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从急救中心调来了一辆救护车,王学东带着王学平搭乘着救护车一路闪着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港城。
回到港城之后的王学东首先安排自己弟弟住进港城大学附属医院的ICU,然后就马不停蹄地拜访了一些在港城督察所的老熟人,其中就有张志远。
其实王学东和张志远两人之间是有一段渊源的,两个人是老相识。
港城不大,教育资源和大都市相比相对匮乏,所以好的学校就那么几所。同为尖子生的王学东以及张志远在高中时期就是同学,两人有着三年的同学情。
随后王学东考入首都第一研究院大学,之后同样成绩优异,靠着自身实力博得导师青睐,随后一路读研读博,顺理成章的成为教育总局的嫡系。
而张志远则选择了督察总局直属的夏国督察大学,之后被分配到港城督察所就职,后来表现优异被选择进入特别行动队备选,服用药剂之后成功觉醒异能,最后一路走到了港城督察所所长的位置。
两人原本在进入大学,走上自身的人生道路之后就渐行渐远。
在张志远在督察所不断升职的时候,王学东也得到了李老教授小孙女的青睐,两人结婚后很快育有一子,尤其是当他成功契约玉角蚁之后,更是春风得意。在原本的规划下,他会回港城大学当教授过渡一下,几年之后就会被李老教授举荐为副校长。
当他带着妻儿富贵还乡的时候,才发现港城督察所这个实权部门的一把手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于是在利益的驱使之下,昔日的同学情谊更像一杯香醇的美酒,细细品味才更有滋味。
两人联络感情之后,原本的一丝陌生感被彻底消除,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双方合作了数次,同时你来我往相互帮助。
于是在吕州吃瘪之后,王学东第一时间找到了同是督察系统的张志远帮忙,想要以受害人在港城督察所管辖范围内报案为理由,让吕州督察所移交张宇宙,最不济也要弄一个联合办案,从而掌握部分主动权。
此时的王学东坐在书房中沉思,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的声响。和张志远沟通的结果并不理想,在这件事情上,两地的督察所站在了一起。
这时候一个中年少妇推门而入,她轻轻地走到沙发后面,用双手在王学东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捏。
“学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要不要我给爷爷打一个电话?”
来人是王学东的老婆李木子,就是教育总局第一研究院李老教授的小孙女。
当她得知自己老公的弟弟被人连捅十八刀重伤后,就十分关心自己老公的状态,因为她知道兄弟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听见自己老婆的话,王学东反手握住她正在按压太阳穴的手,随后说道:“不用麻烦爷爷,这些小事我可以处理。”
他将自己老婆拉到沙发上,两人肩并肩地坐着,显得十分恩爱。
“木子,其实我知道我的做法是错的,不应该直接插手督察系统的事。我也明白学平他做的不对,这个跟头他摔的不冤。”
李木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王学东在倾诉。她知道现在应该做一个听众。
“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小时候他外出打工,赚来的钱全部都供我上学,我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若是不照顾好学平,那我还算人吗?将来怎么去九泉之下面见父母。”
说罢王学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此刻显得有些颓废,书房的灯光照射在他的半边脸上,忽明忽暗下像是在显示他内心的挣扎。
“木子,你说这次我抓到张宇宙之后,就让学平把他那些工厂都关停,然后把他送走好不好?”
“学东,你准备将学平送到哪里?我看还是就让他待在港城,待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有什么情况也来得及处理。还是要离得近一点。”
“你说的对,不能将他送走,得和我们近一些,有事我们帮忙也方便点。”
王学东转过头面对着李木子说道,此刻他背对灯光,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昏暗。
李木子轻轻地拍了拍王学东的手说道:“学东,有个事情我得和你说,我在吕州的一个叔叔告诉我,其实吕州督察所最开始是在抓不抓张宇宙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的,最后是现在主持工作的那个叫祖铭的副所长一力推动抓捕。”
王学东顺着自己老婆的话,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出,“祖铭这个副所长就像是突然出现一样,不久前直接空降到吕州,短短时间又主持工作。我在医院那会联系张志远,他只让我不要招惹祖铭,别的消息一句也不肯透露。”
“其实我知道祖铭的部分信息。学东,前几天我爷爷专门发了一份资料过来,还让我提醒你要注意,只是这几天你一直在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李木子话中带着些许的内疚,却告诉王学东,自己的爷爷在前几天发来的资料里有祖铭的信息。
王学东快速回答:“你说。”
祖铭在现阶段是王学东的对手,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确定接下来动作,到底是硬刚上去还是咽下这口气。
“资料上说他是前不久才加入督察总局,被章别山担保,直接担任吕州督察所副所长。本人实力强大,个人实力放在吕州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哪怕是在两江也是顶尖之列。”
李木子一句话就直接打消了王学东硬碰硬的想法。
在实力强大、靠山强大的同时还位高权重,不能和这样的人硬碰硬,那是平白无故的树敌。
之前虽然在张志远面前给祖铭上了些眼药,但是这些最多算是小龌龊。
王学东脑海中浮现第一个想法是:要想办法缓和两人的关系,避免直接冲突。自己弟弟的事情可以日后再算,督察所的重心不可能一直放在一个张宇宙身上。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掏出手机,寻找到一个号码随后拨打。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在经过数秒钟的等待后,终于被接通。
“立刻回港城,不用去抓张宇宙的家人了。”
王学东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立刻说道,但是对面竟然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刻意将他晾在一边似的。
一个想法顿时在王学东脑海中划过,他猛地挂断电话,随后右手一使劲,将整个手机碾为齑粉。
李木子被王学东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学东?”
“出了点意外情况,估计这会直接将这个祖铭得罪死了。”
李木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丈夫一定是在之前不知道祖铭资料的情况下做了什么,没来得及做好收尾。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
接到张志远电话之后,祖铭就在想王学东会从哪个角度出手针对自己。他还和祖辉一起模拟了一下,简单代入角色,发现王学东没有什么好方法直接针对自己。除了他胆大包天,直接对自己家人动手。
虽然不相信他会那么大胆,但是还是提前做了准备,祖辉和爸妈待在一起,提前搬到别墅这边。而妹妹学校那边祖铭安排人进行保护。
祖铭现在的信息都受到督察总局的保护,用他名义买的别墅,只要他不主动说,外系统和同系统内级别比他低的都不会知道,保密属性很高。
等到祖铭回到督察所,就发现刑事督察组组长严木林和维稳督察组组长牛庆山一同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等待。
祖铭心想肯定出事了,因为这两位平时可是不太对付,能让他们一起来找自己的事并不多。
“严组长、牛组长,快请进。我出去办了点事,所以中午就没在所里。”
祖铭客气的将二人请进办公室,在会客区落座后,亲自拿两个一次性纸杯,用电茶壶倒了两杯热水。
“太客气了祖所长!”
牛庆山赶忙用双手接过水杯,并道谢说道。
严木林看了眼有些谄媚的牛庆山,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马屁精,随后同样双手接过水杯,“还是第一次喝祖所长的茶水,得好好品鉴一番。”
祖铭略微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二人,尤其是严木林,开会时多么正气凛然的一个人。他都想问问坐在沙发上小口喝水的男人:你是谁,我那么大一个刚正不阿的组长哪去了?
祖铭在两人对面的沙发坐下,心理活动不显露分毫。
严木林和牛庆山将水杯放在桌上,随后对视了一眼,牛庆山率先开口:“祖所长,您看看这个。”
说着牛庆山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份文件,用双手递给了祖铭。
在祖铭翻阅文件的同时,牛庆山开口介绍说道:“为了维稳需要,我安排的人在张宇宙家附近,一方面是防止他家人被王学平那个痞子老板找的地痞流氓打扰,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串联导致事情扩大化。结果今天意外发现有人对其父母进行绑架。”
说到这牛庆山看了严木林一眼,“如果不是刑事组的兄弟搭了把手,还有行动队的人在场,真可能被人得逞。”
严木林紧接着开口补充道:“最开始也只是一个以防万一的措施,我安排了人在张宇宙家盯梢,怕有人抓张宇宙不成,对他家人进行打击报复。最开始设想最多是黑恶势力,有把土枪就顶天了。结果来了专业杀手,而且还有一个超凡者。”
祖铭看完书中的简略报告文件,结合两位组长的讲述,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事情大概的过程走向。
他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
依旧是牛庆山先开口回答,他此时脸上带着愤怒,眼睛里面透露着凶狠,“祖所长,我之前是不赞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大动干戈的,但是既然我们会上讨论出了结果,并且这件事情还在我们督察所的职责范围内,那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尊重我们会上讨论出的结果。
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在蔑视我们督察总局的权威。从维稳的角度看,此事不能开先河,如果我们容忍了这次,没有回以雷霆手段,那么在吕州范围内维稳成本会直线上升,并且我们所主导的秩序会不断有人挑战。”
“严组长呢?”
“祖所长,我的大体看法和牛组长相同,即便是平时这种行为也是零容忍,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祸及家人就没有了斗争的下限,必须快、准、狠地遏制住这股不良风气。”
严木林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切中专业,有些偏题,就又补充道:“这种恶性绑架甚至可能发展成买凶杀人的事件,从哪种角度都要从严从重处理。更何况涉及到了超凡罪犯。督察站章别山站长之前有过指示,涉及到超凡凶杀案,尤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针对普通人的案件,一律从重处理。”
“我们在控制住凶手后,凶手的手机被打通过一次,我们在技术组的支持下,已经成功定位了信号地点就在港城。”
牛庆山补充说道:“从政治角度考虑,这可能是教育总局李老教授一系开始站队的一个信号,他们直接漠视了吕州督察所的权利,很有可能已经倒向了对面。”
祖铭没想到这俩人分析出这么多东西,他深知脱离的超凡能力,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政治敏感基本为零。
于是他决定开会集体讨论吕州督察所用何种方式回应这次事件。并及时将了解的情况上报两江督察站。
紧急会议的通知发到两位副所长以及各督察组组长的手上,所有人都赶往会议室。
祖铭让人将目前已有的资料形成文件并按人头数量打印。
于是众人进会议室之后,首先在祖铭的示意下通过文件了解情况,在众人阅读文件的同时,祖铭让口才相对较好的牛庆山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了解完情况后,包括最开始希望卖王学东一个面子的副所长都脸色铁青。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