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易中海勾结聋老太

易中海心里憋着一股毒火，脚下生风，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南锣鼓巷那个熟悉的四合院。

刚一进垂花门，院子里那股子特有的，混合着煤烟、饭菜香、还有隐隐约约厕所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搁在往常，这是家的味道，是安稳。

可今天，这味道只让他觉得憋闷，像一口吐不出去的浓痰堵在嗓子眼。

他一眼就瞅见聋老太太正搬个小马扎，坐在她那屋檐底下晒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眯缝着眼，手里慢悠悠地捻着什么，像是在打络子，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心事。

老太太在院里的地位超然，不掺和具体的权力斗争，却又像个定海神针，或者说，更像是一块活化石，见证了院里几代人的风风雨雨，谁家有点什么事，都绕不开她那双看似昏花，实则精明的老眼。

易中海定了定神，换上一副悲愤交加、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几步走到老太太跟前，也不说话，就那么“噗通”一声，挨着马扎边沿就蹲下了，脑袋耷拉着，肩膀一抽一抽的，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问：

“中海啊，这是怎么了？在厂里受气了？谁敢给你我们一大爷气受？”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

“老太太！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我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差点……差点就让李晨那小王八蛋给毁了！”

“李晨？”聋老太太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眯着的眼睛缝里透出一丝锐光。

“他？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把你怎么样？你可是厂里的八级钳工，老师傅！”

“老师傅？”易中海“呸”了一声，狠狠啐了一口。

“现在厂里是他说了算！杨厂长把他当亲儿子似的护着！今天就因为一点技术上的小事，他硬说我弄虚作假，要砸我的饭碗！当着全车间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老太太，我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用劣质轴承、企图“改进工艺”邀功反被揭穿的真相，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小人得志的年轻人打压、陷害的老实人形象。

他知道聋老太太的心思。

老太太无儿无女，就盼着有个可靠的人给她养老送终，以前看中的是他易中海，可现在院里谁不知道李晨那小子出息了？

工资高，待遇好，还年轻。更重要的是，李晨父母留下那两间宽敞的正房，一直是老太太心里惦记着的肥肉。

李晨要是倒了霉，那房子……哼哼。

果然，聋老太太听完，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加深了，她用那干枯的手拍了拍易中海的胳膊，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是有点不像话了。出息了，就忘了本，忘了咱们这些老邻居了？中海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年轻人嘛，得志便猖狂，咱们得想办法……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知道，这院子里，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易中海心里一喜，知道鱼儿上钩了，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

“老太太说的是！这小子现在目中无人，在厂里欺负我也就算了，在院里，也得给他立立规矩！不然以后，咱们这些老家伙，怕是都没安生日子过了！”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算计：

“嗯……这事儿，光你我说不行。你去找东旭，让他去找刘海中和阎老西。就说李晨在厂里仗着总工的身份，天天欺负他这个小学徒，给他小鞋穿，让他没法好好干活学技术。

年轻人受点委屈，总比你这老师傅丢面子更能让人同情。让他们俩也知道知道厉害，李晨这是要翻天！晚上，开全院大会！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给他紧紧皮！”

易中海连连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教贾东旭说话了。他站起身，对着老太太又是一番感激，这才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里，贾张氏正坐在桌边纳鞋底，看见易中海回来，刚想抱怨两句晚饭还没着落，就被易中海阴沉的脸色吓得把话憋了回去。

贾东旭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在车间被骂后的惴惴不安。

“东旭，你过来！”易中海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猛灌了一口，然后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师……师傅……”贾东旭怯生生地走过来。

易中海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还要用他，强压下火气，把刚才聋老太太的话和自己的打算，又添油加醋地跟贾东旭说了一遍。

“……你听明白了没有？”易中海盯着贾东旭。

“你现在就去找刘海中和阎埠贵！把李晨怎么在厂里嚣张跋扈，怎么不把我这个师傅放眼里，怎么欺负你这个同院工友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

记住，要说得可怜一点，委屈一点！就说李晨现在当了总工，就不认咱们这些老邻居了，在厂里一手遮天，咱们工人的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让他们两位大爷给咱们做主，必须开全院大会，制裁李晨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贾东旭本来就对李晨又嫉又恨，再加上在车间被易中海当众痛骂，心里也憋着一股邪火没处发。

现在听师傅这么一说，既能给师傅出气，又能报复李晨，还能在院里刷刷存在感，顿时觉得这事儿可行。

虽然对上李晨有点发怵，但有师傅和聋老太太撑腰，还有刘、阎两位大爷，他胆气也壮了不少。

“师傅，您放心！”贾东旭拍着胸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我这就去！我非得让刘大爷和阎大爷知道知道李晨那小子是个什么货色！开全院大会！对！必须开全院大会治治他！”

看着贾东旭领命而去，易中海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阴冷的笑容在他嘴角蔓延开来。

李晨，你等着吧！

厂里老子动不了你，回到这四合院，让你尝尝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滋味！你不是能耐吗？我看你怎么应付这满院子的“正义”！

此时的贾东旭，已经连跑带颠地冲到了中院刘海中家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立刻挂上了委屈又愤怒的表情，抬手“砰砰砰”地敲响了刘海中家的门。

“谁啊？”屋里传来刘海中粗声粗气的询问。

“刘大爷！是我，东旭！我有天大的委屈要跟您老说说！您可得为我们这些老实工人做主啊！”

贾东旭带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