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讯周正毅

“呜……”

福城火车站。

一辆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缓缓启动。

车轮与铁轨摩擦。

“哐当，哐当，哐当……”

节奏越来越快。

秦光手里抱着个黑色的笔记本，聚精会神的看着。

看到精彩片段，他还会反复的看几遍。

坐在秦光旁边的刑侦组组长雷文山也侧着头看着笔记本。

秦光看累了，合上笔记本。

“师傅，能不能借我看一会？”雷文山嬉皮笑脸道。

“拿去。”秦光没好气的将笔记本塞给雷文山，“你说你都是当组长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子？”

“哎，在师傅面前，还什么组长不组长的？我永远都是小徒弟。嘿嘿嘿……”

雷文山长得五大三粗，一副猛张飞的样子。

但雷文山这个人不简单，才三年时间就当上刑侦组的组长。

雷文山是警官学院毕业的。

毕业后，被分配到秦光所在的派出所，那时候秦光还是副所长，刑侦组代组长。

笔记本是公安系统专用的笔记本。

上面的字迹又和秦光的相差无几。

雷文山误以为这是秦光写的。

秦光刚拿到笔记本，看到纸张上的字迹后，就疑惑儿子为什么要模仿自己的笔迹。

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认为儿子心思缜密，更加相信儿子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秦巍花了五天的时间，才将一本59万字的《微表情解析》浓缩到1.8厘米厚的笔记本里。

第一本《微表情解析》的书将会在1985年问世，是米国心理学家保罗•艾克曼写的，全书一共10.4万字。

而秦巍写给父亲的，却是2031年才问世的《微表情解析与情绪的本质》。

这本书囊括了保罗•艾克曼所写的所有内容，再次基础上，增加了更多的案例和微表情分析。

54个小时后，火车缓缓在京城东站停下。

嗤……

空气制动系统释放压力，仿佛火车长舒一口气，卸下一路的紧张与疲惫。

出站口，一名身穿橄榄绿色警服的民警举着写有“秦光”两个字的牌子，时刻关注着出来的人。

秦光和雷文山还有警员邓辉跟着人流一起走出出站口。

“秦所，地方的同志在那边。”警员邓辉指着那名民警说道。

“你好，我是秦光。”秦光敬了个礼。

民警陈双喜也回敬了个礼：“秦所，局里派我来接各位，我们这边走。”

秦光与朝阳区警方互相交流了周正毅的犯罪证据和调查材料。

“这个周正毅具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从拘捕到现在，拒不承认犯罪事实。”

说话的是朝阳区公安局刑侦处干警张平安。

“根据我们所搜集的材料。这个周正毅性格孤僻，且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读高二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用小刀划伤了同学。

本来是要被开除的，是他的老师赵海英保下了他，也就是被周正毅杀害的被害者。

可能就是因为那件事，周正毅喜欢上了赵海英。

但被赵海英拒绝，因爱生恨，杀了对方。

我们想审讯下这个周正毅，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下。”

“可以。我们马上安排。小张，把那个周正毅带到第三审讯室。”

说话的是朝阳公安局刑侦处处长沈劲。

审讯室，昏黄的灯光。

周正毅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边。

两只拇指互相抠着。

秦光坐在对面，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

这是儿子写的审讯技巧之一。

敲桌子的声音和动作本身会打破审讯室内的平静，使犯罪嫌疑人感到紧张和不安。

这种突然的连续的声响和动作变化会打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让他们感到审讯者的态度严肃，从而增加其心理压力。

秦光足足用手指敲了三分钟的桌子。

周正毅却感觉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而煎熬。

三分钟时间，周正毅抬头三次。

对上秦光和雷文山冰冷的眼神，又低下头来。

“周正毅，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秦光加重语气，“你做的事，我们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周正毅抬起头，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光没有说话，还是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那一声声的敲击声让周正毅心烦意乱，脸颊上的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秦光抓住这个时机，将早已准备好的赵海英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一旁的雷文山，朝他使了个眼色。

雷文山拿着照片，轻手轻脚的走到周正毅身边，猛的将照片伸到周正毅面前。

周正毅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

他的头渐渐朝一侧倾斜，嘴唇微张，牙关紧咬，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她？”秦光突然厉声喝问道。

周正毅的双眼变得通红：“我……我……没有，没有。”

“海英老师对你那么好。如果不是海英老师，你早就因为伤害同学被退学了。你为什么要杀她？”秦光说完抬手对雷文山使了个眼色。

雷文山收回来照片，但人却没有走开。

雷文山长得很魁梧，周正毅感觉沉重的压迫感。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杀海英老师。”周正毅低着头，声音微弱。

“你把海英老师的头带回家了，是不是？”秦光的语气变得柔和朝雷文山使了个眼色。

雷文山回忆，缓缓退开。

压迫感消失了，周正毅的警惕心也松懈了一些。

秦光用上了“催眠诱导术”。

“这样，你每天都可以看到海英老师了。

可是，海英老师长虫子了怎么办？”

周正毅陷入回忆，他看到很多蛆虫在头颅上蠕动。

“煮一下，煮一下就好了。好多虫子，好多虫子。”

“海英老师说她很痛苦。被自己最器重的学生杀了，死无全尸。她很心痛。”

“不，我没有想杀她。我只是不想让她离开我。”周正毅抖动着脑袋。

“所以，你抱住了她。”秦光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灯光更暗了。

“不要叫，不要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周正毅已经彻底陷入回忆中。

他捂住赵海英的口鼻，直至赵海英昏死过去。为了永远占有爱的人，周正毅用铁片改的小刀一刀刀的将赵海英的头割下来。

会议室里。

朝阳区公安局局长李宝光看到会议桌上有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以为是谁落下的。他翻开看了一下，便拿起笔记本拉了条椅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