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期无战事(求追读!)
- 说了多少遍,踢球的时候要称职务
- 夜之城不养闲人
- 4328字
- 2025-04-21 17:13:03
“你好啊!伙计!漫长的假期,要不要来我家搞一场火辣刺激、激情四射的Asado派对呢?”
罗伊将车开上拉蒂尔比训练中心蜿蜒的山道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免提键,马塞洛-加拉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Asado是什么?”罗伊有些好奇。
“当然是最正宗的阿根廷烤肉啊,裙边肉、牛胸肉、血肠,咬开爆汁滋滋作响...再加上国民鸡尾酒和马黛茶。”
“今天不行,加拉多。”
罗伊失去了兴趣,他现在还请不起私人营养师,于是委托摩纳哥医疗中心的医生,为他初步制定了一套食谱。
总体来说,作为作为职业足球运动员他不能吃太多红肉。
“为什么不行?哦,懂了,是不是觉得没女人。”
马塞洛-加拉多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我懂你”的调侃。
“一边是尼斯,一边是蒙特卡洛,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辣妹。”
就在马塞洛-加拉多兴奋跟他阐述出生在潘帕斯高原的男人,身边既不会缺牛也不会缺马的时候,罗伊向他提供了另一套“派对方案”。
而加拉多也流露出了所有正常人对“卷王”的下意识反应。
“拜托!你疯了吧!假期到基地加训?”
罗伊笑出声,用加拉多的话术反制:
“你什么时候干掉卢多?”
“嘿,我和卢多之间没问题!”
加拉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是德尚不懂得欣赏我的足球艺术!”
这就是你坐板凳的原因。
闲聊几句后,罗伊挂掉电话。
在俱乐部保安诧异的眼神中,罗伊背着包走进训练中心。
训练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住在俱乐部宿舍中的一些预备队和青训梯队的年轻球员在三三两两的训练,这些人很多年纪和他差不多,甚至是比他还要大一两岁。
罗伊经过时,看见他的人会提醒同伴,随后所有的目光都跟随着。
这让罗伊想起他第一次进入拉法布里卡的时候,皇马俱乐部会安排刚刚进入青训的小将们参观伯纳乌球场的一线队更衣室。
那扇门虚掩着,里面设施豪华,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柜子上写着:雷东多、米亚托维奇、达沃-苏克、西多夫、耶罗...
你从未来过,第一眼看见时却会升起一个念头:我梦见过这里。
每个孩子临走前都会再偷瞄一眼,仿佛那里藏着阿拉丁的洞穴。
罗伊前世听过一句话:每一个NBA球员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乔丹。
他丝毫不觉得励志,这句话简直跟用那部叫《后浪》的纪录片来代表年轻人群体一样好笑。
NBA三个字母首先就代表它的新秀合同便已经价值七位数。
在乔丹的故事中你是蝼蚁,而在那些淘汰者的故事中,你已然是天选之子。
真正的天才早已被经纪人签走,这些孩子靠试训邀请函和青训补贴才留下,他们的合同是周薪50欧加两顿食堂餐。
他们可能梦见过自己穿7号或者10号球衣,看台上坐着穿西装的弗格森、温格、里皮或者安切洛蒂......无所谓是谁。
但现实是,他的球鞋鞋底用胶带缠着,因为爸爸失业了。
(这是真实存在的,即便二十年后也没有改善,穆里尼奥曾送过一位跟随罗马一线队训练的年轻球员一双球鞋)
他们清楚99%的人会被淘汰,去当邮差、超市理货员或赌球中间人。
这就是足球场上的存在主义,青训营是当代最后的修道院,年轻球员们用肉身供奉一个虚无的神,而神偶尔会以“临时上调一线队”的奇迹显灵。
罗伊决心永远记住此刻这些注视自己的目光。
永远记住自己的目光应该保持平视,球场是平坦的,球门就在对面的水平线上,而胜利自会带着他升到更高的地方。
...
罗伊来到训练场。
他诧异地发现这里已经有人在那里训练,但不是任何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一个叫尼古拉斯-希斯伦的年轻球员,年龄只比罗伊大一岁,场上位置是防守型中场。
希斯伦就是“临时上调一线队”神迹的受益者,也仅此而已。
从摩纳哥青训一路升入一线队,从未完成一线队首秀。
罗伊对他唯一的印象是他第一次来到摩纳哥的那天,在久利向他介绍所有人时,希斯伦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时希斯伦可能认为罗伊与他还有另外几名十八九岁的年轻球员一样,也是等待机会的人。
其他两名年轻中锋那时或许还认为过,罗伊是来和他们竞争的。
“可以叫你罗罗(RoRo)吗?”
这是希斯伦那天唯一和他说的话,语气友善温和。
他说话前会轻抿一下嘴唇,像在测试话语的重量。
但随后罗伊用一场训练赛就证明他不是来等待机会,而是来创造机会的。
紧接着他用三场比赛把球队首发中锋沙巴尼送到了替补席。
这说明双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此希斯伦再未主动和他搭话。
他在更衣室中保持着一种沉默的存在,久利有时会让他去催促俱乐部工作人员的疏漏,埃弗拉等年轻新秀会指使他做点什么,拿水或者递毛巾,永远是双手。
德尚讲战术时他会拿出一本翻旧的口袋笔记本,用极小的字迹记录战术。
罗伊和希斯伦打了个招呼。
随后他径直前往器材保管处,向工作人员借了他所需的训练设备。
在他慢跑热身的时间里,有人会帮他安置好发球机和移动人墙。
今天罗伊决定加练死角射门。
训练内容大概是接发球机传球后,面对球门前的移动人墙,不停球连续轰击球门上角。
每次射门后立刻折返跑,以模拟反击节奏。
之后是1对1的反应训练。
他请了一个值班的助教,用激光笔随机照射地面,罗伊必须在零点几秒内触球到光点。
之后他需要进行小场地的1对1突破训练。
但这名助教已经四十多岁了,显然无法提供有效的对抗和压迫。
于是罗伊决定求助在一旁训练的希斯伦。
“真的吗?”他显得有些兴奋。
“这会不会打乱你的训练节奏。”罗伊说。
“这对我来说是宝贵的经验。”
1对1突破训练会划定一个小范围区域,进攻方必须在10秒内突破防守并完成射门。
防守方除不能滑铲外,可以抢断,可以身体对抗,尽可能模拟真实比赛的压迫。
初次之外球门前还设置了移动人墙来模拟受压迫时复杂的射门环境。
但尽管如此,罗伊依旧突爆了希斯伦。
他一次也没有防住。
“你一共突破了......六十二次,打进了五十三个进球。”
罗伊喘着气笑了笑,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希斯伦,高强度的防守耗尽了他的体力。
“射门成功率是有点低...感谢你的陪练,我请你吃饭吧。”
希斯伦补充道:“百分之八十五点四,真离谱。”
罗伊扬了扬眉毛。
他对于希斯伦的印象加深了不少。
“如果以后我能防住几次,也许就说明我的实力能够获得一次出场机会,甚至签下一份职业合同。”
希斯伦今年十九岁,至今还拿着梯队合同。
“这段时间如果你一直加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训练。”
罗伊发出邀请,在其他球员放假的这段时间,他的确需要有人陪练。
如果希斯伦也觉得对他自己有所裨益。
那罗伊就不再有任何道德包袱。
希斯伦受宠若惊的答应了,他出生在法国肖蒙的工人家庭,是家中的长子,还有五个比他小的弟弟妹妹。
他的梦想不是抽象的足球梦,而是一份职业合同。
他是个等待机会的人。
...
傍晚,结束训练后。
罗伊终于架不住“伟大的阿根廷十号”的再三邀请,驱车前往他在尼斯的住宅。
马塞洛-加拉多的家位于尼斯的顶级住宅区拉佩鲁兹悬崖公寓,月租金一万两千欧到一万八千欧,富丽奢华。
即便不受德尚信用,加拉多仍是法甲的顶级球星,薪资不菲。
罗伊的小雷诺开进这里时,他的跟班已经等待在别墅区的入口处,确保罗伊不会受到任何盘问和刁难。
有些难为情,罗伊请希斯伦吃饭无需自己花钱,而是直接选择蹭饭。
三米长的手工锻铁烤架,炭火是从阿根廷运来的硬木,燃烧时散发雪松般的香气。
时薪五百欧的阿根廷烤肉师,用银质夹子翻肉。
来自东欧的莺莺燕燕在户外连大衣都不愿意裹,只穿着轻薄的裙装,眼睛媚得能滴出水。
“欢迎我最好的兄弟!”
加拉多穿着花纹浮丽的棉质睡衣,脖子上挂着铂金的项链,张开双臂。
“摩纳哥的明日之子!”
罗伊和他拥抱,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射在他两身上,包括那些派对上的模特们,欲望和野性的完美化身。
加拉多坏笑,一把揽过罗伊的同时,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希斯伦,他拉下墨镜看了一眼,露出好像认识的神情——罗伊不知道晚上戴墨镜是什么意思,但总有人这样做。
“我的兄弟还是单身,你们懂的。”
在种种复杂的眼神中,罗伊感觉到自己成为了猎物。
她们不是宾客,而是这场盛宴的“活体艺术品”,每一道曲线、每一次眼波流转,都在无声地宣告:这里没有道德,只有征服。
这场派对就像阿根廷足球本身,前半程是华丽的探戈,后半程是酒精与荷尔蒙的械斗。
理应如此。
...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种地方。”
深夜,加拉多推开面前的汤碗,十几颗汤圆浮在清透的糖水中,像是雪后初晴的雪团子。
这是一家位于尼斯的中餐馆,老板正坐在不远处的柜台后面,笑盈盈的看着这桌的食客。
罗伊坐在加拉多的对面,用汤勺盛起一个个糯米团子,吹凉。
咬破的瞬间,乌亮的流沙涌出,混着猪油的香气,砂糖颗粒咯吱轻响。
汤圆很正宗,他吃的很开心,甜度恰好卡在“让人想起童年,但不会齁到皱眉”的临界点。
“今天是一个传统节日,吃这个的意思,象征着一家人应该团......永远在一起。”
罗伊耐心的解释。
“酷!为了家庭!”
加拉多笑起来,天主教国家的确很强调家庭,不管内心怎么想,总还是会挂在嘴边。
人均Family侠。
“就像我们在新年吃葡萄许愿一样,跨年钟声敲响时,每秒吃一颗葡萄,每颗代表一个月的心愿。”
“很有意义的习俗。”
罗伊顺着他的话来。
晚上在派对上,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在早晨他原本生起了趁着假期回家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还不是时候。
“元宵节快乐!”
结账时罗伊将餐费和小费留在桌子上,用中文对着老板说了一声节日快乐。
老板愣神之后,也笑着回应。
柜台后半开放的厨房里老板娘和厨师也发出了祝愿节日快乐的声音,听口音祖籍大概是东南沿海省份的人,罗伊不太能分辨。
“嘿,哥们。我打算在身上纹几个中文,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加拉多好奇地看着店内的一些中文字样,汉字从符号学上来说,的确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美学价值。
也成为了很多足球运动员纹身图样的选择。
阿圭罗左臂纹着“爱”。
巴洛特利右肩胛骨纹着“力”。
帕托右臂纹着“梦想”。
马塞洛右小腿纹着“马”。
“你觉得这几个字怎么样?”
加拉多指着中餐馆门口的红色纸幅,眼睛亮了起来:“这写的什么意思?我觉得很酷!”
“一种祝福。”
罗伊皱了皱眉,上面写着【出入平安】。
“真的吗?我可以把它纹在背上吗?”
“我不太推荐...如果你想纹四个字,我建议你纹‘精忠报国’。”
“那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吗?”
“生命,为了阿根廷!”
走向停车场的过程中,罗伊用加拉多能够听得懂的话,给他讲述了精忠报国的意义。
“有一天,一场阿根廷和巴西的足球赛中,阿根廷惨败,代价是巴西俘虏了马拉多纳,把他囚禁在了桑托斯,贝利不允许他住房子,只让他住在马槽里。”
“嘿!贝利不是那样的人。”
加拉多嚷嚷道。
“巴西人也不会这么不尊重马拉多纳。”
“这是我虚构的,你听下去!”
“然后从此阿根廷再未在足球赛中战胜巴西,有一个叫马塞洛的阿根廷少年立志改变这一切,他的母亲很伟大,一直鼓励儿子,并在他的背上刺上了这些字符,来让他时刻铭记自己的决心!”
“但在一场决赛中,眼看马塞洛就要绝杀巴西,把马拉多纳迎回布宜诺斯艾利斯时,阿根廷的教练却被买通了,他要换下马塞洛。”
“混球!”
加拉多是个相当出色的气氛组。
“马塞洛不愿意下场,因为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迎回马拉多纳,重塑阿根廷的荣光!这时他发现裁判也被巴西人买通了,接连向他出示了十二张黄牌......”
“该死的巴西人!”
加拉多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