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莽荒时代，来自神树的垂怜

“爷爷，我好累......”

“别停下！继续走！”

“可是我脚底板和膝盖窝好痛啊......”

“痛也要走！”

人群中，慈眉善目的老者，浑浊双眼下闪过一丝坚决，随后抡起木桩，就朝着越走越慢的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孩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啊——”

小孩呜哇一声，大哭起来，但老者却不为所动，严厉道：

“快走！别拖后腿！”

“你爸妈为了救你，已经葬身兽潮之中.....不许哭！留着力气赶路！”

老者又是一拐枣。

棍棒底下出孝子，原本一直哭闹的小孩，虽然眼含泪水，但却不再出声，步伐也快了许多。

心中颇有微词的同行人们，见老者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下狠手，也都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很累。”

“但这次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不能有人再葬身兽口！”

“大家坚持一下，到前面那片森林边缘，我们就彻底摆脱危险了。”

老者给人们打气的同时，心中也充满忧虑。

魂兽的领地意识很强。

某魂兽森林爆发兽潮，不能波及其他魂兽森林，这更是禁忌！

诚然，到前方那片森林边缘，他们一行人可以说完全摆脱了星斗大森林的兽潮。

但前方那陌生的森林又有这样的危险？

这是个未知数。

……

“星斗大森林，兽潮？”

虽然那群人类，距离须臾森林的最边缘还相隔数十里，但他们的对话，被林远完全洞悉。

这两个词汇，他并不陌生。

星斗大森林，是大陆中央一片广袤的魂兽森林。

兽潮，则是魂兽们周期性暴动，既是为了杀死进入魂兽森林的人类强者，也是对于魂兽森林生态的一种自我调节机制。

毕竟，绝大多数的魂兽繁衍能力惊人，可森林就只有那么大，容纳魂兽上限是固定的......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千万年。

虽然无法移动，可南来北往的飞鸟游隼，时不时迁徙而来的魂兽，都能为他带来无数讯息。

即便林远一心追求进化凝聚法相肉身，但对大陆却了如指掌，与前世隆中孔明颇为相似。

……

月光料峭，空气微寒。

那群人类，终于来到了距离森林外围五里左右的一处河流凸岸。

“生篝火，挖壕沟！”

老者一声令下，在他的指挥下，人们井然有序地开始分工协作。

青壮抡斧斫木，篝火劈啪炸响。

妇人们或手持镰刀，或拿着锄头，清除满地蓝银草。

一点橘红亮光，在茫茫黑夜中出现！

黎明破雾时，几座木屋的框架已出现在河湾。

半月后，数十亩草地被开垦为农田。

一月后，一座功能齐全的村落出现。

这一切，被林远尽收眼底。

“原来，这个世界每个人到六岁之后，都可以觉醒武魂，成为魂师。”

“原来，现在还是莽荒时代，人类魂师势弱，魂兽是这片世界的主宰。”

“原来，人类可以吸收猎杀魂兽后的魂环......”

……

“村长，咱们带来的粮食只够三日所食了。”一名男子，找到了老者。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

老者愁容满面，缓缓道：“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走的太深了！”

“我们老老少少一共只有27人，无法再承受任何损失了。”

“这一次最多往里探索三百米，如果捕不到猎物，那就回来。”

“我们可以吃草根，吃树皮，但就是不能少人！”

“村长，我明白。”

男子郑重点头，随后转身叫上三名成年男性与两位手提编筐的女子，朝着村落前方那片未曾探索过的森林进发。

……

“奇怪，为何不见树木？”

男子带队踏入森林的刹那，光线骤然昏沉，但很快宛如阳光穿透嫩叶的荧光绿，便照亮了这方视线。

“好高！”

“好阔！”

忽然，手提编筐的女子惊叫道：“这....这是神界吗？”

男子循声，仰头望去——

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天际织成漩涡，每片叶脉都流淌着液态星河，时之砂在叶隙间凝成亿万光锥垂落。

视线向上攀爬千丈仍触不到树冠尽头，翡翠璎珞缀成的光瀑倾泻而下，却在离地百丈处碎成星尘，为空气镀上流动的辉芒。

“天”，竟然是青金色.....

啪嗒！

男子惊到握在手中的长矛掉落，当他低头时，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地面，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脉络覆盖其上。

但片刻后，

几十个小凸点出现，冲破表层的泥土，抽出嫩白芽儿，飞速上窜。

它们相互交织、缠绕。

最后竟然‘拧’成二人合抱那么粗的藤蔓！

其表层纹路，随着呼吸明灭。

就当他愣在原地之际，藤蔓上方垂下数十根枝条，其尖端挂着果实。

每颗果实形态各异：

——有的如熔岩流淌的赤红心脏，有的似冰晶凝结的月轮，更有缠绕着雷电符文的漆黑立方体。

“这.....”

“这是它送给我们的嘛？”

一旁的女子，忍不住伸手去摘，但却被男子打断。

“是神的恩赐！！！”

“是树神！！！”

“这整片森林，都是树神！！！”

“祂独木成林——”

男子跪倒在地，虔诚磕头，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伏下身子。

……

“村长，事情就是这样。”

“一共二十七颗神果，我们村刚好二十七人.....”

“分了吧。”老者激动地发出颤音，“明日，我们全村人不管你男女老少，全部去神树前举行祭拜仪式。”

“记住，一人一颗。”

“神树恰好结出二十七颗神果，多吃无意义！”

全村人被召集。

神果分发而下。

有的人在好奇打量，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吞下。

“我，我的魂力提升了十级！”

“我武魂怎么从草鸡变成蓝鸟了？”

“我的铁锤武魂为什么会变小？”

“爸爸，我才五岁，武魂怎么自己觉醒了？好像是一座琉璃塔......”

“小戴，你的影子好恐怖......等等，你脸上为什么会长白毛！”

“我有魂力了！我可以修炼了！我成为魂师了！！！！”

“感谢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