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天外门

休整了一番后，只见莫山长老袖袍一挥，一道青光自袖中飞出，化作一柄三丈长的青铜巨剑，悬浮于离地半尺之处。剑身上刻满晦涩的符文，隐隐有风雷之声流转。

“上来。”莫山淡淡道。

林霄盯着那柄剑，喉咙发紧。他见过武者一跃三丈，见过刀客劈裂巨石，却从未见过有人能踏剑而行。

“长老……这剑……“

莫山瞥了他一眼：“怕了？也不怕告诉你，这里只不过是玄天宗山门而已，离外门还远着呢。”

林霄只好一咬牙，一步踏上剑身。青铜巨剑微微一沉，却稳如磐石。

“站稳。“

话音未落，巨剑骤然冲天而起！

“轰——“

狂风扑面，林霄差点被掀翻下去。他死死抓住莫山的衣角，指节发白。脚下的山峰急速缩小，眨眼间就成了巴掌大的绿点，云气扑面而来，冷得像刀，刮得他脸颊生疼。

“这就是……飞行的感觉？“

他低头看去，山川河流如画卷般在脚下展开。山门早已不见踪影，远处连绵的山脉像沉睡的巨龙，云雾缠绕其间。一只苍鹰从旁掠过，惊得振翅远离。

莫山的声音混在风里传来：“通天境修士，便可御物飞行。你若能入内门，三年内也能做到，不过我就算说了你也不懂，等到在外门待些时日，你自然会懂。”

林霄没有说话。他望着无垠天地，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武道之途，远比想象中辽阔。

**半日后**

当青铜巨剑开始下降时，林霄看到了云海之上的奇景。

九座悬空山岳呈环形排列，每座山峰都被削平，上面殿宇林立，虹桥相连。中央主峰上，一道千丈瀑布逆流而上，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山门处的石碑高达百丈，上书“玄天“二字，笔锋如剑，刺得人眼睛发痛。

“这是……外门？“林霄声音发涩。他原以为玄天宗不过是建在山中的门派，哪想到竟是浮空仙山！

莫山嘴角微扬：“九峰悬空，不过是小手段。真正的内门在云海之上，非真传弟子不可见。“

巨剑落在一座青峰平台上。林霄刚踏足地面，就感到灵气浓郁了十倍不止，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琼浆。远处传来钟声，一群白鹤从头顶飞过，每只鹤背上都坐着一名修士，有男有女，衣袂飘飘。

“跟我来。“

穿过白玉长廊时，林霄看到更多震撼景象：

-练武场上，数百弟子整齐演练剑阵，剑气凝结成青莲虚影；

-丹房方向，三足药鼎悬浮半空，鼎中喷出七色丹霞；

-最惊人的是东侧悬崖——十余名弟子正在“跳崖“，却在坠落瞬间被云气托起，稳稳落在下方虹桥上。

“那是'登云阶'，新弟子都要摔个七八次才能掌握。“莫山注意到他的目光，“你现在去跳，保证摔成肉泥。“

林霄收回视线，心跳如雷。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他的认知。在黑石镇，武者就能称霸一方，而在这里，恐怕连扫地的杂役都有高深的修为！

转过一道刻满符文的照壁后，莫山突然停步。前方出现一片血红色的湖泊，湖心小岛上插满断剑。

“葬剑湖。“莫山语气肃穆，“每个外门弟子死后，佩剑都会飞回此处。湖底沉着的剑，数以万计。“

湖面无风自动，泛起涟漪。某一刻，林霄仿佛听到万千剑鸣在耳边泣诉。

“现在，“莫山转身，瞳孔中映出少年苍白的脸，“你还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否选对？”

林霄吞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正确，实在是太正确了。

莫山长老袖袍一拂，青铜巨剑化作流光没入袖中。他领着林霄穿过一片灵雾缭绕的竹林，脚下石阶随着步伐亮起微光，竟是一块块温润的灵玉铺就。

“外门弟子居所分三等。“莫山的声音混在沙沙竹响中，“下等八人一院，中等四人一阁，上等独居洞府——你杀陈煞夺其位，按例可住他的'青冥洞'。“

转过山坳，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嵌在峭壁上的洞府显露真容，藤蔓缠绕的石门刻着狰狞鬼首，门楣处三道剑痕组成禁制。莫山掐诀轻点，鬼首双目突然亮起红光。

“嗤——“

石门缓缓开启，阴冷灵气扑面而来。林霄瞳孔微缩——这哪是洞府？分明是掏空半座山腹的修炼场！

**三十丈方圆的石厅**中央，一尊青铜丹炉还在冒着青烟，炉底地火竟是从岩缝中引来的天然灵焰。**西侧剑痕密布**的试剑石上，还残留着陈煞最后一击劈出的沟壑。最惊人的是**东侧灵田**，三株通体血红的灵芝正在吞吐月华，分明是百年以上的“血云芝“！

“这…真是给弟子住的？“林霄手指抚过石壁上夜明珠镶嵌的星图，那些珠子竟会随着外界天象变换明暗。

莫山冷笑：“陈煞卡在外门第一千位整整六年，不知劫杀了多少同门才攒下这些家当。“他突然弹指，一道青光击碎丹炉旁暗格，露出个贴着符箓的玉匣，“现在，它们姓林了。“

匣中整齐码着十二块中品灵石，灵气浓度是下品灵石的百倍！林霄呼吸微滞，这足够买下整个黑石镇。

“明日辰时，记得到登记处集合。“莫山转身欲走。

林霄向莫山长老问到：“您说弟子分三等，我为什么一来就是一等？”

“其实，我招你并不是用传统的方式，相当于特招。虽然难度大，可好处也是很多，以后你自会体会到。”

石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林霄听到远处传来破空声。三道身影正踏着法器朝青冥洞飞来，为首者腰间玉佩刻着“九十三“。

他眼神一冷，右手已经按在了柴刀上。

“青冥洞的新主人，出来一见！“

声音清朗，不似挑衅。林霄眉头微皱，警惕地推开石门。

洞府外，三名玄天宗弟子凌空而立。为首之人一袭白衣，面容俊逸，腰间悬着一枚青玉令牌，上面刻着“九十三“三个小字。他脚下踏着一柄银色飞梭，灵光流转，显然是一件不俗的法器。

林霄目光扫过三人，发现他们神色平静，并无杀意。

“你就是林霄？“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我是外门第九十三位，楚云歌。“

林霄没有放松警惕：“有事？“

楚云歌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凌空抛了过来。

“接着。“

林霄抬手接住，发现是一枚青玉令牌，正面刻着“一千“，背面则是玄天宗的云纹印记。

“外门前一千弟子，皆有身份玉牌。“楚云歌解释道，“持此牌可入藏经阁二层，每月还能领取三块中品灵石的供奉。“

林霄微微一怔。

他原以为这三人是来寻仇的，没想到竟是来送身份令牌的。

“另外，“楚云歌继续说道，“按照惯例，新入前一千的弟子，需在三日内前往'问道峰'登记名录，否则会被取消资格。“

他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

林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楚云歌笑了笑：“不必客气。玄天宗外门虽竞争激烈，但也讲究规矩。你既然凭实力杀了陈煞，自然有资格取代他的位置。“

他说完，脚下飞梭灵光一闪，便欲离去。

“等等。“林霄忽然开口。

楚云歌回头：“还有事？“

“你们……不是来抢洞府的？“林霄直截了当地问。

楚云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你以为我们是来趁你刚入宗门，实力未稳，趁机抢夺资源的？“

林霄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云歌摇了摇头：“玄天宗外门的确弱肉强食，但也有底线。前百弟子若想争夺资源，只会光明正大地在'生死台'上解决，不会行偷袭之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霄一眼：“当然，如果你实力不济，守不住这青冥洞，那就另当别论了。“

话音落下，飞梭化作一道银光，带着三人远去。

林霄站在洞府前，握着那枚身份玉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