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悟道，以及更加大胆的猜测

李牧此刻哪有心思理会那所谓的少城主，若对方执意纠缠，他不介意让此人永远闭嘴。

其实从他第一句“错了？”说出口，他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无比奇怪的状态，只不过一直受外界干扰，无法完全沉浸罢了。

所以在将安承禄拍晕之后，李牧忽然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宁静，所以立刻陷入一种玄妙之境。

无数感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抓耳挠腮。他的面色也很快变得苍白如纸，配合他不断地喃喃自语，恍若心魔入侵。

见到李牧状态不对，李寒霜刚想上前打断，却忽然听到李牧自言自语。

“不是幻术！”

“如果真是幻术，在安承禄察觉到的那一刻，就应该破了才对！”

“所以不是幻术。”

“嗷呜~”却见从头到尾毫无存在感的狼妖，顿时狼嚎一声，阻止了李寒霜的靠近。

此时的李牧眸中闪烁着火花，浑身散发着玄妙的气息，惊得李寒霜止步不前。

狼妖的举动让她忽然意识到，李牧似乎是在……悟道？

冷眸一转，李寒霜瞥见雁豪正欲暗中靠近。

她素手一翻，数十道符箓凭空显现，每一张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李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雁豪身形骤停，忌惮地望着那些符箓。

“呆在原地！”李寒霜冷喝一声，便不再多言。

雁豪脸色青红交替，终是长叹一声，闭目而立。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符箓蕴含的恐怖威能，若只是一两张尚可一搏，但这一沓......还是性命要紧。

“我能带走少城主么？”雁豪问道，他看出少城主已经醒了。

“可！”李寒霜也看了一眼醒来的安承禄，点了点头。

随后，雁豪便带着安承禄离开了此地。

*****

另一边，待二人离去后，李牧口中念叨的话语已然变化：

“可视而不可视。”

“可闻而不可闻。”

“与遇而不可遇。”

他如同疯魔一样，不断地重复这三句话。

忽然，李牧的动作一愣，歪了歪脑袋。

口中诵念的话语变成了另外一句出自《大学》的言语：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心不在焉？”

“不，也不对！”

但这却打开了李牧的思路。

这一念如醍醐灌顶，为李牧打开了新天地。

他可以从各种先贤典籍中得到启发！

于是，他的口中开始不间断的出现了各种各样似是而非的话语。

先是《周易》中——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继而《庄子》中的——

“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最后则是《道德经》之中——

“道不可视，不可闻，不可搏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每诵一句，李牧周身便泛起玄妙气息，似有大道流转。

“可视而不可视。”

“可闻而不可闻。”

“可遇而不可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牧忽然懂了。

“是道！”

“是阴阳！”

“若将‘可视’为阴，‘不可视’便为阳！反之亦然，其余亦同理。”

“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们看得见我，便是看不见我！”

“原来如此，此乃‘和光同尘’之术！”

话音落下，李牧顿时从李寒霜的眼前消失。

……

眼前的世界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墨色晕染间，天地万物尽显朦胧意境。

他如同来到了世界的镜子之中。

李牧坏笑着，缓步踱至神情错愕的李寒霜身侧。

他几乎贴面而立，细细端详着少女的面容，而对方却浑然未觉。

忽然间，李牧的目光穿透了那双清冷的眸子，窥见了其中流转的无尽光华。

那光芒中倒映着周遭景象，闪烁着戒备之色，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叫「一叶障目」。”

“眼中只有光的时候，不就容不下其他了吗？”

但下一刻李牧笑容一滞，李寒霜似有所感，黛眉微蹙，看向眼前。

她迟疑地伸出手，朝着李牧所在之处探去。

李牧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开。

“居然能够察觉到我？”他面露讶色，心中泛起波澜。

这般玄妙的法术这么快就有破绽了？

但忽然，李牧低头，看向了李寒霜的小腹。

或者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缕极为淡薄的“太阳真元”。

他眸中精光乍现。

“原来如此，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李牧顿时知道，他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

心情转而大好的李牧转向一旁守护的狼妖，刚想默默狗头。

却忽然察觉到，狼妖神色正警惕地盯着某个方向。

皱起眉头，李牧顺着狼妖的方向看去，眼睛微微一眯。

因为狼妖所看的方向，正是安承禄所在的方向。

而恰逢此时，安承禄隐晦的瞥了一眼狼妖。

二人目光交汇的刹那，李牧唇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有趣！“

因为李牧忽然发现，安承禄看向狼妖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暗藏了某种奇怪的玄机。

这般细微之处，若非隐身状态绝难察觉。

故而此时，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又爬进了李牧的脑中——

有没有可能，安承禄之所以和他对上，并不是全是因为李寒霜呢？

李牧从不会小觑任何人，这是他死过一次以后的教训！

安承禄身为少城主，自幼跟随父亲耳濡目染，怎会如此轻易动怒？

但反过来，如果他是在做戏，在故意发怒呢？

“以李寒霜为幌子，掩盖真实目的么？“李牧指尖轻叩下巴，“倒是更加说得通了。“

再者，王家行事再隐秘，当真能瞒过城主府耳目？

若安承禄真心悦李寒霜，王阳岂敢上门送“犬“？

既能对自己大发雷霆，为何“生前“从未见其为李寒霜出头？

“呵呵，有趣。”李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笑一声。

身形如烟般飘回了原来“消失的”地方。

他决定留一手，同时试探一下对方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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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的身影骤然重现，面色惨白如纸，周身气息紊乱不堪。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安承禄脸上阴晴变幻。

噗——

下一刻，李牧喉咙一甜，不堪的吐出一口鲜血。

电光火石间，李寒霜和狼妖都已闪至身侧。

李寒霜玉手中更是符箓半启，寒眸如剑直指欲要上前的安承禄二人。

“寒霜，你干什么？”安承禄脚步微滞，待看清那蓄势待发的符箓，只得生生止步。

“请少城主先退后！”李寒霜不近人情的说道。

安承禄听到这话顿时又气又急——气的是李寒霜居然如此袒护李牧；急的是自己居然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他要是快一点就能抓住机会了！

“寒霜，你误会我了，我是送疗伤丹药的。”安承禄重新变得阳光起来，立刻如献殷勤一样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丹药。

同时，他和雁豪也在不断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