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辛秘浮现

“那是……魔头？”

他视线望去，少女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系法正是道宫嫡传的九转同心扣。

虽江圣对此并不精通，但还是大概知晓此物功效，一时有些恍惚。

"清虚师兄……"少女突然抬头，赫然是年轻时的红绡模样。

“怎么会是她？”

江圣细看，她手中攥着的半块玉佩，与记忆中某处残玉缺口完全吻合。

但一时间像被雾霭隔开一般，根本无法想起。

呼啦——

忽然从外伸来一截生锈的骨鞭，鞭梢卷着块戒律堂令牌拍在她脸上，血珠顺着令牌篆字滚落。

噗——

下一刻，江圣心神剧震，而手中尸丹应声碎裂，像遭受了极大的压迫般。

而记忆残片里最后定格着道宫牌坊上的剑痕。

往生十三式起手式的收势处，分明多出半道不该有的折痕。

地牢阴风卷着腐臭灌入领口，江圣踉跄着撞向石壁。

“莫非那真是她的记忆……”

江圣喃喃道，却也无法压制此刻体内的溃散之气。

而铜尸腹腔里也掉出半片焦黑的符纸，朱砂纹路与女魔头赐予的九幽引中，魂符刻画的第七页完全一致！

显然是她控制铜尸的手笔。

不难想象，每一只铜尸都是被如此操控的。

若真给她千万具尸体，恐怕这魔头还真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按着抽痛的太阳穴退到墙角，回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切。

不只是剑痕，还有那年轻时的红绡模样，以及最后的骨鞭，还有那温柔呼唤的清虚师兄。

“这魔头还有爱慕之人？”

“但见道宫，却也是太虚门人，为何堕入魔道……”

在江圣细想时，自己后背突然硌到石缝里的硬物。

青砖缝隙间卡着半卷《太虚经补遗》，焦黄纸页边缘残留着啃噬痕迹，似是某种鼠类妖兽所为。

他并不好奇此物会出现在这。

毕竟大半铜尸都为太虚门修士，能出现此法，说不定也有某位强者栽在此地，不想传承没落罢了。

见那边黑袍依旧呆滞，似乎还在回忆中，江圣悄然回头，看向其中。

只见，"龙血绘星图"五字泛着幽光，赫然跃于眼前。

而江圣借着铜尸眼眶里的磷火细看，只见上方记载的蝇头小楷以腐血为引的秘法。

可第三行天璇位需逆行三寸的字迹被血渍遮盖。

“罢了。”

趁着对方不注意，他立即咬破尚未愈合的指尖，暗红血液滴在墙面青砖，临摹出的星图第二笔突然扭曲。

下一刻，地牢深处的锁链无风自动，道宫虚影中的残碑投射出剑影，往生剑意割裂石壁的刹那，女魔头束发的骨簪突然坠地。

江圣心中暗叫不好，立即收手。

“谁在那！”

被惊醒的玄阴显然语气不悦，当即飞身而出。

江圣庆幸对方并未发现是自己干的。

只是那掉落在地的簪头，上方镶嵌的墨玉碎成三瓣，露出内部中空的暗格。

江圣借着微光朝的裂开的暗格中望去，其中里静置着干瘪的守宫砂。

“怎会是这玩意？”

江圣一脸震撼。

没想到这魔头竟守身如玉，竟还暗藏守宫砂。

这本该是道宫女修特有的禁制，她一届魔道怎会如此珍视？

铜尸堆里突然传来异响，他迅速用腐血涂抹星图，剑意消散时墙面只余浅淡刻痕。

玄阴魔头赤足踏碎冰碴的声响由远及近，江圣将古籍残卷塞回石缝，掌心残留尸气烫得惊人。

而骨簪坠地的脆响也惊动了巡逻的尸傀，真发出阵阵低吼声。

江圣在女魔头踏入地牢前，江圣就用鞋底碾碎耀金泉结晶。

旋即金粉混着那未完全消解的冰刃霜花渗入砖缝，恰好掩住星图刻痕。

玄阴进入拾起骨簪时，簪尾戒律堂徽记在磷火下泛着青光，与她腰间不经意间摇晃的玄铁令牌纹路形遥相呼应。

"疗伤需两个时辰。"女魔头突然掐住江圣脖颈，枯爪抚过他结冰的伤口。

不等反应，她语气骤变，手中力道也大了不少。

"再耍花样，我就把那丫头炼成阴灯。"她束发的青玉簪划过江圣脸颊，靠近的簪身竟透着血池特有的腥甜。

和那日一般，时辰结束后，她便离开。

而江圣虽体内气息虚浮，但已是表象，他故意引导着对方将灵力输入丹田，以此来修补自身。

“时辰到了。”

望着月色映入牢内，他当即屈指叩击渗水的石壁。

而水珠顺着特定频率震颤，第三下叩击时，某块青砖突然翻转，露出半寸见方的孔洞。

一股寒息不断涌来。

而白灵通过冰纹传来的回应裹着冰碴，在孔洞边缘凝成微型阵图。

一番了解下才知，正是《太虚经补遗》缺失的天璇位。

“没想到那边的女魔头也有一份残物！”

江圣不多想，当即尝试调动丹田气息，想将阵图发挥，若能克制魔头，那自己可算没压错宝。

“嗯？”

下一刻，腐血绘制的星图突然发烫，藏在道宫虚影中的残碑裂痕蔓延。

竟与女魔头摔落在地的青玉簪残块裂纹产生共鸣。

与此同时，白灵脖颈冰纹的刺痛感突然同步浮现在他心口，某种无形的纽带让两人灵气在百丈距离内形成回环。

当江圣运转太虚经第三重时，竟能透过冰纹"看"到血池禁地的场景。

眼前十二具冰棺环绕的祭坛上，白灵正悄然用寒息刻着囚龙渊地图。

次日巡查时，女魔头的青玉簪换成妖犀角的质地。

江圣盯着簪尾新添的裂痕，那走向与道宫残碑的纹路形成卦象。

当女魔头俯身检查昨日铜尸创口时，他瞥见簪头渗出的耀金泉气息。

这分明是昨夜血池禁制松动的证据。

"今日修习阴傀符。"女魔头甩出人皮符纸，朱砂纹路爬满冰纹摹本。

江圣故意画错收笔，却不知符纸燃起的青烟中浮现血池祭坛的虚影。

那背影十分熟悉，却又说不上在哪见过。

但女魔头瞳孔骤缩，骨鞭带着尸气顺势抽碎虚影。

而也在这刹那间，江圣看清她袖口内侧的一道细长旧伤。

从纹路走势来看，赫然是正是往生十三式造成的创口，他自身虽施展过几次而已，但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绝对不可能看错！

就在此时，地牢突然震颤，血池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女魔头腰间令牌裂开细纹，江圣趁机将昨晚刻画的腐血星图拍向墙面。

体内道宫虚影暴涨三丈，在猛然出手中，往生剑意刺穿铜尸群组成的阵眼。

三百具铜尸突然调头跪伏，露出尸堆下隐藏的青铜轮盘。

中央太极鱼眼的凹槽，与江圣道宫虚影的纹路形状完全契合。

“不自量力！”

女魔头尖啸着祭出九盏魂灯，而灯芯婴尸却拒绝攻击江圣。

“为何……”

像是忽然明白一般，玄阴语气阴侧疯狂。

“你得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亦或许是自身的气息不稳，九盏魂灯在没有灵力的加持下缓缓坠地。

当第七盏魂灯坠地时，江圣感知到白灵通过冰纹传来的警示。

"那道契约！"他猛然想起密道尽头的青铜碑文，心有所感当即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轮盘。

耀金泉结晶在轮盘凹槽中旋转，血池方向的冰晶突然倒灌入地牢。

白灵的身影在冰雾中显现，她脖颈冰纹已蔓延至下颌，掌心握着的正是往生剑鞘。

彭——

女魔头青玉簪似有感应般，应声炸裂，簪芯内撒出陈年的守宫砂。

原本被掩盖的暗格处，竟赫然刻着"清虚"二字！

"放肆！"骨鞭袭来，江圣下意识俯身躲开，身后摆放的独臂铜尸的头颅却被抽随。

血雾伴随着飞溅的腐肉洋洋洒洒落下，其中藏着截散发寒气的冰锥。

江圣认出这是白灵此前用的手段，佯装惊恐后退时踩中阵眼地砖。

地面突然塌陷半尺，露出底下青铜浇铸的密道入口，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镇龙钉炼制图谱。

“前辈的法阵也请你一试！”

这是他在发现阵图后，通过白灵知晓，这其中竟还暗藏这样一副天地。

想来或许是为了这个魔头准备的，只可惜没等到便先死去了。

而细看下，每根钉子的血槽纹路，都与白灵冰纹的某段走势吻合。

阵法成形间，纹路绽放耀眼光彩。

“呵，一届蝼蚁竟然惹怒我！”

女魔头独眼迸出血丝，九盏魂灯结成尸煞阵压向密道入口，并以此抵御阵法带来的侵蚀。

强大的压迫力致使江圣用尽全力按进阵眼凹槽，青光暴涨的瞬间，血池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而身后一股强大的尸气忽然蓬勃炸开。

原本散发光芒的阵图上也开始出现道道裂纹，自己身后那股无形的压迫近乎腐蚀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他不敢想，若是没有阵图的压制，自己该怎么抵御这股庞大的压制。

“魔道大能果然手段高深！”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白灵脖颈冰纹突然刺痛，预见画面里女魔头的骨鞭正刺穿江圣咽喉。

这个死亡场景的时间，恰好是三十日后的月晦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