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漕帮日常

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细碎地洒在屋内,光影交错,仿若一幅神秘的画卷。冷青黛身姿婀娜,一袭紫衣如烟般飘动,她莲步轻移至唐临身前,手中那杆常年相伴的烟杆,带着一丝冷意,轻轻戳在唐临的眼皮上。有几日没见到冷清黛了,谁能从她的样子想到她是漕帮的五当家呢,但依然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关注自己和苏夜,但无可奈何,她没有恶意,救了二人,又给了出路,甚至是费了些心力来教导。所以她说什么,二人即使不满也都听着。

唐临只觉眼皮上一阵微微的刺痛,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苦杏味悠悠钻进他的鼻腔,那味道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几日不见,你们不会就要忘记我了吧?小少爷,寒光阁教过你‘听风辨器’吗?”冷青黛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却又透着几分玩味。话音未落,她指尖一挑,一条柔软的黑绸带便如灵动的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迅速勒紧唐临的双眼。唐临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感觉那绸带紧紧贴着肌肤,微微有些压迫感。

“这是皇城司的九连环心锁,解不开的话……”冷青黛故意拖长了尾音,那未尽之言仿若一把高悬的利剑,让人心生寒意。唐临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周围的每一丝声响。

就在这时,机关盒内传来“咔嗒”一声轻响,那声音仿若暗夜中的一点星火,瞬间点亮了唐临的思绪。他知晓,这是苏夜在隔壁弹琴的动静。苏夜的琴声仿若一条无形的丝线,穿过墙壁,悠悠传入他的耳中。唐临屏气敛息,指尖缓缓伸向那冰冷坚硬的铜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在黑暗中摸索着锁上的纹路与铜扣。琴声潺潺流淌,宛如山间清泉,可在唐临听来,其中却暗藏玄机,那是她故意留的线索,每一个音符的长短、高低,都仿若传递着关键的信息。

唐临顺着声波,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手指,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汗珠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却无人在意。三息之后,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锁芯仿若被唤醒的猛兽,猛地弹开,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影钢薄片。

“作弊。”冷青黛看着唐临,轻轻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艳动人。她手中的烟杆却带着几分宠溺,满意地敲了敲唐临的发顶,“不过……我喜欢。”唐临长舒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完成挑战的自豪。

午后的庭院,阳光炽热,仿若要将一切都融化。苏夜身着一袭素色罗裙,端坐在古琴前,十指如灵动的精灵,轻抚琴弦。琴音袅袅,仿若一阵清风,吹散了些许暑气。然而,此刻的她却眉头微蹙,只因弹奏过程中,指甲突然劈了。那尖锐的疼痛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心间,她微微一颤,琴音也跟着乱了几分。

“《广陵散》第十三段,”冷青黛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她身姿优雅,缓缓走到苏夜身旁,手中的银镯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她伸出手,用银镯抵住苏夜的手腕,轻声说道,“轮指时要弹出三枚透骨钉。”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又略带嘲讽,“舞跳得好好的,弹琴怎么这么费劲。”

苏夜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调整心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琴弦之上。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十指再次舞动起来,这一次,琴音仿若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那般轻柔舒缓,而是带着几分凌厉之气。琴弦剧烈震颤,仿若被激怒的蛟龙,发出嗡嗡的声响。紧接着,三枚透骨钉如闪电般射出,在空中划过三道寒光,直直钉入三丈外的柳树。那柳树仿若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被透骨钉击中后,微微颤抖,树叶沙沙作响。

令人惊奇的是,三枚透骨钉在柳树上排列成了寒光阁剑阵的“三才式”,仿若在诉说着一段隐秘的过往。树后转出唐临,他的手中捧着刚摘的凤仙花,花瓣娇艳欲滴,红的似火,粉的像霞。

“赵叔让我问你,今晚炖鱼放不放紫苏?”唐临笑嘻嘻地看着苏夜,试图用这看似平常的话语缓解紧张的气氛。

“放。”苏夜看了唐临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些许亲昵。她随手碾碎一片凤仙花瓣,那鲜艳的花瓣瞬间化作一抹嫣红的汁水,她将汁水轻轻涂在裂开的指甲上,动作轻柔细致。而后,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冷青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轻声说道:“再放点砒霜。”

冷青黛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仿若滚滚雷声,在庭院中回荡。她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烟杆也跟着抖动,烟灰簌簌落下,如同冬日里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琴弦上:“好丫头,比你娘狠。”苏夜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那是对母亲的思念,也是对过往仇恨的铭记。

清晨,第一缕阳光仿若一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漕帮码头。码头边,船只来来往往,船帆鼓鼓,仿若一片片洁白的云朵。忙碌的帮众们穿梭其中,吆喝声、号子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活力的晨曲。唐临坐在账房内,面前的算盘珠子在他指尖下打得噼啪响,仿若一场欢快的舞蹈。他全神贯注,眼睛紧盯着账本,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舒展,手中的笔不停歇地记录着账目。

“阿牛哥!”一个小帮工从门外探进头来,圆圆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稚气,眼睛亮晶晶的,“赵帮主说这批丝绸账……”小帮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临接了过去。

“左厢第三册,用朱砂标红的那页。”唐临头也不抬,手中的笔依旧飞速舞动着,笔尖却悄悄在“三十斤影钢”旁画了朵梅花。那梅花仿若冬日里绽放的傲雪之花,娇艳而又隐秘。这是苏夜昨晚用匕首刻在树上的暗号,唐临知晓,这背后定有深意,他们之间的默契仿若无形的丝线,将彼此紧紧相连。

与此同时,厨房那边飘来杏仁酥的甜香,那香味仿若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牵引着人们的嗅觉。苏夜系着围裙,如同一朵盛开在烟火间的花,像这里的很多大人一样忙碌在炉灶与案板之间。她手法娴熟,将做好的点心一一摆放在盘中,而后端着盘子,给帮众们分点心。帮众们看到点心,脸上纷纷露出笑容,接过点心,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轮到唐临时,苏夜指尖微微一抖,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故意把原本给别人的核桃馅的换给他,动作迅速而又隐蔽。全漕帮只有她知道他对核桃过敏,这小小的恶作剧仿若他们之间独有的调味剂,在平淡的日常中增添了几分别样的乐趣。

“谋杀啊?”唐临接过点心,一看是核桃馅的,瞪大了眼睛,佯装生气地看着苏夜。苏夜看着唐临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耳后的朱砂痣在晨光中一闪,跃进他的眼底。

“毒死你,谁给我对账?”苏夜笑着回了一句,那笑容仿若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唐临心头的那点小郁闷,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