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换帅
- 受命于天?从县令开始,打通三国
- 玉谿山人
- 2971字
- 2025-06-06 09:00:11
“岳丈大人!”
牛辅兴冲冲地冲进大帐,不等敞着衣裳,露出大腹便便,半靠在矮榻上纳凉的董卓出声答应。便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奉上了一匹花纹繁复,精美无比的蜀锦。
“大人生辰将近,军旅在外,小婿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给大人贺寿,恰好得到这匹蜀锦,就想着献给大人,也好做一身大氅,穿着出去也好显示大人将军威风!”
董卓半眯着的眼睛往上一抬,划过那匹蜀锦,落在牛辅憨笑着的大脸,也不禁失笑,抬手指了指,“难得你一片孝心,我就收下了。”
牛辅忙不迭地将蜀锦放榻边的几案上,脸上依旧憨笑如故,不过却带着几分遗憾,“大人往些年的生辰都热闹非常,不但有家中亲族在,便是往来府上祝寿的官吏也是一茬接着一茬,哪里像今年,却要在这荒郊野地,简陋帐篷里过。”
“朝廷诏我平乱,此乃国事,只能将私情暂且压下了。再说了,我都一大把年龄了,又不是少年郎,这生辰过与不过,都是一样。”
董卓微微摇头,不过片刻之后,却看到了牛辅脸上的一丝不自然,顿时皱眉问道:“你今日来不止是送蜀锦的吧,还有何事?可又是闯下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牛辅连连摆手否认,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想问大人,这仗还得打多久?我,我有些想回凉州了。”
董卓顿时变色,庞大身躯敏捷的从榻上翻身而起,犹如猛虎般揪住牛辅,“这句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什么人教你说的?”
牛辅万万没想到自己岳丈的反应会这么大,愣了好半晌,才惶急解释起来,“不是别人教的,真是我自家心中所想。大人!”
董卓神色变幻数次,才松手放开了牛辅,语气依旧质疑,“为何会突然做此等想法?”
“大人,不止是我一人这么想,军中儿郎们也是这么想的。自从来到这下曲阳,都一个多月了,一次战场都没上过,整日待在营寨里看着城西那个老匹夫带人攻城,大人可知道其他营寨里的兵卒都是怎么说我们凉州人的?说我们胆怯如鸡子!”牛辅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愤然之色,“我们何曾像如此被人讥讽过?我们可是纵横陇右西凉的精骑!儿郎们都憋屈死了!”
“所以你就想回凉州了?”董卓见状也是无语。
“既然立不了功,缴获就更没有了,还不如早点回凉州,趁着天冷下雪之前,劫掠些物资,也好过个肥年!”牛辅撇了撇嘴角。
“劫掠?”董卓闻言彻底生气,翻手拾起牛辅刚刚送来的那匹蜀锦,甩手砸到他脸上,“你以为熏过香,我就闻不出上面的血腥味?还整日待在营寨里?你们若果真有这么安分就好了!”
“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牛辅被砸得半边脸都红了,另外半边则青一阵,白一阵,嘴巴开合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董卓气得肚子上的肉都抖了起来,“早知道当初就该把阿女嫁给左冯翊的李儒李文优了!也不至于现在非但无人替我分忧,反而有人整日给我惹麻烦!”
牛辅站在原地,手掌紧了又松,小声反驳道:“那李儒跟个小鸡子似的,半点武勇也没有,只知道读书,哪里配得上吾妻。”
“你!”董卓看着自己唯一女婿,脸上的怒气,变成了深深的无奈,最后叹息一声,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牛辅欲言又止,却也知道自家岳父是真的生气了,终究不敢再多言。
而当牛辅走到帘门前,将将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董卓的沙哑声音。
“告诉李傕、郭汜、樊稠他们几个,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要再在背后撺掇你。若是还有下次,我就让他们回西凉吃土!还有,就算忍不住手痒,活也要做得干净点!你以为周遭那些太守国相是傻子还是瞎子?”
说到这里,董卓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不许在巨鹿郡抢,要劫掠,就去远些,离下曲阳越远越好!”
牛辅脚步一顿,很想转身问问自家岳丈,到底多远才算远?然而后背油然而生的一股寒气,让他根本不敢回头。
不过,当他走出大帐,见到几个贼头贼脑向着他聚过来的人时,脸上神情俨然又变得昂扬,甚至倨傲起来。
“少君,将军是怎么个说法?”
“嘿,你这话说的,有少君出面,将军自然是应允了。”
“肯定的啊,将军最疼爱的就是咱们少君了……”
一连串的马屁,让牛辅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他挥了挥袖子,冷哼一声,“儿郎们整日待在营寨也是无聊,自然是得出去放松消遣,不过嘛,得去远一些的地方。”
“哪里?”
“嗯,西面吧,去安平国。”
“安平国?也好,反正周近也都抢的差不多了。”
……
“君侯,隔壁的西凉兵又出营了。”
张阙看了一眼匆匆来报的潘璋,脸上带起一丝愁容,“最近频次越来越多了,看来,董仲颍快压不住这些凉州兵了。”
“压制了一月有余,他已经尽力了。”
手臂枕着手臂,半躺在席上的戏志才,哗啦啦翻动着一卷竹简,很有一股悠游自在的惬意感觉。
“君侯,这局势我越看越难受。”潘璋白了戏志才一眼,凑近张阙身边,眼巴巴的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上战场啊?”
“怎么,你也忍不住了?”张阙没好气的拍了潘璋脑壳一下,“要不要也放你出去,学着那些凉州兵一样,去四处劫掠?”
“哼。我岂是这种无耻之徒?我一身武勇是用来杀敌平乱的,可不是用来凌辱百姓的!”潘璋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打到明年,战事也结束不了。”
话说现在下曲阳的局势,真就如潘璋所言一样,陷入了漫长的僵持当中,甚至肉眼可见的要迁延日久了。
其实董卓并非不知兵的蠢蛋,甚至算得上一时名将,奈何他一开始战略决策就错了,首先就不该放弃广宗选择下曲阳,从而失去了速平黄巾的唯一机会。
其次,囿于对个人功业的私心也好,或者是出于安抚凉州羌兵的政治方面的考量,从而选择了诱敌出城野战的策略,这本没有错,甚至算的上是极佳应对,结果却误判了其余四位国相太守的态度,尤其是郭典的刚烈性格,帅将难以同心合力。
一来二去,才弄成了眼下难堪局面。
“其实我也有些坐不住了。”张阙忽然对着戏志才问道:“志才,可有什么妙计解开眼下这等乱局?”
“君侯何必心急,要知道比你急的大有人在。”戏志才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竹简,一面看,一面还咂舌不断,仿佛正沉浸在简中文字不能自拔,好半天,才抛出了下一句来。
“君侯要做的就是安坐钓鱼台,等着别人上门。”
张阙看着戏志才从容模样,咂摸几下,却也品出了他言外之意,心中那股躁动渐渐平息。
而正如戏志才所言,张阙这个局外人都有些不耐了,那些局中人又如何能忍得住呢?
事实上并没有等多久,就在这日傍晚,太阳似坠未落之时,果如戏志才所言,有两人联袂而来。
“郭太守,今日没有攻城吗?”
张阙将两人迎入,随即拱手以对。
这本是张阙礼貌性的询问,谁知道,郭典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般,马上反口责问,“张校尉是在讥讽我?”
事先屏退了闲杂人等的大帐内只有张阙、郭典以及李燮三人,眼看着话题还未展开,气氛就先紧张起来,李燮马上出言缓和道:“张校尉此问并无恶意,君业你何必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郭典闻言,长叹一声,消去了脸上一贯的厉色,“讥讽我也是应该的,连续攻城整整一月,昼夜不休,非但没有寸进,还死伤了无数兵卒。我这个巨鹿太守,真是愧对乡梓百姓!愧对朝廷!愧对天子!”
“郭太守此言就是在羞臊我了。”张阙看着神色比之刚刚相见之时俨然衰老不止一筹的郭典,心中也不禁暗叹,“若是论起责任,我这个袖手旁观之徒,亦是有罪。”
“张校尉不必自责,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哼,若不是那董仲颍从中作梗,这下曲阳早就打下来了!”郭典咬牙切齿,显然对于董卓已经恨之入骨。
张阙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李燮则忽然屈膝前进,直到膝盖紧紧贴住张阙,才低声言语道:“明人不说暗话,张校尉,今日我们二人来寻你,实乃有要事、大事相商!”
张阙心中一动,面上却装出一丝疑惑,“何事?”
郭典和李燮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换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