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扯皮

南湖派出所一楼会议室。

胡莱陪着马争鸣喝茶，聊天。

“马局，您亲自带队，效率就是高啊！命案即发即破。”

胡莱放下手机，继续恭维道，“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胡莱与马争鸣年龄差不多，二人同一批入警，算是广义上的同学。

如今，二人都是复科级实职。

不过，在公安系统内部。

胡莱必须接受马争鸣的领导。

因为，

马争鸣的副局长职务，是复科级实职；而，胡莱的所长职务，只是正股级实职。

胡莱是兼任了南湖街道办事处的副主任，才解决了副科级实职。

一旦，他离开了所长这个位置，回到局直单位，这个副主任的职务也就没有了。

一般情况下，分局安排谁来当这个派出所所长，谁就能通过选举、进所在乡镇政府、街道办事处的领导班子。

只有极个别例外的。

无不是因为得罪人太多、工作干的不吊照，导致选举失败。

这种情况，分局只能把所长撤回，重新安排一个所长过去。

“老胡啊，是你高枕无忧吧，”马争鸣笑道，“案子是孟川破的，刑警队捡了个现成的，还捅了大篓子。”

“都是一个分局的，谁破案都一样。刑警队经常捡现成的，我们派出所早就习惯了，哈哈哈……”

胡莱打了个哈哈，完全不想提龙沮屹惹事的话题。

“胡所，我是真羡慕你，可以当甩手掌柜，命案现场都不用去的。”

胡莱一听，这话里话外，有敲打他的意思，放下茶杯、解释道：

“马局，你是知道的，派出所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忙的我…焦头烂额啊！”

“我才是焦头烂额呢！”马争鸣连连连摆手，直接问，“你说说龙大队长的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怎么处理？

先免职、后调离……

直接调离政法系统。

能开除最好不过了！

胡莱一阵腹诽，这是他能处理的吗？传到了龙沮屹耳朵里，那不得罪人吗？

“这件事还是要慎重，要妥善处理啊！”胡莱哈哈大笑，“先给余昌建稳住，只要他不闹，事情就好办。”

“这我知道，等会你去做做余昌建的工作。只不过…”马争鸣话锋一转，“徐区长那边该怎么汇报？”

胡莱端起茶杯、品茶，“当然是该咋汇报就咋汇报了。”

他刚出一个主意，马争鸣就安排他干活，这主意是没法出了。

所以，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

马争鸣也是老江湖，追问道，“我问的就是该怎么汇报？”

“船到桥头自然直，马局您无需操心该怎么汇报？事情总是能够妥善解决的。”胡莱继续装糊涂。

废话文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老狐狸，明明自己知道该咋办，还一个劲的追问我。

无非就是怕龙沮屹埋怨他。

这事当然是如实汇报了。

现场那么多人，还有执法记录仪拍着，人证物证俱在，还有苦主。

瞒不住的。

万一信息倒流，等着挨骂吧！

搞不好，局里各自的小圈子里面已经传开了。

“好，那咱就统一口径了，如实汇报。”马争鸣一锤定音，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徐青峰。

胡莱无奈的咬咬后槽牙，他本来是要去现场的。

可路上听说龙沮屹打人了，嫌疑人被打之后跳了鱼塘。他不想掺和这事，就回所里了。

没想到还是被马局长缠着问。

他拿起手机，点开孟川刚刚汇报的信息。

改了一下称谓，转发给了办事处书记、主任、情指中心、政委……

“徐区长怎么说？”胡莱问。

刚刚他有竖着耳朵听，结合马争鸣的言语，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该问还是得问一下。

“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分局督查介入处理，按规矩办。”

“这么严重？”胡莱故作惊讶。

分局督查介入处理，毕竟都是自己人，说明事态总体可控。

龙沮屹刚进入会议室，就听到了这个结果。

对此，他并不意外。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瞒不住的。

“龙大队，回来了？”胡莱起身相迎，怕人误会，没敢笑。

“嗯！”龙沮屹心情低落。

“来来来，坐下来喝茶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胡莱热招呼龙沮屹坐下。

端茶倒水让烟，自不必说。

“胡所，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阴我？”龙沮屹抽着烟，愁眉不展。

阴你！你以为你是川普啊？

好多人排着队，刺杀你！

胡莱不动声色，“老弟啊！都是警队自己人，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老兄，你们的人先去了现场，尸体在哪里，他们是知道的。”龙沮屹摁灭了手中香烟，

继续分析道，“为什么我去上厕所，就没人提醒我呢？”

“我也没提醒你，我是不是也阴你了？”马争鸣一脸怒容，“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讲，不利于团结的话也不要说。”

龙沮屹之前的话很明显，明里暗里的指责孟川没有提醒他。

可，眼下情况，龙沮屹只是无端揣测。他若想挑孟川的理，无异于火上浇油。

马争鸣说的很严厉，却也是在提点龙沮屹，现在找茬，以孟川的脾气，绝对会告到局长、政委那里去。

人家辛辛苦苦破了案子，功劳都是你的，你还在那泼脏水，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年轻人底子干净、一身正气，不盲目服从领导。”马争鸣猛逮了一口烟，

语气缓和了很多，“你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身份压不住他，就是我这个副局长也不行！”

“可我咽不下去这口气！”龙沮屹拿起软华子，又点了一根，“一个刚上班的毛头小子处处跟我做对……”

“咽不下去也要咽，你以为孟川被发配过来，是你的能量大吗？”

龙沮屹愕然。

胡莱亦竖起耳朵迫切的想听下文，这里面果然有故事。

“那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可你的面子能用几次？刑警队内部不团结，第一责任人是你这个大队长。”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自古皆是如此。

一个刚上班的毛头小子都管不好，新来局长凭什么相信你怎么管理好整个刑警队？

马争鸣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直白了，在分局领导面前，孟川已经展露出自己的能力了。

而，领导对龙沮屹这个大队长很有看法。再搞内斗、打压人、穿小鞋那一套，属实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