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独孤九剑（二）

“师弟，你没事吧？”

令狐冲见李斌气息紊乱，身形不稳，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多谢大师兄关心，我没事。”

李斌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内力缓缓压下，面色也渐渐好转起来，随后转头望向田伯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待二人回到山洞时，风清扬负手立在一片岩壁前。

“小子，你的剑法之中怎会夹杂着衡山剑法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的声音沉闷如雷鸣，显然方才他与田伯光的交手已经被尽收眼底。

李斌只觉一道锐利目光刺来，背上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回禀前辈，弟子曾在衡山派刘正风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上，有幸得到莫大先生指点过几招…”

看到风清扬有些误会，李斌不敢隐瞒，随即将习得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哼！”

风清扬冷哼一声，面色微微一沉。

“华山剑法尚未登堂入室，倒先学起那些花巧把式。怎么？是觉得衡山派剑法更胜一筹吗？”

“弟子万万不敢！只是……”

李斌偷眼瞥见风清扬神色稍缓，才继续说道：“那田伯光实在是欺人太甚，弟子一时情急……”

“岳不群教出来的好徒弟。”风清扬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一个拘泥死板，不知变通；还有一个竟然去学别派剑法，怪不得华山派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连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都保不住。”

语气森寒彻骨，显然对岳不群早有不满。

李斌闻言面色骤变，猛的抬头望向风清扬。

“前辈还请慎言，授业恩师，弟子绝不容他人如此轻辱！”

“在下告辞！”

说罢，拱手行礼，随即便转身向着洞外走去。

“师弟，且慢！”

见此情形，令狐冲连忙上前拦住李斌。

“风太师叔乃是我华山派前辈，你不能如此无礼。”

李斌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风清扬。

“师父很少提及上代之事，莫非…”

风清扬闻言，神色骤然一暗，片刻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华山派衰微至此……岳不群闭口不提，倒也难怪。只是，若连直面过往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重振华山？”

话音未落，风清扬转身来到了另一处山洞。

“令狐冲，将我所授之法，说与他听。”

听到风清扬的话，令狐冲便将风清扬指点他破解田伯光刀法的经过说了出来。

李斌凝神静听，眼中期待之色渐渐暗淡。

虽然风清扬所授确实是种精妙至极的剑法之道，但是与他想象中的独孤九剑却是相去甚远。

待到令狐冲详说一遍后，便再次走出山洞与田伯光较量了。

李斌望着幽深的山洞，心中郁结难平，猛的一掌拍向石壁，“轰隆”一声巨响，碎石飞溅间，竟被他硬生生将石壁打出了一个大洞。

“这是…”

李斌心头一跳，心中惊疑之下，抄起一盏油灯向着洞内缓步走去。

“咔嚓”一声脆响。

脚步落地，竟是一具躺在地上的白骨，被他一不小心踩断了腿骨。

“莫非…”

李斌瞳孔紧缩，油灯映照下，但见洞内白骨森森，刀剑斧钺散落一地，有些骸骨仍然保持着搏杀的姿态，分明是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十长老同归于尽的地方。

猛然间，李斌想到此处暗藏的剑法，当即向前疾行而去。

果然在洞壁的深处，发现了刻满五岳剑派失传剑法的石碑。

李斌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剑法尽数献祭。

待他重返洞口时，令狐冲竟然还未回返。

随后，李斌便走出山洞，只见思过崖上剑光纵横，令狐冲与田伯光激斗正酣。

令人称奇的是，原本稳占上风的田伯光，此刻竟与令狐冲斗的旗鼓相当。

“铮”的一声，两人刀剑相击，齐齐向后一跃。

田伯光抹去额前汗水，眼中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令狐小子，你的剑法进境如此之快？”

李斌见状，上前一步，“田伯光，既然自知不敌，便赶快下山吧，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田伯光冷哼一声：“哼，令狐小子，咱们明日再战！”

话音未落，田伯光身形一跃，施展自己的独门轻功离开了思过崖。

“大师兄，既然田伯光已经离开，我明日再来。”

李斌拱手一礼，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思过崖。

等到李斌返回华山派时，天色已近傍晚。

远处瀑布轰鸣声中，两道熟悉的身影自练剑台并肩而来。

水雾朦胧间，岳灵珊青丝飞扬，正与林平之说笑着什么，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欢欣。

“小师妹，林师弟，你们…”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李斌喉头微动，心头忽地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似乎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却又不知为何如此。

“李大哥！”

岳灵珊眼眸一亮，提着裙角快步跑来。

“这几天一直不见你的踪影，我便和林师兄去瀑布下练剑了。”

心性单纯的岳灵珊毫无顾忌的说道，全然未觉身旁两位师兄瞬间交汇的目光。

见此，李斌紧了紧握剑的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林师弟家学渊源，想必剑法进境极快，改日得空，不如咱们切磋一下？”

“九师兄言重了。”

听到李斌的话，林平之微微摇了摇头：“平之这点微末技俩，怎能及得上师兄，今后还要请师兄多多指教。”

闻听此言，李斌也不再多言，转头望向岳灵珊，“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回到房间，李斌指尖一柄柳叶飞刀如游鱼般在五指之间来回跳跃，却分毫未曾伤到他的手指。

忽然，一股心头微痛感升起，李斌手腕一抖，手中飞刀如箭射出。

“嗖——”

烛火应声而灭。飞刀钉入梁柱，刀尖上挑着的灯芯犹自冒着青烟，灯盏却稳稳立于案头，半滴灯油未有撒出。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我终于找到了那一丝感觉吗？”

李斌凝视着颤动的刀尾，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发力时玄妙的触感——那一瞬，仿佛触摸到了小李飞刀真正的境界。

只是，想起刚才出手时的心动，却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