祭司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血煞侵蚀的脸——他的右脸皮肤下,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因为我撑不到下一个满月了。”
黎明时分,谷鸣回到帐篷。林昭已经睡着,拓跋月却抱膝坐在火堆旁,骨刀横在膝头。
“大祭司和你说了什么?”她头也不抬地问。
谷鸣取出大祭司给的一卷兽皮地图,上面标注着其余八口青铜棺的位置:“你们族里,有多少人知道祭坛下面是什么?”
“除了大祭司,只有我。”拓跋月用刀尖拨弄着火堆,“我是下一任守门人。”
谷鸣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拓跋月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已经浮现出淡淡的血纹,“二十岁前继承骨杖,三十岁前被血煞吞噬。三百年来,每一任守门人都这个结局。”
火堆噼啪作响,谷鸣忽然问道:“想不想换个活法?”
拓跋月猛地抬头。
“我有办法炼化血煞。”谷鸣取出《九转金丹要术》残页,“但需要你帮我找到这些材料。”
兽皮残卷上,赫然画着九种北荒特有的灵药,其中三种旁边标注着“仅生长于青铜棺椁三丈内”。
正午的烈日下,谷鸣和拓跋月站在祭坛边缘。下方洞窟中的青铜主棺安静如初,但谷鸣能感觉到,棺内的血煞本源正在缓慢苏醒。
“从这里跳下去,穿过血煞屏障,就能触及主棺。”拓跋月系紧腰间的绳索,“但三百年来,尝试过的族人都化成了血水。”
谷鸣取出三枚血髓晶,在掌心摆成三角阵型:“这次不一样。”
他纵身跃入洞窟的瞬间,系统光幕亮起:
【血煞炼化法启动】
【消耗30数值点形成护体屏障】
猩红雾气与血煞之气碰撞的刹那,谷鸣感觉全身毛孔都在灼烧。他咬牙下坠,终于在触及青铜棺椁的瞬间,将血髓晶按在了棺盖中央的凹槽处。
“咔嗒——”
棺盖滑开一道缝隙,浓郁到实质化的血煞本源喷涌而出!谷鸣的护体屏障剧烈震颤,皮肤开始龟裂。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九转金丹要术》残页拍入棺内——
“轰!”
血光冲天而起,又在触及洞顶时被九根石柱吸收。谷鸣摔在棺椁旁,看着棺内悬浮的一滴暗金色液体,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获得「血煞精粹」】
【可大幅提升灵力纯度】
洞外传来拓跋月的呼喊:“还活着就吱一声!”
谷鸣抹去嘴角的血,仰头喊道:“绳子扔下来!”
他握紧那滴血煞精粹,嘴角勾起弧度。第一口青铜棺的封印已经加固,而剩下的八口……
“该去拜访其他守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