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地，并非唯一！

嬴政喉结滚动。

呼吸，在这一刻甚至微微有些急促。

他……

怎能不想？！

长生不朽！

这是自古以来，悬在每一位帝王头顶，最诱人的果实！

是他们寤寐求之，魂牵梦绕的终极渴望！

但……

理智如始皇帝，瞬间又冷静下来。

天底下，岂有免费的午餐？

凡事，皆有代价！

这位神秘莫测的“仙长”，会如此轻易地将这逆天改命的‘不死道术’授予自己？

嬴政深邃的眸子里，精光与疑虑交织闪烁。

心念电转间。

对长生的无尽渴望，终究还是压倒了一切！

那可是长生啊！

是真正的不朽！

他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坚定，仿佛能刺穿虚空，沉声开口，字字铿锵有力：

“仙长但有所求！”

“朕！”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算是倾尽我大秦万里江山！”

“朕，也必会满足仙长！”

“只求仙长，能将那‘不死道术’，授予朕！”

话音落下，整个殿宇仿佛都为之一静！

秦牧之心中，暗笑一声。

妥了！

鱼儿，终于彻底上钩了！

接下来，便是贫道表演的时刻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缥缈而悠远，带着几分不属于人间的疏离与落寞。

仿佛看淡了红尘万丈，即将羽化飞升。

“唉……”

“贫道本是天上谪仙，只因一段尘缘未了，才于这凡尘俗世，暂时停留。”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将定。”

“贫道的尘缘，也算了结。”

“按理说，亦是贫道功成身退，重返上界之时了。”

这话一出，嬴政心中猛地一紧！

仙长要走？！

这怎么行！

他刚燃起的长生希望，岂能就此破灭？！

秦牧之仿佛没看到嬴政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缓缓说道：

“陛下的心意，贫道明白。”

“这‘不死道术’，陛下若真心想学，贫道也并非不能授予。”

他话锋微微一转，带着一丝“惋惜”。

“只不过……”

“此道术夺天地造化，逆转阴阳生死，需历经万劫难，耗费无尽光阴，方能有所小成。”

“陛下身系国祚，日理万机，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苦修此术。”

嬴政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

确实如此。

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整个帝国的命运，哪有可能像方外之人那般，闭关潜修？

难道……

就在嬴政心头刚刚升起一丝失落之际。

秦牧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陛下无需忧虑。”

“贫道手中，恰好有一枚蕴含‘不死道术’本源之力的符咒。”

“此符乃贫道昔年以大法力炼制而成。”

“陛下只需贴身佩戴。”

“便可潜移默化，受道术滋养，逆转阴阳，得享……”

他微微一顿，吐出两个让嬴政心脏狂跳的字眼：

“——万劫不灭！”

万劫不灭！！！

嬴政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眼睛死死盯着秦牧之！

秦牧之继续道，语气愈发神圣庄严：

“贫道惟愿陛下，能持此神符，镇守人间！”

“为这方世界，开万世太平！”

“更能以此符之力，消弭此界未来降临的滔天大难！”

“如此，也算是贫道在离开之前，为这人间，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话音未落。

秦牧之神色肃穆，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枚古朴的符咒。

正是被他通过系统分离出来的“狗符咒”子体！

符咒出现的刹那，殿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奇异波动荡漾开来。

秦牧之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悲悯与不舍，目光投向御座上的嬴政。

这一连串的操作，信息量巨大！

让刚刚还在为长生之术获取方式而纠结的嬴政，瞬间有些发懵！

但！

帝王的敏锐，让他立刻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仙长，要走！

而且，似乎还提及了什么“滔天大难”？！

嬴政眉头紧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声开口：

“仙长要走？！”

“为何如此匆忙？！”

“仙长刚才所言的‘大难’，又是何意？！”

秦牧之再次叹了口气，这次的叹息中，带着一丝沉重。

“陛下……”

“六国虽已荡平，四海看似将要归一。”

“然……”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天下，就真的……从此太平无事了吗？”

嬴政眉头皱得更深了！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以这位仙长的手段和眼界，绝不会无的放矢！

“仙长何出此言？！”

“莫非……这天下还有何隐患，是朕未曾察觉的？”

秦牧之眼眸深处，精光一闪而逝！

来了！

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此刻！

展现他作为“谪仙”，那深不可测的“见识”与“逼格”！

以及……

登峰造极的忽悠之术的时候了！

他神色瞬间变得无比肃穆，仿佛在揭示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陛下可知，为何上古《山海经》所载之种种异兽，如今却踪迹难觅，几近绝迹？”

“陛下是否也曾听闻，近年来，在我大秦极西、极北的边陲之地，偶有天生异象，更有……一些从未被记载过的，闻所未闻的凶兽出没？”

每一个字！

都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

如同重锤一般！

狠狠敲击在嬴政的心弦之上！

轰！！

嬴政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大脑一片轰鸣！

那些……

那些被他暂时压下的，来自边陲的，语焉不详，甚至被斥为荒诞不经的密报！

在这一瞬间！

如同潮水般！

疯狂涌上心头！

难道……

难道那些看似荒谬的奏报，并非虚妄？！

侍立一旁的章邯！

一直如同雕塑般，古井无波的脸上！

此刻，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深处！

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心脏狂跳！

握住腰间“太阿”剑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已经根根发白！

影密卫！

他掌管的影密卫，似乎……似乎也曾捕捉到过一些只言片语的“异常”！

只是……

那些信息太过零碎，太过匪夷所思！

无人当回事。

难道……仙长所指的，就是这些？！

秦牧之将二人的震惊尽收眼底，心中更是稳了几分。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愈发肃穆。

“只因……”

“吾等所在之这方天地，并非唯一！”

“陛下！”