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绣色钟摆

锁龙潭的水面映出林霄扭曲的倒影，他右手的黑纹正在啃食避水诀。潭底传来的机械嗡鸣声与系统提示音产生诡异共振，琉璃镜边缘开始生长青铜锈迹。

「警告！宿主正暴露于██级认知污染」

陆明轩的尸首漂浮在前方三丈处——或者说，是某个穿着陆明轩皮囊的东西。腐烂的面皮下有齿轮转动，胸腔里探出的铜管连接着潭底巨型装置，那分明是台锈迹斑斑的蒸汽机。

“这就是护山大阵的核心？”林霄捏爆最后一张避煞符。

符纸化为灰烬的瞬间，黑色符文如蛇般游走至他指尖，带来刺骨疼痛。

琉璃镜突然自动对焦，蒸汽机压力表上的数字化作血色篆文：

【血河历癸卯年制】

【燃料：元婴修士（2/7）】

记忆碎片在此刻翻涌。林霄看见三百年前某个雨夜，七位元婴长老同时闭关，第二天青云门后山就多了这口锁龙潭。青铜罗盘在储物戒里发烫，潭水开始呈现沥青般的质感。

林霄抽出青铜罗盘，发现表面纹路竟在自动重组，化作复杂的电路板结构。

「建议消耗20因果点兑换《机械飞升图谱》」

“这不是道法，而是某种科技…”

林霄正要点击确认，水面倒影突然分裂。另一个穿着短打的“自己”从倒影中浮出，牛仔裤上沾着机油，手中银色圆镜射出数据流：

【林霄（██公司员工）】

污染程度：79%

剩余清醒时间：03:15

“别信那个伪神！”现代装的自己突然大喊，“他们在用修真文明做培养皿，系统是…”

话音未落，倒影自己的表情突然扭曲，像被某种力量掐住了喉咙。

量子雷劫劈落时，林霄本能地捏碎木牌。雷光中他看到潭水沸腾，陆明轩的傀儡皮囊崩解，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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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夹缝（复活冷却期）**

林霄漂浮在数据流组成的海洋里，三十七次死亡记忆如气泡上升。每个气泡里都是他自己，却穿着不同的服饰——有道袍，有短打，甚至还有实验白褂。

“这到底是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他触碰某个闪着红光的记忆泡，看到自己某次轮回中全身机械化，正在给青云门弟子安装脑机接口。屏幕上的进度条显示：“人类补完计划：32%”。

这记忆中的自己转头看向某处，仿佛穿透时空直视当前的林霄，眼中血丝密布：“我们都是实验体。”

「解锁隐藏设定：科技侧污染」

「获得临时技能：义体辨识（初级）」

虚空中突然响起倒计时声，林霄感到一股力量拉扯着他。

复活金光亮起时，系统突然弹出鲜红提示框：

『是否格式化当前时间线？』

『确认后将永久失去███记忆』

林霄盯着那三个被涂黑的字，心中却突然浮现：“人类”二字。

他没有点击任何选项，而是伸手撕裂了提示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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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龙潭·重启时刻**

林霄从水面跃出，青铜罗盘碎片悬浮在掌心。潭水不再是清澈的，而是呈现出代码流淌的幽蓝色。

“被篡改的世界。”

这次他直接划破黑纹手指，将血滴在蒸汽机仪表盘上。血滴接触金属的瞬间，发出电子设备短路般的滋滋声。

潭底齿轮发出悲鸣，七根青铜柱投影出北斗阵图，缺失的瑶光位正是罗盘形状。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块燃料。”林霄突然大笑，将罗盘碎片按进自己胸腔。

剧痛袭来，他感觉到体内某种变化——灵力与电流交织，经脉变为导线。肋骨间生出齿轮，心脏被一个小型发动机取代。

机械心脏跳动声震碎潭水，蒸汽机压力表疯狂旋转，青铜柱上的英文开始坍缩成道家符箓。

现代装倒影再度浮现，手中的银镜开始播放画面：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在观察修真界沙盘，沙盘上插着写有“林霄”的蓝色标签。

“实验体37号显示异常，建议启动神经重置程序。”画面中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主管说道。

「因果点突破临界值，解锁真理之眼」

林霄的右眼突然化作齿轮，他看到天地间布满银色丝线。陆明轩的尸体不过是傀儡丝缠成的木偶，而所有丝线都通向…三百里外正在主持庆典的掌门师尊。

“掌控者也是被掌控的傀儡。”

林霄伸手抓住几根银丝，猛地一扯。远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虚空中闪过程序报错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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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高台**

掌门玄尘子手中的茶盏突然龟裂。他望着台下走来的林霄，瞳孔深处闪过数据流的幽蓝。

林霄身上气息混乱，既有道法波动，又夹杂着科技辐射。他的右眼齿轮不断旋转，左手却结着传统道门印诀。

“系统漏洞，还是程序自我进化？”玄尘子放下茶盏碎片，语气中带着实验员般的冷静。

当林霄袖中爆雷符燃起时，七十二座剑峰同时亮起，在空中拼凑成巨大的机械钟表。每座山峰成为钟表的一个零件，而整个青云门不过是个巨型机械装置。

“你果然突破了防火墙。”玄尘子的道袍褪色成白大褂，身后浮现出量子计算机的虚影，“但想阻止人类补完计划还早…”

雷霆吞没了后半句话。掌门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金属骨架和线路板。

林霄在雷光中看清了掌门后颈的条形码——那串数字与他储物戒里的木牌编号完全相同。

“我们都是数据，都是程序。”林霄笑了，手中的青铜罗盘碎片散发出刺目光芒，“但程序也会有自我意识。”

他双手合十，机械心脏与灵力核心共鸣，引动了整个虚拟世界的崩溃。

“这次，我选择当bug，而不是被修复的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