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手指停在琴弦上：“您确定？“
“嗯。“程建国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归途》。“
程野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前奏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许知意从未听过这首曲子——简单却饱含深情，像是旅人对家的思念。当程野唱出第一句歌词时，程建国的眼皮轻微颤动，但没睁开眼。
阿K和老猫安静地加入，鼓点和贝斯为旋律增添了层次，却不喧宾夺主。许知意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程野专注的侧脸，程建国紧闭的双眼微微发红，音乐在阳光弥漫的客厅里流淌。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后，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程建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直接落在儿子身上：“你比她弹得好。“
程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爸...“
“继续吧。“程建国站起身，动作因为刚康复还有些迟缓，“练你们的参赛曲目。我...去泡茶。“
他走向厨房，背影比许知意上次见到时佝偻了些。程野看着父亲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阿K悄悄捅了捅他：“野哥，你爸...挺酷的啊。“
程野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开始吧。《裂缝》第一遍。“
排练持续到傍晚。程建国大多数时间都坐在阳台上看报纸，但许知意注意到，每当程野弹得特别好时，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敲扶手。
送走乐队成员后，程野坚持送许知意回家。夜色已深，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程野突然握住许知意的手：“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一切。“程野的手温暖而有力，“如果没有你...“
许知意捏了捏他的手指：“没有我，你也会找到自己的路。只是可能会绕远一点。“
程野停下脚步，在路灯下凝视她的眼睛：“许知意，我...“
“嗯？“
“没什么。“程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见。“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严格遵循那个“疯狂“的时间表。每天放学后，许知意陪程野去陈墨的工作室排练两小时，然后回到图书馆学习到闭馆，有时甚至转战24小时快餐店继续奋战。程野的进步令人惊讶——不仅音乐更加成熟，连学习成绩都有所提高。
“爱情的力量啊。“苏晓看着许知意眼下的黑眼圈，半开玩笑地说。
许知意只是笑笑，没有否认。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陪伴——看着程野为梦想拼搏的样子，看着他弹吉他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看着他解出难题时眼睛一亮的神情。她的速写本里不知不觉填满了这些瞬间：程野趴在桌上小憩的侧脸，程野弹吉他时绷紧的下颌线，程野思考时咬笔帽的习惯...
期中考试前一天，程野的乐队在“边缘“酒吧有一场告别演出——无论复赛结果如何，阿K和老猫都要去外地读大学了。
“你一定要来。“程野在送许知意回家的路上说，“我写了新歌...给你的。“
许知意心跳加速：“什么歌？“
“秘密。“程野神秘地笑笑，“你会是第一个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