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墟古路,源初之影

熵增主宰化作的宇宙水滴悬浮于昆仑之巅,其内亿万文明火种如星河旋舞。牧尘以指尖轻触水滴表面,涟漪荡开处,竟映出一条由破碎星辰铺就的青铜古道,直通深空尽头不可名状之地。

“星墟古路……“霜的龙角泛起感应青芒,“初代龙皇的逆鳞记忆里提过,这是连接'源初之海'的禁忌通道。“

星芒的量子核心突然过载,机械眼迸发血光:“警告!检测到古路彼端有生命体正逆向通行!能量读数……无法解析!“

话音未落,太平洋上空的九星连珠异象再度扭曲。这次排列的并非太阳系行星,而是九颗从未见过的黑色恒星,它们构成的阵图,竟与机械佛国中囚禁宿命之熵的卍字符完全相反!

昆仑山震动,那株宿命小树疯狂生长,枝叶间结出的却不是果实,而是一颗颗微缩黑洞。杨天啸率龙血卫赶到时,恰好看见最骇人的一幕——小树的根系刺入虚空,正在抽取不同时间线上地球的能量!

“陛下!1999年时间线出现坍缩,玛雅预言中的末日正在真实发生!“星芒调出全息投影:南美洲丛林中,本该被西班牙人摧毁的玛雅古城拔地而起,化作血肉与水晶混合的巨塔。

牧尘并指斩断小树根系,断口处喷出的却是金色原油般的液体。液体落地成妖,化作九头十八臂的魔神,每个掌心都睁着华夏上古凶兽的竖瞳!

“这是……混元劫液?“霜的传承记忆苏醒,“洪荒时期道魔大战,战死者怨气所化!“

魔神九首齐啸,声波震碎三百里山河。其左臂上的饕餮纹突然活化,竟将附近一座城镇吞入腹中。牧尘祭出逆熵剑,却发现剑锋穿过魔躯如击虚空——这怪物竟能游离于因果之外!

“用这个!“未来牧尘的声音跨越时空传来。虚空裂开,飞出半块青铜罗盘,正是当年在机械佛星所得之物。

罗盘与魔神接触的刹那,昆仑山底传来洪荒龙吟。整座山脉浮空而起,露出下方镇压着的青铜巨棺——棺盖上刻着与牧尘面容七分相似的浮雕,四周锁链缠绕的却是现代科技的核聚变装置!

“原来我的前世身在此……“牧尘恍然大悟,界主印记与古棺共鸣,“难怪宿命之熵说我是容器!“

棺盖炸裂,浩荡帝威席卷八荒。棺中躺着的并非尸骸,而是由暗物质凝聚的人形。当牧尘与之对视时,整个宇宙的时间轴突然错乱——他同时存在于商周战场、二战废墟与星际殖民时代,每个时空的“牧尘“都在经历不同的人生!

“万我归一!“未来牧尘的喝声如晨钟暮鼓。所有时空幻象收束,暗物质人形融入牧尘本体。他的白发瞬间转黑,额间浮现出与九星连珠完全相同的逆卍字符!

魔神突然跪地哀嚎,身躯寸寸崩解。那些被吞噬的城镇完好无损地吐出,只是其中居民皆双目紧闭,眉心浮现星墟古路的印记。

“这才是开始。“牧尘握紧罗盘,看向星海深处,“古路尽头的东西……醒了。“

星墟古路尽头,虚无之海翻腾不休。这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文明墓碑沉浮。当牧尘踏足此地的瞬间,墓碑群突然裂开,走出十二尊身披星图的巨人。

“逆熵者,死。“巨人齐声开口,声波具现成黑洞锁链。

霜化身万丈天龙,却被首尊巨人一掌拍碎龙鳞。星芒启动自毁程序,却被次尊巨人吞入腹中。牧尘的逆熵剑劈在第三尊巨人胸口,竟发出洪钟大吕般的轰鸣——这些巨人并非实体,而是宇宙规则的化身!

“没用的。“未来牧尘的虚影浮现,“它们是'源初之影',开天辟地时的法则余烬。“

牧尘七窍渗血,手中罗盘却越发明亮。当第十二尊巨人的拳头贯穿他胸膛时,罗盘突然映出惊人真相——源初之海中央漂浮着一具女尸,其容貌与牧尘有八分相似,心口插着半截逆熵剑!

“母亲?!“源自血脉的悸动让牧尘失声。

女尸突然睁眼,整个虚无之海沸腾!她胸口的断剑飞入牧尘手中,与现有半截完美契合。完整版的逆熵剑绽放出的不是光芒,而是纯粹的“无“,连源初之影都开始崩解。

“尘儿……“女尸的声音跨越古今,“快斩断……“

话未说完,她的躯体突然被黑暗吞噬。虚无之海底部睁开一只覆盖十万光年的巨眼,瞳孔中流转的正是牧尘在熵增主宰核心见过的热寂图景!

“终于见面了,逆熵之子。“巨眼的声音让牧尘神魂欲裂,“你以为击败的是我?那不过是褪下的茧壳……“

星墟古路寸寸碎裂,真实宇宙开始蒸发。牧尘看到地球上的凡人一个个化作光粒飘散,杨天啸在消散前仍在嘶吼着冲锋。绝望之际,他手中的逆熵剑突然传来母亲最后的意念:

“万物起源于'无'……“

牧尘福至心灵,逆熵剑反刺自身。剑锋入体的刹那,他看到了真正的“无“——没有时间空间,没有物质能量,连概念都不存在的绝对虚无。而在这虚无中,有一点灵光永恒不灭。

“我明白了……“牧尘在消散前大笑,“所谓逆熵,就是守护这点'可能性'!“

绝对虚无中,那点灵光突然暴涨。已经湮灭的宇宙如倒放般重生,源初之影与巨眼被逆向编织成新的法则。当牧尘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昆仑山巅,手中逆熵剑完好无损,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唯有宿命小树完全枯萎,枝头结出一枚混沌色的道果。

霜与星芒疑惑地望来,牧尘却望向星空微笑:“该去拜访其他'可能性'了……“

虚空裂开,走出十二个不同形态的牧尘:有执掌仙朝的帝王,有驾驭星舰的统帅,甚至还有完全机械化的人形。他们相视一笑,并肩踏入星墟古路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