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家

“不，不是，我只是想…”阿欢着急的解释，“我只是想先让宇公子给我安排一份差事，我想先拥有一个更配得上你的身份。”

“好，那我等你。”

沈沁珞微微一笑：“不过你可要快一些，我是已经二十二岁的老姑娘了。

不能等太久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皇兄不会把我嫁给其他人。”

“没有，珞珞不是……”霍欢纠结半天，也说不出那三个字，“珞珞我现在就去给宇公子写信。”

“真乖～”

……

青山村中，竹海尽头，一条小溪潺潺流过。院子里，一张石头桌子和几把木椅摆放其中，周围是竹子的清香。

阳光透过竹叶洒下，金色的光斑在院子里跳跃，没人会想到，如此素净的小院是天机阁的总舵。

“赵昭，三天内，我要玄霜门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

要能让他们满门抄斩的重罪，找不到的话，你们就给他造一个吧！”

“是的，公主放心，属下绝不辱命！”

沈沁珞微微一笑，这一世，没有人可以再利用我！

……

提笔欲落三千墨，思绪纷纭似浪波……

青山村的人，要嫁娶村外之人方法有两种……

第一种，让对方服用忘我丹入赘。

第二种，服用忘我丹离开青山村。

虽珞珞不算严格意义的村外人，但她确实不是青山村人，以后也是要在皇宫，京城生活的……

霍欢手里捏着狼毫，犹豫不决，写了这封信，他应该就要离开青山村了。

四小姐和阿喜还在村外办事，三少爷也不在了，若他也离开青山村……

他始终觉得有些对不起安儿，这是安儿用命守护的地方……

而他，如今也不能替安儿守着了……

霍欢敲了敲母亲的房门。

“进来吧。”屋内响起温柔的女声。

“阿娘，我……”

“欢儿，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看到了。”

慕温叹了一口气。

“你虽是安儿的侍读，但主子和夫人从未亏待过你，安儿学过的东西，你也学过。

你从小到大，也不需要叫安儿一声少爷。

安儿有的东西，他也都会分你一份。

如今安儿没了，青山村下一代的安宁，难道要靠宁儿一个女子去守护吗？”

慕温用帕子掩了掩泪水：“阿娘也不逼你，阿娘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你和她的身份差距，阿娘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阿娘只是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夫人，阿娘只是觉得，对不起宁儿……”

看着慕温低低地抽泣，霍欢膝盖弯曲，跪在地上。

“安儿和宁儿都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是我霍欢拿生命在护着的人。

可是珞……可是她，是我此生唯一，唯一想要相守之人。”

霍欢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阿娘，主子和夫人还在，青山村的安宁暂时无隅。

欢儿不想让，让她伤心，若以后，青山村需要，我霍欢，一定会回来的。

阿娘，是欢儿对不起你。”

慕温掩着泪，不停用手绢擦拭。

“好了，起来吧孩子，你长大了，阿娘不想束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只是，切不可忘了主子和夫人多年的养育之恩……”

“多谢阿娘。”

此信一出，再无回头路……

珞珞喜欢江柏，他早就听赵师父和宁儿说过。

也许，珞珞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因为年龄，或者别的什么。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能时常看到珞珞，他就心满意足了……

霍欢步步艰辛的走在石子路上，可惜宁儿不在，不然也许可以找宁儿出出主意。

去找主子和夫人坦白此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沉重。

但他必须面对，他不能做了懦夫！

既然要离开青山村，要和珞珞在一起，那没有任何险阻是不可跨越的。

………

“阿欢，你既要走，我也不拦你，青山村永远是你的家，你的家人，永远在这里。”

霍战博语气柔和，但阿欢听出了威胁。

是啊，他阿爹阿娘都在这里。

“多谢主子，请主子放心，阿欢永远不会背叛青山村！

若日后主子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欢躬身一礼。

“去吧，孩子，有机会常回来看看。”

阿欢有些惊讶，霍战博此言，是不会逐他出村的意思吗？

可他知道青山村，那么多秘密……

青山村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死士可以带着对青山村的记忆，去追求村外的爱情……

主子虽不让他服用忘我丹，但阿欢心中已下定决心。

以后种种要靠自己，不可逾矩，借势青山村。

阿欢拿出所有令牌，双手递给霍战博。

霍战博看了一眼。

“拿着吧孩子，我相信你的人品，这些大部分也不是我给你的。”

是啊，这大部分都是师父们给的……

他还要去拜别师父们……

一切就绪，阿欢在拾实姑姑处，放出了两只信鸽，一只飞向霍长宇，另一只……飞向他的阿爹……

已是深夜，阿欢有些想沈沁珞了，可她房间里却不见她的身影。

回到院中，阿欢有些失落的推开房门，借着月光往床边走，却见他的女孩趴在他的茶桌上睡着了。

阿欢坐在一边，温柔的看着她的睡颜。

世界如此美好，幸福如此简单，阿欢忍不住勾起笑意。

他也趴到桌上，想离女孩更近一些，再近一些，小巧的鼻梁，卷翘的睫毛，微张的朱红……

看着看着阿欢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阿欢的脸上，他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有些尴尬，他竟然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且珞珞也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

想象中，他应该把珞珞抱到床上，或者给她披上被子……

美色误人啊……

阿欢静悄悄地站起身，出门洗漱，然后去了隔壁霍长宁的院子练剑。

昨日已向师父们告假，不用再去上课，但武术之道不可荒废，而且他真的需要降降火……

一大早就看见自己心爱姑娘的脸庞，是个男人，也有三分血性………

剑势带着春雾的缠绵，转眼间，便化作朔风穿林。

三丈白练般的剑气收束成寸，那柄玄铁在他手中，竟比银针还要轻灵。

身着白衣迎风步，脚踏青砖震新芽。

只见玄铁惊翠浪，却闻剑鸣荡山间。

沈沁珞，屏住了呼吸，看得有些心醉。

俊俏而坚毅的少年郎，韧劲中又带着少年傲气，那将是他的夫……

“珞珞，你醒了？”

一套剑花后，阿欢看见了女孩。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昨晚，他让珞珞趴在桌上睡了一整晚……

沈沁珞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星星：“阿欢，你的剑，舞的真好看～”

想当年，她喜欢江柏，也是因为江柏的剑……

算了，不想也罢！

“阿欢，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在你房里等了你一宿～”

阿欢脸色微红，支吾着说不出话。

沈沁珞走近了几步，看着阿欢的眼睛：“嗯？”

阿欢眼神闪躲：“我，我昨晚……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阿欢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手绳，上面缀了一只金色的小兔子。

他见阿喜和宁儿都戴这个，想来女孩子都很喜欢吧！

这个手绳他很早之前就编好了，本是留给自己做念想，如今……

沈沁珞伸出葱白的手臂，甜甜地笑道：“哇，我好喜欢，快给我戴上吧～”

如今，自己竟然可以亲手戴在珞珞的手上，一切好像梦一场……

只是这场梦，他不愿再醒来……

“谢谢阿欢，是你亲手做的吗？我会一直一直戴着它的。”

霍欢红着脸，点了点头。

一只信鸽落在霍欢的手上，是霍长宇的信，有两封。

沈沁珞伸着小脑袋也凑过去看：“是宇儿的信吗？”

阿欢点了点头：“对，宇公子让我去边境，协助孟大将军攻打北荣国。”

“这……”沈沁珞有些不开心，自己这大侄子怎么这样？

居然让自己的夫君上战场，虽然阿欢武功高强，但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