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召唤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富山雅史打开第二只手提箱，填充着黄色液体的圆柱玻璃瓶静静的躺在里面。

比企谷好奇的把目光投过去。

那是只存在于人类想象中的生物，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兽类蜷缩着如蜥蜴般的身体，外生的骨骼在它的背后架起两面膜翼，那是龙的羽翼，还未发育完全。

“龙类的生命力都异常顽强，这条红龙幼崽已经浸泡有超过两百年以上的时间却仍然活着，因为你是S级所以才特地为你调来了这珍稀的标本。”

富山雅史把标本瓶轻轻推过去示意比企谷近距离观看。半厘米厚的玻璃将两个生命隔绝开来，苏醒的人静静的凝望沉睡的龙。

比企谷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常的波动，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去集中，只是当靠近的时刻，意识与意识就自然而然链接到一起。

金黄色的眼眸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睁开，沉睡两百年的幼崽朦朦胧胧在睡梦中感受到恐怖的压迫，任何生物都具备的本能求生欲迫使它发出咆哮，积蓄的龙焰在喉咙中喷薄而出，那不是怒火，那是恐惧！

然而那火焰却连一秒的持续都没有，福尔马林溶液在幼龙张口的瞬间就涌入了喉咙，可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它看见一双可怕的眼眸，既不是狩猎者对猎物的冷酷也不是可怖者对敌人的恐吓，而是死寂，毫无生机的死寂。

那双眸子里藏着死亡，所有的生机都在其中寂灭，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形容，冰冷的触感包裹着这个才刚刚从长眠中苏醒的可怜幼崽，好像如果不做什么就马上会死掉一样。

可当它行动之后发现，行动只会让死亡更快到来，于冰冷的恐惧彻底压垮了挣扎反抗的最后一根稻草，红龙的幼崽顺应本能自动陷入了假死，继而进一步沉眠。

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沉眠原因，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只当是红龙在意外苏醒后因体力不支自然而然的睡眠。而比企谷本人更是一头雾水，他只是简单尝试了一下链接那股精神力，紧接着这条红龙幼崽就突然睁开双眼然后又突然睡去。

沉默，一段谁也没有出声说话的时间，随即嘶吼声打破寂静。

“档案管理部的人在搞什么！连苏醒日期的标签都能弄错，知不知道这是会害死人的！这是收容事故！”富山雅史教授情绪激动的大喊，如果S级学员因为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意外出世，他这个负责送证物的人也要负连带责任。

“冷静点，富山老师，我看过标签日期了，没有问题。这条红龙幼崽的苏醒日期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一起计算的，出错概率微乎其微。”古德里安教授沉下气来解释，可额头上的冷汗也说明了他的震惊。

“只有一个可能……”

“难道你是说那个……”

“对，没错！就是血统召唤，S级的强大血统召唤了本该在2077年苏醒的龙类！”古德里安教授兴奋的拍桌，整张桌子都跟着震动起来。

“路明非，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夸奖你才好！我本以为我已经不会再惊奇于S级的潜力了，可你还是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见你入学之后大放光彩的样子了！”

“不……我的学习能力恐怕没那么好，除了文科之外其他都一塌糊涂。”比企谷老实回答，他有点不习惯别人对他抱有如此之大的期望。“卡塞尔学院里一般都有哪些课程？”

“研究龙类的课程和研究怎样更好杀死龙类的课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生活课程，我建议你选龙类家族谱系、炼金化学、魔动机械作为专业，外语选个古诺尔斯语，体育太极拳形意拳都可以，这是你们华夏人注重的国术！从徒手搏斗到兵器使用，华夏的外国的一应俱全。”

古德里安教授兴冲冲的为S级安排着他入学以后的课程，就连可以获得的学分都已经算好，他对路明非的未来充满自信。

比企谷开始眩晕了，他这才忽然意料到双倍于他人的时间对于还处于学生时代的他来说意味着自己要学双倍的东西，巨大的课程量令他有种想逃的感觉。

按理来说拥有这种能力的高中生不应该马上走上作弊开挂的美好人生吗，果然现实永远都是血淋淋的残酷啊，比企谷八幡恶狠狠的在心里吐槽。

“我恐怕拿不到什么好成绩…请问教授挂科会怎么样？”比企谷有些放弃反抗的说道。

“只要不严重违反校规就不会被开除。”古德里安教授发现了自己学生的不自信，于是在脑子里努力思考着最终挤出一个听起来相当不妙的例子安慰道。

“你看芬格尔，留学四年，他不也没被开除吗？更何况你的血统等级还是S，相信学校会对你比芬格尔有更多耐心的。”

“我谢谢你啊教授。”比企谷难绷回应，但是协议已经签了，自己这条咸鱼也只能努力蹦哒着期待煎鱼的速度能稍微慢上一点。

他已经能想象自己被裹着白布乘坐飞机飞越大洋，然后送到叔叔婶婶面前，不对，应该是爸妈，叔叔婶婶才没有那么在乎自己。

哦，但路明非的爸妈满世界跑，那可能就直接安葬在卡塞尔了吧？比企谷心想。刚才为什么那么急促的签了协议呢？按道理来说这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啊，难道说有人对自己使用了超能力？

好像受到某种无法抗拒的指引，就像当初接到卡塞尔学院入学邀请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一样。

“你必须要前进啊，哥哥，不然我们就会被杀死的。”

仿佛有这样的话在他耳边说，用的还是妹妹的声音，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膨胀，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恐惧？

他不擅长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于是眩晕堆积在胸腔一直上升到喉咙，呕吐的欲望开始产生。

富山雅史注意到了这位S级学员情绪的异常，主动开口释放善意。

“压力太大也是可以来找我的，路君，我擅长催眠疗法，可以很好的缓解精神压力，口碑有保障。”富山雅史竖起大拇指，“上一个S级就是因为陷入哲学上的思辨问题导致心理状态出现异常，吞枪自杀了。所以你要相信学院，我们一定会给你最高程度的重视，不用什么问题都自己扛。”

“毕竟，这里是混血种们的聚集地啊。”

“我谢谢你啊医生。”比企谷忍不住吐槽道，“看来S级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