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密室

“你在说什么疯话！”司徒顷震惊地看着张辅：“那可是百户的位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案子处理完，我想陪她走趟之前答应的路，毕竟她此行出力甚多，也算是尽我之责。”张辅声音平静，“至于锦衣卫的职分，司徒大人，劳烦您向圣上回禀——就说张辅感染花毒，需寻医救治，先行请辞百户之位。我想回家看看。”

“你疯了！”司徒顷脸色铁青，指着张辅：“你知不知道，这等大案回京复命，你若不在场，谁能替你报功？！还有什么花毒？你叫我去欺君吗？”

“这不是欺君，”张辅抬起衣袖，露出那条青黑花纹隐现的胳膊，淡淡笑了笑，“我昨夜与曹震交战，确是染了花毒。如今若不走，怕要丢命在此。司徒大人，放我一马。”

司徒顷深吸口气，沉默片刻，背过身去继续摸索墙角：“你这是拿话堵我……罢了。”

“多谢司徒大人。”张辅轻声道，“对了，回京后，若得空，也替我向王连、王校尉报个平安。”

“那边……”司徒顷话到一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有机会自己问他吧。”

张辅挑眉一笑，不再多问，转而将注意力放回那排古朴书架。他一边细细翻阅，一边留意着每一本书的质地。忽然，他看见有三本书隐隐透着一缕熟悉的金光——正是与他脑海中那神秘金色小字一般无二。

张辅心头一紧，顺着光芒深浅，依次抽出那三本书。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整个书架瞬间旋转，让出一条幽暗狭窄的密道。

“竟真有机关！”司徒顷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张辅，面上竟带着点释然的笑意，“张辅，你小子，神了！”

张辅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心底却微微发寒：这一路上，金色小字一次次指引着他，他不知该感激还是该恐惧。

司徒顷率先踏入密道，脚步谨慎又果敢。屋外，辛诚听见动静，推门而入，见到眼前密道，神色也是一震。

“公子，还需属下随行吗？”

“不必。”张辅收了笑容，神色肃穆，“辛将军，你在外把守。此地机要，切莫让人擅入。”

“是！”辛诚领命而退，守在门口。院中零散的锦衣卫也都知机地低头做着手头清点账册的事，不敢抬头多看张辅一眼。

张辅和司徒顷二人谨慎的走下台阶，张辅踩着那些石砖道：“司徒大人，这些石砖我在采石场以及砖窑见过。”

“你是说，有很多都用来建造这里？”

“这里是特意制作的，看来对于曹震来说，很重要。”

张辅走着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异物，低头一看，竟然是骸骨，张辅从腰间取出火折子，点着火靠近。

“果然是人的。”

司徒顷看着张辅十八岁的年级竟然不害怕。

“应该是建造这里的工匠。”

“工匠？你怎么知道？”

张辅有些尴尬，不知怎的，现在的金手指连尸体的信息都在告诉他。

“猜的，可能是手指骨骼磨损程度和常人不一样，一直做工的人都会如此。”

“这你都看得出来？”

“呵呵。”张辅自然是胡说八道，他哪懂这些，但还好司徒顷也不懂。

司徒顷也蹲下来道：“看来这里有曹震的秘密，建造完这里，这些工匠就可以去死了。”

“这个应该是要逃跑的，里面应该有更多。”

张辅和司徒顷站起身，接着往里走。

“火未熄灭，说明有氧气，这个地窟建造的十分讲究。”

“什么氧气？”司徒顷问道。

“就是空气流通。”

话音未落，张辅忽然感觉脚下一陷，低头一看，一块石砖被他踩了下去。

“司徒大人，一般这个情况……是不是不能动了？”张辅语气平静，但语调中却透着一丝紧张。

司徒顷沉下脸色，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指着墙壁上几处黑色窟窿低声道：“对，不能动。墙上是箭孔，一旦触发机关，我们就会被扎成刺猬。”

张辅心头一紧，身子僵在原地，冷汗自鬓角滑落。司徒顷缓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小子，莫慌。”

说着，司徒顷将身上衣物撕成布条，仔细塞入脚下地砖的缝隙。抬头低声吩咐：“你先抬脚，慢慢抬，切不可急。”

张辅屏住呼吸，缓缓抬起脚。刚一动，司徒顷立刻按住他的小腿，眼神冷厉：“停！再等片刻。”他又将更多衣物塞入缝隙，面色沉着如磐石。

“再来，试试。”司徒顷轻声吩咐。

张辅再次抬脚，暗砖微微上浮，却被布条死死卡住。司徒顷凝视脚下，声音不急不缓：“算是暂时稳住了。机簧被这衣物撑住，一时动不了。”

张辅正要开口，周遭却猛然响起低沉的机械翻动声。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里不再有疑惑，只有一丝肃杀。

“快跑！”

话音未落，两侧墙壁“咔哒”一声响，紧接着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二人疾奔向前，张辅只觉心跳如擂鼓，呼吸都变得紊乱。

通道尽头，司徒顷脚下又是一声闷响，暗砖猛然下陷。墙壁忽然翻开龙首雕像，森冷的铁口中腾起火焰。

“什么东西！”张辅惊呼，火焰炽烈得几乎要吞噬整条甬道。

司徒顷面色一沉，低喝：“趴下！”

二人应声伏地，炽热的火舌从头顶掠过，头发焦糊之味扑鼻。烈火方过，箭矢又自两侧疾射，寒芒映着火光，闪闪烁烁。

二人顾不得许多，在地面翻滚躲避，气息粗重，衣衫狼狈。身后火光闪烁，箭矢如梭。终于，在一阵急促的奔行后，二人冲至甬道尽头。

石门前，张辅与司徒顷相视而喘，脸上灰尘与血痕交错。张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司徒大人……你还活着？”

司徒顷苦笑道：“侥幸未死。”

二人方要喘息，忽见石门处，一尊漆黑铠甲巍然立于上首，冷光幽幽。石门大开，十余黑甲士卒步履整齐，刀锋雪亮，森然无声。

“侯府宴客之地的甲士，原是由此暗道而来。”司徒顷低声言语，眸色沉冷。

张辅无奈道：“眼下你还有心思分析？”

司徒顷抿唇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杀出一条路来罢！”

二人眸光一厉，不再言语，齐齐握紧刀柄，直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