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
烈阳当空,阳光毒辣。
谢鸿再次来到集市鬼域外,周围数百丈的范围内,浓郁的阴气形成障眼法,遮掩了鬼域。
即便是炽热的阳光都无法穿透鬼域,阴冷的气息笼罩四周。
就算站在鬼域外,视线也无法看到鬼域内的情况,只觉得眼前一片空旷。
谢鸿小心翼翼的运转太阴炼魂经,将本源法力灌注到双眸之中。
旋即,他的眼眸泛出幽紫色光芒,如同水波般生出涟漪。
眼眸中,无数云篆浮现,宛如有玄奥的本源在流转。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幻,一重黑雾屏障浮现。
再一眼,黑雾屏障被洞穿,鬼域内的景象清晰映入眼帘。
此时,集市重新恢复繁华热闹,店家在吆喝着,成年人在挑选货物,孩子们在开心玩耍……
只有驴肉火烧铺关门歇业,冷冷清清,没有之前排队买火烧的热闹。
但铺子后面的简易驴棚内,一头丈许长的鬼驴趴在地上,浑身血煞之气缭绕,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看到那鬼驴的瞬间,谢鸿就认出了其来历。
赫然是那驴肉火烧铺的店家所化之鬼,一尊半步红衣鬼将。
“哈哈,天助我也!”
看到那鬼物尚未蜕变完成,谢鸿脸上笑意更浓,心中杀意更炙。
站在原地沉吟片刻,谢鸿暗自催动法力,炼魂幡幽光流转,将他全身笼罩在内。
谢鸿体内浩瀚磅礴的气血生机顿时被隐藏,赫然是太阴遁术。
紧接着,他右手持剑,左手持幡,全副武装的踏入鬼域之中。
刷!
谢鸿眼前一黑,视线翻转,整个人就出现在鬼域之中。
在太阴遁术的隐藏下,并没有鬼物察觉到谢鸿的存在。
他目光一扫,看到一群鬼物正聚集在一起看杂耍,大概有三十之数。
再次催动太阴遁术,遁入这群鬼物最近的阴影中。
下一刻,一根幽深的锁链突然从虚空浮现,哗啦啦的蔓延而来。
眨眼间,就缠在了数名鬼物的魂体上。
然后,锁链消失,那数名鬼物也随之消失。
可诡异的是,这些鬼物的消失,并没有引来其他鬼物的警觉。
谢鸿先是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普通鬼物是没有智慧的,只有原始的本能。
只有厉鬼及以上层次的鬼物,才会诞生智慧。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有一些低级鬼物会在机缘巧合下诞生智慧。
这种特殊鬼物数量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明白后,谢鸿的行动更加大胆起来。
太阴勾魂锁不断出动,一个个鬼物被摄入炼魂幡当中。
盏茶功夫后,偌大的鬼域被谢鸿扫荡一空。
除了经营茶铺的老婆婆和妙龄少女外,只剩下驴棚里正在蜕变的鬼驴。
他没对那婆孙动手,并不是心怀恻隐,也不是怜香惜玉。
而是每当他准备动手时,就会心血来潮,仿佛随时有大恐怖降临。
如此情况之下,他自然不会头铁,非要对这婆孙动手。
谢鸿下意识的避开茶摊,朝着驴棚遁去。
来到驴棚前,看着那头鬼驴,眸中杀机弥漫。
嗡!嗡!嗡!
三缕本源法力灌注到炼魂幡内,三根幽深的锁链陡然探出,朝着鬼驴束缚而去。
此时,正在蜕变中的鬼驴,似乎察觉到了危机。
拳头大的瞳孔猛然睁开,一双猩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谢鸿。
周身血煞之气暴涨,恐怖杀机逸散而出。
“吁!又是你!”
鬼驴张开嘴巴,恶狠狠的说道。
等祂看到空荡荡的鬼域,心中怒意冲霄,杀意沸腾。
这片鬼域是祂的立身之基,也是祂更进一步的关键。
鬼域内的鬼物,都是祂圈养的资粮。
苦心经营十余年,辛辛苦苦培养的鬼物,却在一天内损失殆尽,这让祂如何能接受。
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直接淹没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杀!”
祂猛然起身,卷起滚滚血煞,朝着谢鸿藏身之地撞去。
“祂发现我了!”
谢鸿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的藏身之地暴露了。
念头一转,就明白是太阴勾魂链暴露了他的行踪。
只见鬼驴狂奔而来,犹如一辆疾驰而来的重卡,气势滔天!
这鬼驴要是化成人形,施展刀法,谢鸿还有些头疼。
但他现在催动磅礴的阴气,想要凭借庞大的身影,以力压人,却恰恰被太阴勾魂链克制。
三根勾魂链在谢鸿的驾驭下,猛地一抖,笔直如枪,齐刺而出。
凌厉无匹的气息破空而出,瞬间就洞穿了鬼驴周身的血煞护罩。
不等祂反应过来,勾魂链顿时软化,重新化成绳索的模样,紧紧缠在鬼驴身上。
脖子、腰、四肢都被一根勾魂链缠住,鬼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什么法器?”
鬼驴被勾魂索缠住之后,顿时感觉全身酥软,浩荡的阴气也无法催动。
祂怒目圆睁,不断的挣扎,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突然,祂眼中怒意散去,猩红色的眸子之中,重新闪烁着智慧灵光。
只见祂周身血煞之气涌动,庞大的驴身瞬间变为人形。
不过,哪怕祂变为人形,但太阴勾魂链依旧死死的缠在祂身上,将祂朝着太阴炼魂幡拉去。
祂隐隐有种预感,一旦被拉入那神秘旗幡中,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看着太阴炼魂幡,祂猩红色的眸子露出一丝贪婪与炙热,但很快就被狠辣与决然所替代。
张嘴一吐,一把寒光闪烁的剔骨刀从祂嘴中飞出。
周身血煞之气,尽数灌注到剔骨刀内。
刀身颤动轻吟,其声音如同哀嚎之音。
像是千百头驴被宰杀时,所发出哀嚎声,其声凄惨,勾人心魄。
这一刀飞出,那鬼物顿时气息萎靡,身躯虚幻,隐隐有跌落厉鬼境的趋势。
也就是说,那鬼物舍弃了晋升红衣鬼将的契机,化作绝杀一击。
不过,在那鬼物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斩杀谢鸿,夺得那杆神秘旗幡,祂很快就能重回巅峰,再次晋升红衣鬼将。
就连摄青鬼王之境,也未尝不能一窥。
想到这里,祂心中一狠,将体内的一半本源灌注到刀中。
刀上的驴叫越发凄厉,越发尖锐,让人闻之耳朵刺痛,近乎耳聋。
刀尖之上,突然浮现出了一张哭泣的驴脸。
一股诡异不详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