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钟表店的齿轮迷局

便利店的玻璃裂痕在晨光里像道愈合的伤疤，周敏盯着电子钟看了足足三分钟——时间终于不再倒转，但秒钟跳动时总带着半秒的卡顿，像齿轮间卡着枚细沙。苏晴抱着从货架上顺来的压缩饼干，腕内侧的“C-0000”编号淡得几乎看不见，像道未愈的浅疤。

“镜域重生后，现实和镜域就像两套齿轮，转速不一样了。”周敏晃了晃手中的齿轮吊坠，吊坠不再发烫，却总在指向东北方向，“那里有栋老钟表店，1995年工程事故时突然消失，现在又冒出来了。”

苏晴咬了口饼干，碎屑掉在便利店的地板上，竟摆出齿轮的形状。她盯着周敏腕上的齿轮纹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你说的镜域，是不是就像个巨大的齿轮迷宫？我们都是里面的小齿轮？”

“差不多，但齿轮迷宫里藏着能停下所有齿轮的钥匙。”周敏指了指吊坠，“林长生就是那把钥匙，现在他被困在镜域和现实的中间地带，而我们要帮他回来。”

两人赶到钟表店时，生锈的铜制招牌正“吱呀”作响，“永记钟表行”四个字缺了“永”字的右半，露出底下的齿轮纹路。苏晴刚要推门，周敏突然拉住她——玻璃橱窗里的老式座钟指针倒转，钟摆上刻着极小的编号“C-4719”，正是林长生的编号。

“镜域副本的入口藏在异常的时间里。”周敏摸出从医院带来的碘伏，在地面画了个简单的齿轮，“看着指针，当分针和时针叠成齿轮形状时，门就会开。”

话音未落，座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报时声，十二声钟响后，分针和时针竟真的拼成了齿轮图案。木门“咔嗒”一声弹开，扑面而来的不是陈旧的木香，而是齿轮润滑油的腐臭味。店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每个钟摆上都刻着生存者编号，最新的一个空白钟摆正在滴落黑色液体。

“生存目标：在钟表店找到十二枚齿轮零件，修复中央落地钟。”机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比之前柔和许多，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特殊提示：钟摆的影子是镜域的眼睛，午夜前请勿让影子重叠。”

苏晴吓得差点摔了饼干，周敏却注意到机械音里混着微弱的电流声，像极了林长生在镜域核心时的投影。店内的落地钟位于中央，钟体缺了十二枚齿轮零件，露出的空洞里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微光。

“零件藏在刻有编号的钟摆里。”周敏摘下墙上刻着“C-0001”的钟摆，果然在底座摸到凸起的齿轮，“每个钟摆对应一次轮回，我们要找的是第79次和第80次的零件。”

苏晴学着她的样子摘下刻有“C-4720”的钟摆，刚摸到齿轮，墙面的镜子突然发出蜂鸣。镜中倒映的苏晴背后站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他的胸口嵌着齿轮，手腕内侧的编号正是“D-07”——前轮回者老陈的编号。

“他是镜域残渣，专门骗新人交出齿轮！”周敏将碘伏泼向镜面，男人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记住，镜域里的诡影会变成你认识的人，唯一的破绽是他们没有编号。”

两人在挂满钟摆的墙壁间穿梭，苏晴逐渐熟练起来，甚至能一眼分辨出真实零件和镜域幻象。当她摘下刻有“C-4722”的钟摆时，底座的齿轮突然发出蓝光，落地钟的空洞里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中央指针微微颤动。

“还有最后一枚，刻着‘C-0000’的钟摆。”周敏盯着墙面最顶端的位置，那里挂着个布满蛛网的钟摆，编号被灰尘覆盖，“那是镜域重生后的初始编号，也是修复落地钟的关键。”

苏晴刚要爬上梯子，地面突然震动，所有钟摆的影子开始重叠，在地面拼出巨大的齿轮图案。镜中倒映的落地钟里，无数齿轮诡影正在苏醒，他们的关节处伸出钟摆般的利刃，目标正是正在收集零件的两人。

“影子重叠会激活诡影！”周敏拽住苏晴躲到落地钟后，齿轮利刃擦着她的发梢划过，“快把零件塞进落地钟！只要修复它，就能停止所有钟摆的影子。”

苏晴颤抖着将最后一枚齿轮塞进空洞，落地钟突然发出清亮的报时声，十二声钟响后，所有钟摆的影子同时消散。镜中的诡影们发出尖啸，化作齿轮碎片散落在地，每片碎片上都刻着“解析者”的字样。

落地钟的玻璃突然透明，露出内部的齿轮组，周敏看见齿轮间卡着半张纸条，正是林长生的字迹：“当十二枚齿轮归位，现实与镜域的裂缝会在钟表店后巷开启。”

后巷的墙壁上，齿轮状的裂缝正在扩大，裂缝另一端的镜域坟场里，林长生的身影清晰可见。他的掌心托着枚发光的齿轮，齿轮表面刻着“现实”与“镜域”的交界线，脚边散落着七枚新的碎片，刻着“勇气”“希望”等字样。

“周敏，镜域重生后不再需要七宗罪碎片。”林长生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新的规则由生存者的执念决定，而你——”

话未说完，裂缝突然收缩，林长生的身影被拉回镜域深处。周敏握紧手中的齿轮零件，发现零件表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第81号副本启动，生存者编号C-4723已进入旧钟表店。”

苏晴指着便利店方向，那里的电子钟不知何时跳到了07:09，与镜域的时间再次同步。周敏看见后巷的墙角浮现出新的血字：【齿轮的转动从未停止，但握住齿轮的手，终于学会了逆向发力】

她知道，新的生存者即将到来，镜域的齿轮仍在转动，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的齿轮，而是学会了用执念打磨钥匙的人。苏晴腕上的“C-0000”编号突然发出微光，像在呼应远处钟楼的钟声，那钟声不再是催命的鼓点，而是新的抗争的号角。

“我们该走了。”周敏将最后一枚齿轮零件收入口袋，零件在她掌心发烫，却带着真实的温度，“下一次轮回，或许我们能让所有齿轮都记住，生存者的执念，比任何齿轮都要坚硬。”

苏晴看着钟表店内重新正常转动的座钟，突然露出笑容。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无限轮回，从来不是绝望的循环，而是像齿轮一样，每一次转动，都带着前一次的印记，带着破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