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丈夫当如是(求追读!)

2003年3月1日,巴黎。

“德尚的442不是保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战术叛乱。他拆解了法国足球对“技术流4231”的迷信,用纪律、速度和冷酷的效率,将摩纳哥锻造成法甲最危险的猎手...

双后腰伯纳迪和马克斯...站位间距永远保持12至15米...

久利和罗滕的边路突袭...传中不再盲目起球,而是贴地横扫禁区弧...数据团队发现,罗伊在点球点附近的抢点成功率高达68%...

德尚的战术板上,罗伊的名字应当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不防守,只杀戮”...摩纳哥的反击进球占比77%,全欧第一...

跑动是义务,传球是责任,射门是特权——而特权只给最冷酷的人...

这不是442,而是一座移动的断头台:德尚是执剑人,罗伊是落下的铡刀,而整个法甲,都是伸着脖子待宰的囚徒。”

凌晨四点半的《队报》总部。

《队报》资深作者文森特-杜鲁克合上笔记本电脑,完成了自己的最新的专栏文章《摩纳哥的青春风暴:德尚如何用442颠覆法甲》终稿。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巴黎15区的天际线仍浸在靛蓝色的昏暗中。

从1989年入职以来,杜鲁克专注足球深度报道,专业领域涉及战术分析、球员心理、俱乐部权力斗争。

擅长手术刀式的叙事和辛辣比喻。

他曾称温格为“穿着西装的足球达尔文”;将皇马“银河战舰”比作“用金箔修补的威尼斯沉船”;也曾在后来批评过中国足协的规划政策:“他们想给长城贴上漂亮的瓷面,却忘了地基是沙子”。

杜鲁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拨通内线打给陪他熬夜的助理:“玛丽,三小时内别让任何人进我办公室,包括总编。”

窗帘未拉严,一道晨光斜切过地板,照见墙上钉着的摩纳哥战术板照片、罗伊的跑动热力图,以及半杯早已冷透的浓缩咖啡。

他需要补充一点睡眠,以维持生命体征。

上午9:15,他给秘书发去简讯:

“两小时后我要赶火车去里尔...但我不会在里尔采访他。”

希望他取得一场大胜或者大败,那对采访有利。

文森特-杜鲁克这样级别的记者对于那些低级噱头压根不感兴趣。

他要的是,他的笔能切开足球运动员的皮囊,让读者看见其中跳动的血管和可能存在的溃烂的疮。

“我已经和罗伊的经纪人预约后天下午四点在巴黎的专访,我提供几个采访地点,你负责接洽核定...布洛涅森林、拉丁区肖邦咖啡馆、法兰西体育场、蒙马特高地圣心堂后巷...”

在罗伊横空出世后,杜鲁克的电脑中新建了一个TXT文档《摩纳哥的“人造天才”,德尚的科幻小说》。

原因是质疑其训练负荷和比赛强度超出青少年生理极限,再加上摩纳哥在“童工”这方面的确臭名昭著。

但后来他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预料的那样。

现在他希望求证这一切。

他希望初步认识,罗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赛前两小时,摩纳哥全队的大巴缓缓驶向里尔皮埃尔-莫鲁瓦球场,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一片愤怒的红色浪潮。

有几名球迷高举着标语,疯狂地向大巴这侧展示。

“德尚,闭嘴!”

(白底红字,涂鸦风格,字母“O”被画成绞索形状)

“罗伊?叛徒!”

(下方还画了个哭泣的卡通小孩,讽刺他被青训放弃的过去)

数十名球迷集体背对大巴,掀起球衣露出后背印着的“青训荣耀”字样。

几个激进的年轻人对着车窗比划割喉动作,嘴唇蠕动,口型清晰可辨“我们会废了你。”

有人甚至扔出一只破旧的儿童足球,意思是罗伊忘记了自己从哪里走出。

德尚坐在大巴前排,指节抵着下巴,目光死死盯着窗外越来越疯狂的抗议。

他的太阳穴微微抽动,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翻开笔记本,在原本给罗伊画的进攻箭头上重重划了两道横线,想要改为更保守的策应站位。

并对老助教佩蒂特低语:

“让罗滕多回撤,别让那孩子一个人扛火力......”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后排的罗伊听见。

罗伊戴着耳机,面无表情,眼睛甚至没有投向窗外。

苹果iPod(2nd Gen)中播放着枪炮与玫瑰乐队的《Rocket Queen》。

艾克索-罗斯的嗓音像从远处浮出,带着沙哑的挑逗;达夫-麦克凯汉的贝斯让耳机振膜产生低频按摩感;而背景音里混入录音室即兴收录的真实女声——那段载入摇滚史册的呻吟。

德尚居然会因为发布会前一晚没有休息好短暂走神,无意间把久利的言论说漏了嘴而感到愧疚。

这要让穆里尼奥知道,不得羡慕死。

我精心准备赛前心理战,还不如你们天赋选手走个神?

这倒不是说德尚有多正派,更准确的用词是老派,他太端着了。

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罗伊和穆里尼奥是类似的人,你可以爱我,或者可以恨我,我都不在意,这说明我在你心里印象深刻。

爱与恨从来不是反义词,它们共同的对立面是不在意。

久利凑过来骂骂咧咧时,罗伊只是笑了笑:“比马赛球迷文明多了,至少没扔燃烧瓶。”

...

“我实在很抱歉,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失误,这样的压力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但如果他们今天嘘你,你最好还是不要做出太过激的举动。”

上场前,德尚面露愧色,赛前讲话时故意站在罗伊身边,手搭在他肩上多停留了三秒,这是从未有过的肢体语言。

罗伊面色平静。

“无所谓,我也尽量不会做让里尔球迷记恨的事......”

罗伊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臂交叠枕到脑后,肌肉匀称且柔韧性极佳的身体向后扬起,骨骼连接处咯咯作响,像一把缓缓拉开的复合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很遗憾,在应该畏惧我这件事上,他们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我母亲教过我,杀鱼时要快准狠,犹豫反而容易被鳍划伤。”

更衣室瞬间安静,德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

文森特-杜鲁克坐在球迷看台上,快速记录球迷的反应,准备赛后专访的素材。

身边想起了里尔球迷的议论,关于那个被放走的怪物。

“罗伊?那小子以前在我们青训!”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球迷拍着大腿,摇头晃脑。

“我听说当时甚至有教练说他太瘦,扛不住对抗。现在呢?他掀翻了整个法甲!”

“今天他要‘弑父’了是吧?”

几个年轻人嬉笑着,手里举着印有“叛徒之子”的标语牌,还没有展开。

“怎么防他?用铁链吗?!”

几个球迷半开玩笑地哄笑。

“听说他第一步启动比蒂姆-蒙哥马利还快!”(博尔特比罗伊小两岁)

“真的假的?别他妈吹了,我看过去年巴黎的国际田联比赛的。不是,你到底是哪边的?”

有人嚷嚷着,语气中充满气愤。

“忘恩负义?也没必要这么说。”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镜框,冷笑。

“我们当初没有留下他,现在怪他变强?但他不应该不尊重里尔,我们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如果他当时留在里尔,一样会成为我们最喜欢的球员,成为真正的里尔之子。”

...

摩纳哥球员走出通道时,整个球场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罗伊小跑着踩场,表情平静,甚至没往主队看台看一眼。

当看台上的嘘声渐起时,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那神情既像怜悯,又带着几分近乎残忍的从容。

随即他微笑着对着摩纳哥的远征球迷挥手。

“ROOOOOI!”

一千多名红白球迷的吼声像海啸般撞向球场穹顶。

紧接着他们唱起了歌,队歌《Daghe Munegu》被死忠球迷组织改编,歌词变成“罗伊撕碎他们!”

前排一个满身纹身的壮汉拉开衣服,随即脱下印着罗伊号码的球衣,在有些刺骨的寒风里疯狂挥舞了一分多钟。

电视里,Canal+解说员正在调侃:“今天罗伊是里尔的噩梦,还是归乡的游子?!”

...

“罗伊?那个被我们淘汰的瘦猴子?”

几个年轻的极端球迷模仿着猴子动作,但语气有些心虚。

...

“罗伊的脚下频率太快了!博纳尔和布鲁内尔像是被按了慢放键!!!”

比赛的前几分钟,双方展开了一些试探性的攻防战术。

但在第七分钟,里尔的攻势大举推进,伯纳迪在本方半场,抢断里尔前锋布托耶,随后送出一脚斜传,找到中圈处提前做到接球调整的罗伊。

罗伊接球的同时,敏锐观察到侧方和后方里尔两名中场博纳尔和布鲁内尔的夹击意图。

伯纳迪的传球稍靠右,罗伊用右脚内侧轻敲一步。

身体向左倾斜诱使博纳尔重心偏移。

左肩突然下沉,左脚外脚背横向拨球,同时右脚假装启动冲刺。

布鲁内尔被骗伸腿拦截。

实际用右脚脚尖将球从博纳尔裆下捅过。

下一个瞬间,罗伊身形暴起,强行起速从博纳尔左侧绕过。

“精彩!流畅的穿裆加人球分过组合技!我不知道此刻里尔的球迷作何感想!罗伊曾在里尔待了六年,第一次在皮埃尔-莫鲁瓦球场展示天赋,却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当罗伊穿裆过掉博纳尔时,北看台突然陷入0.5秒的绝对寂静,仿佛连啤酒杯悬在半空的泡沫都要凝固。

随后爆发出本能般的惊呼:“Merde!(该死!)”

起初还有人接连发出嘘声,但看到罗伊的盘带后,部分球迷低声议论:

“这小子......以前真是我们的青训?!”

几个老球迷摇头:“放走他真是蠢透了......”

“皇马也没有给他机会,那放走他有什么意义!你知道那帮没有脑子的管理层只为了多少青训补偿吗?我听说是两千三百欧!真是疯了!”

过掉两人后,罗伊抬头扫描左路,发现罗滕已启动。

“罗伊抬头了!他看到了罗滕!右脚脚弓送出贴地直塞!!这球速像被施了慢动作咒语,精准喂到罗滕脚下!摩纳哥的进攻行云流水!里尔防线被肢解了!!”

(镜头回放慢动作)

“再看一遍!这变向!这冷静!18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球痞的灵魂!博纳尔现在还在找自己的重心呢!!!”

第十五分钟。

“罗伊!!!!!”

当Canal解说高喊出声的同时。

里尔北看台的前排球迷像被无形的一手推了一把,纷纷无意识后仰向靠背。

但还是纷杂的用戏谑的语气嘴硬道:

“让他射!让他射!温贝扑这种软脚虾射门就像抓鱼!”

久利背身面对防守球员格雷戈里-塔福罗连续变向后,突然拨球沿着边路暴起突进。

随即送出一脚横传。

久利横传前,罗伊已开始向禁区弧顶移动,但突然急停折返。

欺骗了盯防的里尔中场费尔南多-达米科。

用左脚内侧停球,故意让球离身体一米多远,诱使后卫巴丘上抢。

当巴丘扑来时,右脚脚背外侧轻蹭球变向,同时左右腿交叉步换位,闪转间晃出射门空间。

带球急促外拨两步,稍作调整,右脚摆动兜射,球直奔右上死角!

“这弧线!这下坠!!电梯球!直奔右上角——温贝!!温贝扑到了!!世界级扑救!但罗伊这脚射门,已经让整个皮埃尔-莫鲁瓦球场的心脏停跳了一秒!!!”

里尔门将温贝飞身扑救,指尖勉强将球托出横梁。

主队看台集体倒抽冷气,发出“嘶——”的长音。

随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掌声。

解说的声音异常激动:“温贝拯救了里尔!但罗伊的这脚射门,世界级!他今天带着杀气!”

当温贝扑救瞬间,有人捂住心脏位置,嘴唇发抖。

几个女球迷把围巾拽到嘴边咬住。

戴眼镜的男孩眼镜滑到鼻尖,却忘了推回去。

罗伊转身时咧开嘴,露出无所谓的微笑。

对着久利比出了大拇指。

(镜头切到罗伊)

“他舔了下门牙!他在笑吗?不!这是猎手错过猎物时的冷酷遗憾!里尔球迷现在该庆幸,他们的门将还能站着!”

“你装什么装!”

场边的里尔年轻球迷高声叫骂,却把原先准备的“叛徒”横幅悄悄卷了起来。

弑杀旧主?

别加太多戏,我的脑子单线程的,谁站在对面我弑谁。

比赛第二十一分钟。

罗滕连续变向闪身抵近禁区线抽出一脚低射,里尔中卫将球解围出底线。

摩纳哥获得角球机会。

开出角球前,里尔球迷还在自欺欺人

“盯死普尔索就行,那小子在禁区没威胁!”

久利开角球前,罗伊已从点球点悄悄后撤三步,盯防他的里尔后卫查尔梅死死跟随。

久利开出角球,普尔索前点跃起争顶。

在裁判的视野盲区内,罗伊用右肘隐蔽抵住查尔梅肋骨,同时左腿插入其双腿间限制起跳。

足球落在普尔索的脑袋时,他扭头一蹭,足球直飞后点空档。

坠落地面,弹地旋转。

下一瞬,一个身影旋即闪在侧方,暴起的同时扭转身体,右脚踝锁死90度,像高尔夫杆般横扫。

罗伊在查尔梅的贴身防守下,强行挤开空间。

“调整步点!!!右脚凌空扫射!BUUUUT!!!!!球网在颤抖!温贝甚至没来得及抬手!1比0!摩纳哥领先!罗伊,这个曾经的里尔青训之子,用最残忍的方式宣告归来!!!”

主队看台像被按了暂停键,举到一半的辱骂标语僵在半空。

几个白发老人突然摘下帽子按在胸口,这是里尔人哀悼时的动作。

“我们当初……到底放走了什么怪物?”

声音中带着颤抖。

“他现在值多少钱?一千万?两千万?”

他们的苦笑像是夹杂着钞票撕裂的声音。

有人把啤酒杯捏瘪,琥珀色液体从指缝渗出。

罗伊面无表情地走回中圈。

而Canal+解说的声音却比之前进球时更加高亢:

“他没有庆祝......没有怒吼......只是转身走开......但这份冷静比任何滑跪都更致命!里尔球迷,你们现在是什么心情?后悔?恐惧?还是终于意识到,你们曾经拥有过一个怎样的天才?!”

里尔球迷沉默了,但摩纳哥的客场球迷却在这寂静中孕育出空前强烈的吼叫,现场镜头扫向客场区域,一个狂热的中年女球迷看到后立刻兴奋起来,脸上的睫毛膏被泪水冲出两道黑痕,对镜头尖叫:“我看着他从小孩变成野兽!”

球迷口中高唱的“罗伊撕碎他们!”。

节奏比平时快了八拍。

“这孩子……比我们更有风度。”

先前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显然是个理智派,他扬了扬眉毛,随即鼓了几声掌。

...

“弗兰克,你怎么才来?”

法国第三级别联赛阿莱斯球员宿舍,里贝里推开门时,汗水还黏在工装服上,指节残留着仓库纸箱的粗粝触感。

几名球员凑在一起,脸被电视屏幕照亮,解说员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罗伊!又是罗伊!摩纳哥2比0领先!这个来自里尔青训的孩子?不,他就是摩纳哥的利刃,他正在摧毁里尔!!!”

里贝里的表情瞬间凝固。

电视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右脸颀长的疤痕随着皱眉微微扭曲。

抽动的嘴角先是一丝本能的笑,随即被咬紧的牙关压成一条硬线。

手指无意识地把仓库通行证捏成皱巴巴的一团,塑料卡片边缘割疼了掌心。

此刻他的内心生起风暴。

先是荒谬的错位感。

“那是罗伊?那个和我偷码头海虹烤着吃的罗伊?现在在电视上称为‘摩纳哥的利刃’?!”

继而是灼热的羡慕。

电视里,进球后的罗伊依旧没有选择庆祝,他被满脸喜色的队友们簇拥,但双手轻微张开向下按压,示意自己不会庆祝,但从眼中充盈的骄傲像要满溢出来。

而自己今早搬了四十箱冻鱼,晚上又去搬运家具。

“他的球鞋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贵......”

随后他紧皱眉头,尖锐的自尊和暴烈的斗志一齐涌来。

“这么久没联系......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哥们呢。也对,法甲球星和丙级联赛仓库工有什么可聊!”

下一秒,更狠的念头刺上来。

“我也想踢顶级联赛......凭什么不能是我?我的变向比他更疯!他会记得谁才是滨海布洛涅街头真正的王者。”

他突然踹了衣柜一脚,铁皮柜门凹进去一块,响声盖过了进球的回放。

又抓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大,震得室友骂娘。

他不想再看接下来的比赛了,走出房间前里贝里盯着球场上肆意奔跑的罗伊,记忆闪回到十二岁那年。

在沙滩踢球,罗伊总抱怨自己左脚像灌了铅。

最后里贝里笑了。

他觉得还是应该为罗伊感到高兴。

他并不知道“大丈夫当如是”这个典故。

他只知道。

他也想变成这样。

通过足球。

阿莱斯上赛季才从第四级别联赛升入法丙,球队财政还出现了重大危机,里贝里的周薪只有一百八十欧,就这还拖欠了三月的薪资没有结算。

他是和他父亲弗朗索瓦-里贝里一起来的,在天气暖和的时候他还要跟着弗朗索瓦去工地上做路面铺装工人,或是给油漆工打下手。

但现在天气寒冷,只能来仓库找份搬用货箱的日结工来做。

这就是底层球员的生活方式。

例如瓦尔迪,十来年后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但明年十七岁的他,除了为斯托克布里奇青年公园队踢球外,正式工作是十二小时轮班制的碳纤维厂工人,此外还得在库房做搬运工,晚上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参与球队训练。

现实并不像FM里那样,你有天赋就一定能被发现。

甚至很可能某些人拥有历史级别的天赋,却因为遭遇一次事故或者伤病,甚至只是不喜欢足球,此生都没有机会展露。

...

赛后比分1比3,随着久利在下半场再入一球,摩纳哥毫无悬念的赢下比赛。

球队下榻的酒店。

冲洗过后的罗伊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脖颈滑落。

门被轻轻叩响,他打开门,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罗伊先生?我是克莱尔-贝特朗,米利亚乔先生安排我来负责您的媒体事务。”

她很高,大约一米七,五官呈现冷冽的雕塑感,金棕色长发盘成低发髻,耳垂上一对极简的铂金耳钉,踩着红底高跟鞋,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裤中。

眼睛是典型的巴黎蓝,弧长的睫毛一丝不苟,看人时带着评估艺术品般的专注。

克莱尔递给罗伊一份文件,指甲是裸色哑光,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杜鲁克的专访地点有四个选择。”

罗伊抬眼,发现她早已在选项3旁用铅笔打了星号——在法兰西体育场您可能会更放松。

“您更倾向哪个?”

克莱尔凝眸等着罗伊的选择,淡淡的无花果香水味飘过来,混着一丝黑咖啡的苦涩。

罗伊嗤笑,我选择哪里?恐怕是杜鲁克希望我选择哪里吧。

觉得我是武夫,一定会选战场?

你想让我选,那我可就选了,于是罗伊指向其他选项。

克莱尔眼中闪过诧异,随即面色平静的观察,确定。

抬指将文件翻到下一页:

“另外,您的赞助合同,FedCom的广告拍摄工作,主题...”

FedCom是联邦快递(FedEx)在欧洲的物流分支,总部位于布鲁塞尔。

同时也是摩纳哥的球衣赞助商。

克莱尔的手指在最后一行轻轻一敲,莞尔一笑:

“我觉得他们的广告创意还不赖。”

两人接洽完毕。

她从爱马仕公文包里抽出一支万宝龙钢笔,当场在条款旁写修改意见,字迹锋利如裁纸刀。

“米利亚乔说您会这么要求,他猜对了。”

走之前她转头微笑,语气不卑不亢:“明天早上九点,车会在楼下等您。”

当克莱尔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后。

罗伊脑子里突然飘过米利亚乔对自己说过的话:

“首先我先道歉,但这不是羞辱。同样的话我对齐内丁也说过。”

“从今天起,你不再只是球员,而是一件‘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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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多字合订章,因为单数章逼死强迫症。

还有,说明一下,其实从绝杀雷恩那场比赛,即便后面比赛没有主角,本赛季摩纳哥也已经法甲夺冠了(历史差一分夺冠)。

所以除了后续一两场重要比赛,有些会略过,有些还是侧重塑造主角表现。

下个赛季的欧冠比赛和法甲关键战,会认真写双方阵容,真正的群像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