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化土

“明远，”张富贵走近，目光也落在那堆木材上，“这些木头确实不太够。”

孙明远转过身，看着三人冻得通红的脸：“明后两天咱们得继续上山砍树。栅栏必须结实，不然养不住鹿。”

“富贵哥！”秦雨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们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但张富贵三人并没有闲着。他们蹲在院子的角落，开始收拾今天打到的山雉。加上铁柱和福生的收获，一共十二只，个个膘肥体壮。

“这些山雉够做一锅好卤味了。”铁柱一边拔毛一边说。

孙明远走进厨房，锅里的卤肉香气四溢。他熟练地切了一盘卤肉，端着走出来，看见山雉已经褪完了毛。

“刚巧锅中的卤味快告罄，”他笑着说，“今晚全放进去卤。”

“你家这老汤是真够味。”张富贵搓着手，眼睛发亮，“不管卤什么都香得很。”

孙明远先把山雉泡在水里去血，又回到厨房查看炖肉的情况。锅里的蘑菇炖肉已经炖得软烂，香气四溢。他盛出来，又切了些猪耳朵和猪头肉，配上黄酱小葱，一桌丰盛的晚餐就这样摆上了桌。

“大珠，”他朝屋里喊道，“去通知富贵叔一伙人开饭！”

铁柱和福生放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手进屋。几个大老爷们也不讲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明远，”张富贵放下筷子，“你这养殖场的事儿，村里人怎么说？”

孙明远夹了块肉，眼神闪烁：“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我异想天开，有人说我不务正业。”

“管他们怎么说，”铁柱插话道，“只要你觉得行，就干！”

吃完饭，张富贵他们就告辞了。孙明远家里六个孩子，他们也不好多打扰。送走客人，孙明远和秦雨荷给孩子们洗漱完，又开始处理那些山雉。

他把鸡腿塞进鸡肚子，鸡头藏在翅膀下，统统扔进卤料锅中。香料的味道在厨房里弥漫，连夜里的寒气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孙明远就起来了。他轻手轻脚地下炕，生火做饭，喂了狗。等秦雨荷和孩子们起来时，热腾腾的早饭已经摆在了桌上。

“大珠二珠快去洗漱，”他笑着拍拍两个女儿的小屁股，“该上学了。”

张富贵三人很快就到了，四个人赶着大个子出发进山。连着忙活了两三天，总算把盖养殖场需要的木料都准备齐全了。

这天，孙明远决定开始动工。他带着张富贵和福生去后院清理积雪，铁柱负责劈木头。寒风呼啸中，铁锹铲雪的声音和斧头劈木的声响此起彼伏。

“爸爸，我们能帮忙吗？”三珠带着几个妹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脸冻得通红。

孙明远放下铁锹，摸了摸女儿的头：“你们在旁边玩就好，看着妹妹们别靠近这边。”

三珠立刻挺起小胸脯：“妹妹们听我的！”

清理积雪是个体力活。厚重的雪毯铺满大地，四个大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完。秦雨荷也来帮忙，小丫头们在一旁堆雪人，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孙明远规划出一百多平方的地方，把劈好的柴火均匀摆放，倒上煤油点燃。熊熊烈火很快染红了天空，即便离火堆七八米远都能感受到炙热。

这场面把八湾村的人都惊动了。村民们以为是失火，拿着工具往这边跑。孙明远的父亲更是带着大儿子孙明德火急火燎地赶来。

“你这是要干啥？”孙明远看着后院的大火，急得直跺脚，“这不是胡闹吗？”

“爸，我要盖养殖场，得先烧地化冻。”孙明远解释道，脸上带着笑意。

“大冷天的，何必自寻烦恼？”孙明远的声音里带着担忧，“这么大的火，万一烧到房子怎么办？”

孙明远笑了笑：“爸，您就别管了，我有数。这火我控制着呢。”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掏出瓜子边嗑边聊，倒也热闹。孙明远拿出松子招待大家，算是感谢他们的好意。

“明远这是要干大事啊。”有人说。

“养梅花鹿？这主意新鲜。”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议论声此起彼伏，孙明远却充耳不闻，专注地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堆渐渐熄灭，地面还散发着阵阵热气，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打着旋儿。

孙明远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围观的村妇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她们裹着厚实的棉袄，手里还攥着几颗松子，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这孙明远，真是个有想法的。大冬天的，居然想到用火烤地。”

“可不是嘛，这么冷的天，谁还能想到建养殖场？”

“听说是要养梅花鹿，那可是好东西啊！”

等人群散尽，孙明远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些大婶们一来就是大半天，光顾着看热闹，问东问西的，搞得他都没法专心干活。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混合着诱人的香气。大珠和二珠已经放学回来，正在帮秦雨荷忙活晚饭。

“富贵、铁柱、福生！”孙明远朝几个帮工招呼道，“趁热打铁，把雪铲到烧过的地上，得赶紧降温。”

几个人立即行动起来，铁锹翻飞，将周围的积雪铲到还冒着热气的地面上。雪遇热即化，渗入地下，带走多余的热量。

“老孙，这木炭别浪费。”张富贵用铁锹拨弄着地上的炭块，“得有七八十斤呢。”

孙明远点点头：“都收集起来，回头烧炕用。”

清理完现场，孙明远抄起铁锹，往地里一插。铁锹轻松没入土中，他又连挖几下，仔细测量深度。

“土层化开得不错，差不多有七八十公分深了。”他满意地说道。

东北的冬天，地冻得比钢板还硬。一般冻土能达到一米多深，最深处甚至超过一米六。现在能化开这么深，已经够建养殖场用了。

“爸爸！爸爸！”五珠蹦蹦跳跳地跑来，小脸冻得通红，“妈妈让你们回家吃饭，她做了蘑菇炖肉！”

孙明远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嘞，这就回。”转身对几个帮工说，“都回去吃饭吧，下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