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某个少见并无风雪的早晨，艾伦裹着雪原披风，步伐平稳地穿过实验区，手中紧握一枚刚刚记录完数据的水晶球。
他刚刚完成了最新的仪轨测试，仔细调整了模块间的回路，终于将共鸣率稳定在五成以上。
这结果虽不惊艳，却足以令他满意。
毕竟，打工人嘛。
走在宽阔的回廊内，艾伦的思绪并未停歇。
雷蒙·弗罗斯特那晚在食堂提出的遗迹探索计划，如一粒石子投入湖心，在他平静的内心激起涟漪。
北境的遗迹，珍贵的巫术资料，对中央城选拔的助力——这些诱惑不可谓不大。
可他深知，机遇背后往往潜伏着凶险，尤其是在这陌生的雪原之地，贸然行动无异于将性命交予未知。
而自己在通过测试与从黑森领获得了不少好处后，足以舒舒服服地走到三级学徒。
于是，离开实验场后，艾伦径直走向米洛的住处。
米洛作为霍查长老的心腹，对银月学派的内情了如指掌，所以艾伦昨晚约了他探听遗迹详情。
观星塔的附属区，石墙上覆着一层薄霜，米洛的房门前悬着一串风干的雪狼牙。
艾伦抬手敲门，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
“艾伦，你来了。”
米洛拉开门，随即侧身让他进来。
房间内陈设简朴，一张书桌堆满卷轴，几把硬木椅摆放随意，墙上挂着几幅星图，线条繁复却透着冷峻的美感。
米洛递过一杯热茶，茶香中夹杂着北境草药特有的苦涩。
艾伦接过，暖意顺着指尖蔓延，他开门见山道：
“米洛，我想问问北境遗迹的事。我们学院的雷蒙邀我一同探索一处遗迹，但我对这里不熟，想听听你的看法。”
米洛闻言，眉头微皱，放下手中擦拭的短杖，沉吟片刻后道：
“遗迹？北境确实有些古老的遗迹，多半与地脉能量有关。
最近，银月学派和奇械塔楼的学徒共同发现了一处大型遗迹，据说藏着珍贵的巫术资料和资源，正在组建一支探险队。
雷蒙可能是想加入这支队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艾伦，继续道：“这处遗迹规模不小，位置在学派南边的永冬城附近几十里外，靠近地心裂隙的支脉。
探险队由几位高级学徒带队，实力颇强，但风险也不小。
听说遗迹深处有能量生物，甚至可能涉及超凡种的残迹，危险难以预料。”
艾伦静静听着，心中逐渐有了轮廓。
北境的遗迹与南境的蛇人遗迹不同，这里的能量生物虽无血肉，却因地脉滋养而格外难缠。
他想起裂隙清剿时的情景，那些元素体的核心虽脆弱，一旦失控，爆发出的力量却足以致命。
雷蒙的邀请，或许正是看中了他的洞察力，想借此分担风险。
可他初来北境，根基未稳，贸然深入遗迹，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米洛，你觉得我该加入吗？”
艾伦试探着问道，语气平静，眼中却藏着审慎。
米洛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劝诫：“艾伦，你是交换学徒，任务是完成导师的计划吧。
遗迹探索虽有回报，但对你来说，提升冥想水平，晋升二级学徒才是正途。
既然能够按部就班地提升，你又何必执着于危险之地？”
艾伦沉吟着点头，心中也暗自赞同。
他已有次元袋中的资源，仪轨测试也步入正轨，当前的目标清晰无比——凝聚一百枚精神力符文，突破至二级学徒。
至于遗迹的诱惑，与稳固自身相比，终究是次要的。
他轻声道：“我也这么想。雷蒙实力不弱，但他太功利，我得防着他些。”
米洛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能看清这点，很好。”
告别米洛时，艾伦心中已有了决断。
北境的风雪依旧凛冽，他裹紧披风，回到住所。
夜色渐深，窗外的雪枭啼鸣低沉悠长，他躺在床上，思绪如潮。
遗迹虽诱人，却非他现阶段所能承受的风险。
与其冒险，不如专注于修炼，待实力更进一步，再谋他图。
翌日，艾伦在食堂再次遇见雷蒙。
餐厅内人声低沉，学徒们埋首于餐盘，偶有交谈也如耳语般轻微。
艾伦端着热汤坐下，雷蒙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
“艾伦，考虑得如何了？”他放下餐具，语气轻松，眼中却藏着期待。
艾伦放下汤匙，平静地看向他：“雷蒙，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决定不参与遗迹探索。
我目前的任务是提升冥想水平，准备晋升二级学徒，抽不出时间。”
雷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微笑道：
“这样啊，真是可惜......不过我能理解你的选择，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他语气诚恳，笑容却让人捉摸不透。
艾伦点头回以一笑：“当然，未来或许有其他机会。”
对方转身离去时，背影在餐厅的暖光中渐行渐远，艾伦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用餐。
数日后，艾伦在餐厅用餐时，耳边传来学徒们的议论。
“听说探险队回来了，伤亡不小，但收获也丰厚。”
“真的？具体如何？”另一人追问，语气中带着好奇。
“据说他们进了遗迹核心，找到不少巫术材料和资源，但死了好几个学徒。”那人顿了顿，叹道，“想要额外的收获，必然要冒额外的风险。”
艾伦闻言，心中微动。探险队的遭遇证实了他的判断——遗迹虽有回报，却凶险异常。
他低头咬了一口鹿肉，汁水在舌尖绽开，心中却多了几分感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艾伦身边。
“艾伦，好久不见！”
艾伦抬头，略感意外，随即回以一笑：“布里娅，好久不见。”
他放下餐具，目光在身着一袭深蓝色巫师袍的布里娅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升起一丝亲切。
布里娅与他同出黑荆棘领，当初车队中的并肩作战仍历历在目。
在和艾伦交谈几句后，布里娅在他对面坐下：
“艾伦，你在灵性学院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到学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