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征没绷住，发出“特”的一声绷不住笑的声音。
陈清也是差点没绷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年过五十的老杨同志，竟然能整出这么劲爆的发言。
看来她是真被气到了，笑死。
已经气到心无旁骛的老杨根本就没打算去理会边上两个在瓜田里上下翻飞左右蹦跳吃瓜的猹，她还在质问李耀武，李耀武那后脑壳子撞在墙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哟，怎么不说了？”老杨的愤怒值都快能搓出一套八稚女了，“你知道刚才在学年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学年主任点着我的名，说你昨天晚上干的事儿，那十多个班的班主任是怎么看我的？”
“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往！哪！搁！”
“老师，息怒，息怒。”
陈清连忙上前抱住老杨的胳膊，这用劲儿怼咕这两下，感觉寂寞的眼睛都转圈圈儿了。
“明天咱就期末考试了，就饶他这回吧——您看，您要是不解气，这练体育的抗揍，多捶吧他两下，怎么样？”
杨老师刚才也是实在气急了口不择言，现在陈清适时地给她递过来台阶，她也顺势就坡下驴。
“既然陈清给你求情，就饶你这一次！要不是明天就要期末考试，过两天还要分班，我非得让你妈亲自过来一趟，把她的好儿子领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说这话的时候，老杨还难得给陈清卖了个好。
李耀武惊愕地抬起头，他以为这事儿就算不开除，怎么也得记个大过，最次也要全校通报批评——万万没想到，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至于说刚刚让老杨一顿胖揍？
好！
打的好！
挨一顿揍就避免了处罚，这买卖简直太他妈划算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就咧起来了。
“你别嘴咧得跟荷花似的！”杨老师见到李耀武咧开嘴，怒声呵斥道，“吃了蜜蜂屎啦？你要这么开心，现在我就带你去校长室，给你记个大过！”
“老师，我错了。”李耀武一下就不嘻嘻了，他低着头，真心实意地认错。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老杨训斥两句，还觉得不解气，又抬腿在李耀武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滚回去晨读！”她呵斥了一句。
回到班级的时候，晨读还没有结束，班级里都是琅琅的读书声。
“怎么了？”
路过讲台的时候，裴瑾年拽住陈清的胳膊问。
“没事儿，被朱婷那傻逼找事儿了。”陈清揉揉鼻子，“老杨也表示理解，没事儿。”
回头瞅瞅，老杨没有跟进来，陈清便压低嗓音说：“有空给你讲个有意思的，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老杨看到咱俩都得挨训。”
“好。”裴瑾年温温柔柔地笑着。
实际上被老杨训这么一顿，陈清也并没觉得什么难为情的。
从小儿的时候，他就是个皮孩子，被老师训斥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这么多年在老师们口中得到的称呼，包括但不限于某些人、极个别同学、老鼠屎、搅屎棍、害群之马、更有甚者、我不说大家都知道、还有“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回到座位上后，陈清刚掏出语文书，边上的潘乐乐就把一坨纸扔到了他的脚下。
“咳咳！”潘乐乐咳嗽了两声。
陈清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琢磨自己到底能被分到哪个班。
上辈子因为某些情况选择了理科，所以分班并没有被分走，而是留下来跟老杨混。但他其实并不是很擅长理科，所以也就只能在高考的时候考一个吊车尾的211。
现在重生了，当然得学擅长的文科。
这超强的大脑，不学文科真的白瞎了。
“咳咳！”
潘乐乐再次咳嗽，陈清终于扭过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这大馋丫头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早餐一口三个包子噎到了？
见陈清终于看她，潘乐乐用眼神儿往他的脚底下瞟。
陈清顺着她目光示意的方向，这才发现，原来地上有一坨纸——八成是谁给他传的纸条。
他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
是属于寂寞哥李耀武的字儿，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像狗刨一样的字。
“谢了哥们，一会儿请你喝饮料。”
陈清重新团起来这坨纸，往前后门瞧瞧，确认没有老师后，冲着还在观望他动向的李耀武做了一个米国大兵经典的打招呼手势。
新循环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按照规矩，他们得扯着嗓子先唱一首“课前一支歌”，迎接老师顺带提神。
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是他妈挺有节目效果的。
把兄弟们当霓虹人整是吧？
数学课依旧是那么无聊，且枯燥。
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差不多得和老杨是同龄人，属于是特级教师那个级别。
老大爷也相当有活，在课堂上唾沫横飞不说，还手舞足蹈。
“看好了同学们，这个步骤应该怎么办呢？首先要设这个未知数为X，那么，我要设了啊……”
班上不纯洁的同学立刻支棱起脑袋，鬼鬼祟祟地发出低声地偷笑。
尤其是以张馨月为首的腐女，笑得最为开心。
数学老师也确实是有活，讲课水平也足够，就是陈清对数学实在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一直到下课，同学们的脑子里还装着刚刚老师手舞足蹈，说他要设的事情。
陈清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他还没上厕所呢。
是时候去小小地放个水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从里面飘出来的一缕烟。
作为不吸烟的三好学生，陈清对二手烟自然是深恶痛绝。
但没办法，学校的厕所就是那些偷摸吸烟的坏孩子们的聚集地。
那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陈清站在门口，大声喊道：“老师好！”
厕所里立刻传出一阵跺脚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同学，把校服衣服拉到嘴巴上，从厕所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
好了，问题解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