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三皇女殿下，失礼了

鸣镝声响。

陈饮冰迅速引弓搭箭，一串连出三箭，直射向朝着自己和秦守一方向而来的三匹战马。

在身边护卫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两匹战马应声倒地。

旁边正准备上马迎战的一个骑兵，甚至直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是旁边的校尉拿马鞭抽了他一下，方才回过神来，上马迎击。

这确实也怪不得他没见过世面。

因为陈饮冰方才这三箭，已经不是用强可以形容的了。

硬要用什么词的话，只能说是恐怖。

大巽的具装骑兵，从颈部到马肩隆，再过背，腰，直到马尾，尽数为重甲所覆。

所以当他们看到秦洛姝出箭时，还以为不过是这位公主护父之心或者立功心切，象征性地出箭鸣镝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即便有些看到了出箭动作的骑射手，多少看出了这出弓方式的娴熟，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认为最多不过是射中一两只马腿处，起到迟滞作用而已。

但她的前面两箭，竟然是直接穿过战马耳垂的位置，直接穿透整个马头。

后面一箭，虽然偏了些，但也射中了战马的覆面甲，只差一点点，便能达到和前面两箭相同的效果！

陈饮冰脸上带着笑，并没有犹豫太久，立刻再次挽弓搭箭，瞄准即将冲到三皇女跟前的几匹马。

两箭再出！

听到箭矢风声，在场的骑兵一面上前围堵战马时，一大半都忍不住看向出箭方向，想看看这夸张的箭术。

看到两匹即将接近三皇女的战马也应声倒地，有人甚至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声。

当然，那人也是立刻被旁边的人一脚从马上踹了下来。

姑且也算是种保护。

毕竟战马受惊，险些伤了秦守一，这时候欢呼，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剩下发疯的战马还在行进，但旁边的骑兵也已经围拢过来，或以长枪，或以马身直接拦上去，挡住了冲向秦守一和三皇女的路。

除了在场众人，还有一个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那就是秦洛姝。

面对陈饮冰的出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便看到了飞鸣出去的箭矢。

接着就看到了战马倒地的画面。

忍不住轻呼出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感觉，只能轻轻哇了一声。

陈饮冰没理会惊讶的秦洛姝，再次去摸箭筒，准备接着出手。

这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弓臂。

“可以了。”秦守一看着秦洛姝摇摇头“剩下的交给他们吧。”

“......”

见秦守一出言，陈饮冰也只好收手，将弓弦重新放回背上，看着剩下的发疯战马被骑兵围堵诛杀。

他刚才也看到了秦守一的眼神，并非出于其他心思，而是真的在为秦洛姝考虑。

这一番箭术固然华丽，能折服不少将士。

但如果他出手太快，把剩下几匹战马也都全部杀了。

在场的亲卫们就有些尴尬了。

陈饮冰也没去微微勾起的嘴角，稍微扮作装乖的样子，将手负在身后，看在场众人的反应。

其余的皇子皇女自不必说，看过来的眼神有欣赏，有妒意，有忌惮，各自不同。

被一众亲卫护送到秦守一身边的太子则是满脸的难堪，低着头看地面，偶尔用余光瞥一瞥秦守一，又继续看地面。

这反应也算合理，毕竟这些战马都是从他的车辇旁边冲出来的，和他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哪怕不说他有刺王杀驾的心吧，管束不严的罪过是逃不开了，他的脸色当然好看不起来。

只是这样一番作态，还是让秦守一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而另一边，三皇女却是自己骑着马，赶到了秦守一身边。

一下马便直接上前行礼：“儿臣处事不利，让父皇受惊了！”

“......”

面对主动揽下责任的三皇女，秦守一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便看向太子。

“昭云。”

“父皇，我......”秦昭云嘴唇发白，我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什么来。

“你身子骨虚，又受了这样的惊吓，接下来的狩猎你不必去了，且先回去休息吧。”

秦昭云猛地抬头，眼睛瞪的如同铜铃。

一时不去答话，反而愣了好一会，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儿臣，先告退了！”

秦守一脸色不露声色，但眼神中的失望意味明显更重。

“嗯，好好调养吧。”

听到父亲这句关心，秦昭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下，和自己的护卫一同回城去了。

而站在陈饮冰身旁的三皇女，脸上则一直带着笑。

其中大半的成分，估计都是对秦昭云的嘲笑。

甚至一点去压的意思都没有。

“洛婵，你笑什么？”秦守一突然转过身，板着脸看三皇女问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三皇女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和紧张，反而像是早有预计般笑道：“我笑大哥的这些战马，花了无数的银两饲料乃至灵草喂出来，最终不过是这种下场。”

“你是在笑你大哥？”

“岂敢？”秦洛婵嘴上说着岂敢，脸上笑意依旧不减“我只是感慨，这人与马，又有什么分别呢，再是出类拔萃，不遇明主，终究不过是......”

“洛婵。”秦守一的声音略大几分，语气中的威压重了许多“住嘴！”

“是，父皇。”

见父亲似乎是动了些真火，秦洛婵才住了口，不过脸上依然没有怕或者紧张的意思，反而直接将视线挪到了陈饮冰，也就是秦洛姝的身上。

“素闻妹妹箭术非凡，今日一见，果然是在众兄弟姊妹之上啊。”秦洛婵说话间，靠近两步过来，一把抓住秦洛姝的手。

“......”

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抓住，秦洛姝的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就是一震，但又觉得立刻挣脱也不合适，只是把手微微收了收后，任由秦洛婵抬了起来。

感觉到秦洛姝身体的反应，秦洛婵脸上笑意更甚，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摸秦洛姝手上的薄茧。

反复抚摸两遍后，秦洛婵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见秦洛姝手中忽然猛地一发力。

接着便是再次弯弓搭箭！

倏忽一箭越过秦洛婵肩头，破风声划过她的耳侧，直直射向天空。

秦洛婵立时愣在原地，直到陈饮冰从她身边经过好一会，她才回过头来，看向正在捡起地上大雁的秦洛姝。

“见猎心喜，三皇女殿下，失礼了。”陈饮冰解下大雁身上的箭矢，看向秦洛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